襯衫釦子扣到頂端。
給男人平添了幾分禁慾的氣息。
哪怕是在病房裏頭，男人依舊在處理公事。
“顧慎之。”
男人擡起頭來，脣動了動。定定地看着她，沒有出聲。
言卿抿了抿脣角，說道：“你知道懷楓嗎？”
男人敲打鍵盤的手，停頓了幾秒。
他瞥了她一眼，淡色的脣角動了動：“過來。”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這像是請求，又像是一種命令。
言卿猶豫了幾秒，走到了顧慎之的身邊。
男人的側臉，光潔美好。
鼻樑高挺。
他猝不及防地伸出手，攥住言卿的手指，放在掌心裏頭摩擦。
男人的手掌心，紋路清晰。
“我不喜歡。”顧慎之脣角動了動，說道。
他這樣說道。
言卿怔愣地擡頭看着他，有些不明白他到底在說什麼。
他瞥了她一眼，把她的所有神色都收入眼底。臉湊近了些許，把言卿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
“我不喜歡從你口中，聽到別的男人的名字。”顧慎之垂下眼，纖細的眼睫覆在他的眼瞼上方。
他的皮膚很白，更襯得他眼瞼下方的淚痣，格外的鮮紅。
言卿抿了下脣，才反應過來顧慎之說的是懷楓的事情。
“這是…”她低聲說，想要解釋什麼。可話，剛說了一半，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是什麼？”男人近乎貪婪地看着女人臉上的表情。
言卿猶豫了幾下，還是把方纔發生了病房裏頭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了顧慎之。
不管怎麼說，這兩個人當中，她自然是更相信顧慎之。也更願意把這些事情告訴他。
“離他遠遠的。”顧慎之用手揉捏着言卿手上的嫩肉：“所有的一切，我都會處理的。”
“那到時候，我把三百萬轉給你。”言卿擡眼說道。
卻對上了男人清俊的眉眼。
他垂下頭，牽起女人的手。在她的手掌心，一遍遍地印上細碎的吻。
“卿卿，你知道的，我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男人的聲音低低的，透過外頭的風，傳到言卿的耳畔裏頭。
掌心的熱度似乎是會傳染，連接着心上的血管，都在隱隱作熱。
他想要什麼…
言卿眨眨眼，視線下垂。是了，顧慎之要的，是她的愛。可是，她根本就給不起，也不敢給。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心底的情緒，男人說道：“愛我好嗎？卿卿。”
難以想象，這樣冷靜自持的男人，竟然也會這樣卑微的說出這樣的話來。
可這不是言卿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了，可每次聽到，都讓她覺得震驚。
這世上，顧慎之要什麼樣的女人，會得不到呢？爲什麼偏偏，就是她呢？
“愛我好嗎？卿卿。”
就好像，如果她愛他，於他而言，是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一樣。
言卿知道，自己的心，已經在日漸淪陷。原本她是打算等到顧慎之什麼時候厭倦她了，再離開的。可是，現在…言卿真的擔心，有一天，自己會愛上顧慎之。
男人忽然攥緊了她的手，淡色的脣角動了動：“什麼意思？”
顧慎之定定地看着她的眉眼，不放過她臉上出現的任何表情。
“要不然，我們還是就這樣吧。”言卿深呼了一口氣，說道。
由於自小在孤兒院長大的經歷，言卿很難對一個陌生的男人去開放自己的內心。
更何況，她和顧慎之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會在一起，那現在這樣，沒必要不是嗎？
而且，更重要的原因是…言卿想到自己方纔又被當做別的女人的時候，隱隱覺得不舒服的心情。
她對顧慎之而言，到底是什麼呢？
是了，一定是替身。
這樣說出聲，言卿像是瞬間就解脫了一樣。
手骨被男人捏得咯咯作響，就像是男人要把她的手骨給捏碎了一樣。
“什麼意思？”男人冷着那張漂亮的臉蛋，突然問出聲。
言卿沉默着沒有出聲。
男人掀起眼簾，勾了勾脣角：“是因爲懷楓？”
言卿別開眼。
顧慎之看着女人抗拒的樣子，低低地笑出聲來：“那我弄死他。”
男人臉上的神情，沒有任何的變化。
他隨口說道，就像是要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對於他而言，懷楓似乎根本就不是一條人命。
憑藉顧慎之的滔天權勢，多的有數不清的人，會幫顧慎之做這件事情。
他彎下腰，伸手，捏住言卿的下巴：“卿卿，你忘記我和你說過的嗎？不要看任何一個男人。要不然，我會忍不住，想要弄死他。”
言卿徹底怔愣着站在原地，覺得有一股寒意升騰起來。
沒有一刻，比現在更加清楚。顧慎之說的每一句話都沒有在開玩笑。
“說話啊？”由於言卿一直默不作聲，顧慎之的手上又用力地幾分，他冷冷地看着她，說道。
男人眼瞼下方的淚痣，更加的鮮紅。
襯得白皙的肌膚，好看極了。可是言卿壓根就沒有多餘的心思來欣賞男人好看的容顏。
“你別這樣。”言卿皺了皺眉。
“別哪樣？”顧慎之怒極反笑，寂靜的病房裏，只有顧慎之低低的笑聲。
言卿咬了一下脣角，終於忍不住說道：“我不想再和你玩什麼戀愛遊戲了。”
“玩？”男人低低地重複了一遍，自顧自地重複了一遍。
“卿卿，你就是這樣看待我這段時間，對你的感情的嗎？”顧慎之問道。
不知道爲什麼，言卿忽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她的眼睫顫抖得厲害。
面前的男人伸出手，用食指仔細地描繪着女人的面容。從她的眉眼，一路往下。
“卿卿，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手腕被男人捏得更緊，他的眼眸幽深，定定地看着她。言卿腦海裏又不自覺地回憶起了被囚禁在別墅裏頭的日子。
瞳孔一縮，開始劇烈地掙扎起來。可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力氣，根本就沒有辦法抗衡。更別說是面前的男人，正在盛怒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