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當年，看着宋兆的背影，從她的眼前，徹底地消失不見。
這麼多年了，好像，一直都是她看着他的背影。
真不公平。
舒夢慕忍不住想道。
這世上的情愛，哪裏有半點公平可言。誰先愛上了，誰先在意了，那就輸了。
*
因爲宋兆回來了，言卿的心情，自然是格外的好。
早些時候，她一直都在想。
兆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一直都沒有回來。如果回來了，她也算是徹底地放下了心事。
晚上的活動是喫飯加看電影。
言卿和吳桐，帶着宋兆到了先前去過的那家燒烤攤，老闆竟然還認得宋兆。
笑着打趣道：“小夥子，又來了。”
宋兆長得好，人又沒什麼架子，自然可以輕而易舉地就和旁人處好關係。
要是顧慎之的話，定然是會板着一張臉，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
這麼一想，言卿抿脣笑了笑。
“小卿卿，你在傻笑些什麼？”宋兆一扭頭，就看到了言卿自個兒捂着臉，在那裏偷笑。
“我想到了一個人。”言卿從善如流地說道。
“誰？”宋兆剛問出這句話。
方纔點好的菜，就已經被送上來了，琳琅滿目的，被擺了整整一桌。
言卿正準備吐出的話，就在這時候止住了。
“先喫飯吧。”她說道。
不得不說，宋兆真的是一個活躍氣氛的好手。飯桌上，由於加上了宋兆，氣氛格外的好。
喫完了飯，三人打算去看電影。
言卿去買爆米花和飲料，宋兆去買了電影票。
三人入場的時候，電影剛剛開始。除了屏幕的那一塊地方，別的什麼地方，都是黑的。
倏爾。
吳桐的手機鈴聲響了幾下，她接通。
忽然神色大變：“好的老師，我很快就會過去的。”
“怎麼了？桐桐。”言卿側過頭來問她，眼裏帶着幾分擔憂。
“主管臨時讓我加班。”吳桐說道，她有些歉意地看了眼兩人，低聲說：“你們先看吧，我得先回去了。”
隨着吳桐的離開，電影也開始上演了。
這是最近大火的一部愛情片，講述的是校園的愛情故事。
故事的結尾，是故事裏頭的女主角，徹底失去了過去的記憶。她再也記不得，曾經她這樣愛過那個男孩子。
從此，分道揚鑣。
而那個男孩子，等她，等了一輩子。哪怕到死的那一天，也沒有等到那個女孩子回來看他一眼。
何其可悲。
電影院裏頭，不時傳來了啜泣聲。
“卿卿。”手心被一根手指輕輕勾了勾，宋兆側過頭來看她：“你覺得，是記得好，還是不記得好呢？”
言卿有些恍神，她愣了幾秒，低聲說道：“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總歸是要知道的。”
她沒有看到，幾乎是一瞬間，男人的桃花眸就瞬間暗淡下去。很快，他又像是沒事人一樣，扯出一抹笑來：“走哇，小卿卿。”
不等言卿反應過來，宋兆已經勾着她的手，帶着她往前走。
在電影院裏頭待了太長時間，喝了太多水。言卿猶豫了幾秒，把手裏頭的東西遞給了宋兆：“兆兆，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上廁所。”
言卿出來的時候，外頭已經開始落雪了。
男人就站在原地，靜靜地等着她。
他身高腿長，幾乎是一眼，言卿就認出了他。
她快步朝着宋兆走過去：“兆兆。”
不自覺地，脣角有笑意浮現。
宋兆摸了摸言卿的頭，覷了她一眼。素來妖媚的神情，是難得的溫柔。
言卿根本就沒有發現宋兆神色的變化。
“兆…”她剛說完一個字，言卿忽然聽到了熟悉的手機鈴聲。
這是她的手機鈴聲。
“把手機還給我吧，兆兆。”言卿白皙的手掌攤開，在宋兆的面前，晃動了一下。
宋兆脣角一勾，把手機放在眼前，誘哄道：“叫兆兆哥哥～”
這麼多年了，宋兆始終都沒有放棄，想讓言卿叫他哥哥的想法。
言卿脣角一動，踮起腳，輕聲說道：“兆兆，別鬧了。吶，給我吧。”
男人遲遲都沒有反應，言卿擡起頭去看他。
她看到面前的男人，緊緊地握着手機，一瞬不瞬地盯着上面跳動的來電顯示。
他的臉色，是不正常的慘白，像是看到了什麼不敢置信的東西。
不敢置信的東西？會是什麼呢？
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言卿看到手機上面的名字是顧慎之。
是顧慎之給她打來的電話。
爲什麼兆兆看到這個電話，臉色會變成這樣子。
“兆兆，把手機還我吧。”言卿沒有多想，低聲說道。
“你…見過他了？”宋兆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是腦海裏頭，翻來覆去的，都是兩人曾經在一起的畫面。
他的腦子裏頭，一片空白。素來精明的腦子，在碰到這樣子的情況，他只是喃喃地問着，你見過他了？
見過他了？
誰？
這個他，也就只有顧慎之了…
爲什麼會問這個問題，所以，當初她和顧慎之，真的是夫妻嗎？
言卿眉頭蹙起：“兆兆，我之前是不是認識他？”
宋兆往前進了一步，忽然就攬住了言卿的肩膀：“卿卿，我不是告訴你嗎？你離他遠遠的，再也不要見他。”
由於情緒的激動，宋兆那雙迷人的桃花眼裏頭，赤紅一片。
他捏着言卿肩膀的手，微微顫抖着。
言卿覺得肩膀上的力道，有些大。忍不住蹙了蹙眉心，還沒有等到她說些什麼。
原本離她很近的男人，忽然就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道，掀翻在地。
印入她眼簾的，是男人眼下那點鮮紅的淚痣。
紅的似乎要滴出血來了。
還有男人精緻的仿如不真實的側臉。
他的眼底，是深深的晦澀的海。裏頭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一片荒蕪，像是什麼東西都入不了他的眼。
又像是有什麼東西，洶涌着快要撲騰過來。
這是…顧慎之。
他不是在青城出差了嗎？不是說下週再回來嗎？是什麼時候回到b市的？爲什麼要打兆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