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言卿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心思，去再想這些問題。
眼前發生的一切，已經讓言卿忘記了怎麼去思考。
顧慎之的打人方式，那叫一個快狠準，他專門挑選人體薄弱的地方來打。
言卿甚至聽到了骨骼撞擊發出的清脆聲響，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失控了。
顧慎之就像是想要把宋兆給置入死地。
而宋兆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脣角已經有血順着往下流。他踉蹌地跌倒在地，直到這時候，纔看清了打他的男人的樣子。
宋兆的脣角勾起，這是一個極其好看的笑容。他毫不在意地抹了把脣角的血，長睫顫抖了一下。
他，宋兆，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
更別說是這樣，被人壓着打了。
從他到這樣的歲數，這樣被人壓着打，除了他年少時期，也就只剩下這次了。
“兆兆。”隨着言卿的叫聲，宋兆從地上慢騰騰地站起來。
接着，在言卿的驚呼聲中。
宋兆已經伸手襲向了言卿，這不是言卿頭一次見到宋兆打架。
在孤兒院裏頭的時候，有很多人都在欺負她。每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是宋兆擋在她的身前。
兩人高高在上的男人，已經徹底的打在了一起。
正是在電影院的門口，來來往往也很多的人。
這一幕，已經引起很多人駐足觀看了。
言卿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心思去在意這些，她只是拼命地在想一個法子，想讓兩個停下來。
她們這次的打鬥，根本就不像是點到爲止的。而是，兩個人都拼命地想要讓對方去死。
“好久不見啊，顧慎之。”宋兆直起身來，那雙桃花眼裏頭，已經沒有了任何笑意。
顧慎之掀起眼簾，慢騰騰地看了他一眼，脣微動：“你該死。”
話音剛落，兩個人接着打了起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顧慎之的力道，比方纔還要來得大。
“別打了！”言卿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
可是在場的兩個人，像是根本就沒有一個人聽到她說的話。
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停頓。
隨着兩人這樣不要命的打法，兩人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言卿看在眼裏，脣角輕咬。她不明白，爲什麼好端端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她自然是不知道，兩人的之間，過去到底有多大的糾葛。
眼見着顧慎之的下一拳，即將就要碰到宋兆的腹部了。
言卿的瞳孔一縮，想都沒想，就擋在了宋兆的面前。
等兩人察覺到的時候，顧慎之的拳頭，已經打到了言卿的腹部。哪怕到最後關頭，顧慎之，想要收一下自己的力道，可是已經已經來不及了。
場上驚呼一片。
由於這邊的巨大聲響，旁邊已經圍了一羣看熱鬧的人。
顧慎之怔愣地看着自己的手，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這一切，早就已經刺痛了顧慎之的眼。
由於疼痛，女人的眉頭蹙起。臉色變得慘白一片。
宋兆終於反應過來了，他接着差點就跌落在地的言卿：“卿卿，你沒事吧！”
言卿的臉色實在是太難看了，以至於宋兆抱着言卿的手微微顫抖。
如果…如果不是爲了保護他，根本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從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就像是電光火石之間，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顧慎之怔愣地站在一旁，脣角動了動，吐出兩個字。
看嘴型，是卿卿。
可根本就沒有人聽到。過了幾秒，他才反應過來。顧慎之俯下身，趁着宋兆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把言卿抱在了懷裏。
“你幹什麼？”要不是顧忌着言卿受了傷，並且還在顧慎之的懷裏。宋兆早就對顧慎之出手了。
男人像是根本就沒有聽到。
他起身，抱着臉色慘白的言卿，轉身就走。
“顧慎之，你要帶卿卿去哪裏？”宋兆終於忍不住了，擋在顧慎之的身前，不想要讓顧慎之把人給帶走。
“滾！”男人色澤好看的脣角動了動，吐出一個字來。
“你！”剛說出一個字，宋兆強忍住自己的情緒。他剋制着沒有說話。
就看到顧慎之抱着言卿匆匆地上了一輛車。
“顧慎之，顧慎之！”眼看着車子開遠，宋兆漂亮的桃花眼眯起。
隨手攔了一輛計程車，二話不說，就坐了上去。
“師傅，麻煩跟緊前面那輛車。”
宋兆的形象實在是太嚇人，身上都是斑駁的血跡。司機到嘴邊的不好，怎麼也說不出口。
只能愣愣地看着宋兆開口，發動車子。
而另一頭。
車上的司機，腦子已經徹底地變成了一團漿糊。
這…這是怎麼了？
這是他有生之年，頭一次看到少爺受傷。這世上，竟然還有人敢對少爺出手，是嫌活的不耐煩了嗎？
更讓司機喫驚的是，顧慎之手裏頭抱着的一個女人。女人的臉，整張都埋在顧慎之的胸膛裏頭，司機根本就看不清楚女人的臉。
但是光看顧慎之如今這般在意的程度，就知道了，這個女人，定然是和少爺關係匪淺。
看着顧慎之和言卿身上的傷口，司機有心想要問些什麼，可視線對上男人那雙冰冷的沒有半點機質的眸光。所有的心思，全部都消失了。
顧慎之報了一個地址。
司機應了一聲，好的，少爺。
車子緩緩發動。
顧慎之一眨不眨地看着懷裏人兒的臉蛋。
女人閉着眼睛，眉心微蹙。她躺在他的懷裏，一動不動。
如果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告訴顧慎之。言卿一定會好好的，他想，他一定會瘋的。
心口有細細密密的疼痛升起來。
這輩子，顧慎之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言卿。他寧願傷害他自己，也不願意傷到言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