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尖叫着。
有淚從她的臉上往下流，和着臉上的血跡，竟然有種，她在流血淚的感覺。
“楓哥哥是我的！是我的！你們不許碰！”
言卿一怔，當場就愣在了原地。
馬吳和小護士，已經走到了一旁。把其他護士身上的繩子，都給解開了。
地上的女人，依舊在歇斯底里地叫喚着。
她在地上，拼命地扭動着身體。連繩子，勒進了自己的肉裏，她都沒有半點察覺。
“楓哥哥，楓哥哥。”她伸出手，想要夠到放在一旁的小黑盒。可不管怎麼做，都是徒勞。
“言卿，你把黑盒子給我。”馬吳隨口說道。
這時，離那個黑盒子最近的那個人，就是她。
她一愣，下意識地伸出手。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啊！不要碰他！不要碰他！”莫莉莉瘋狂地叫囂着。
他…指的是誰？難道是懷楓？可是懷楓，不是早就死了嗎？那麼，這個盒子裏頭…到底是什麼…
言卿的手，頓在了半空中。
忽然，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沒有注意到，站在她身後的馬吳，眼裏閃過一道詭異的光。
“別碰！”有個護士，回過神來，慌忙說道：“我當時就是想要把她的這個盒子，放在一旁，然後，她就和瘋了一樣。把我打昏，捆了起來。”
言卿望着那個黑色的盒子，不知怎的，竟然覺得有些冷。
幾人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被綁在地上的女人，雙眸，緊緊地盯着那個盒子。
眼神，執拗而深情。
“楓哥哥，楓哥哥，你是莉莉的。”她不停地說着什麼。
聲音不大，卻讓在場的幾個人，都猜出了裏頭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看着這樣子的她，她們都覺得不寒而慄。
幾乎是下一秒，姍姍來遲的警察，就破門而入。
他們怔愣地看着病房裏頭的場景。
模樣瘋癲的女人，被綁在地上。其他的幾個人，定定地看着女人的面容。
警察找到了知道情況的護士，問清楚了情況。一個警察上前，有些好奇地拿起放在牀邊的黑盒子。
誰都沒有注意到的一幕發生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女人已經用小刀，把綁着自己的繩子給割開了。她雙目赤紅地盯着那個警察。
趁着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刀捅進了他的腰腹之間。
次啦。
血流了一地。
“啊！”靠的最近的護士，控制不住地尖叫出聲。
這樣的變故，誰都沒有反應過來。
她緊緊地把自己的黑盒子抱在懷裏，目光警惕地看着在場的每一個人。
“他是我的，他是我的，楓哥哥是我的。”她不停地說着，手指溫柔地碰了碰黑盒子。
像是在觸摸自己的愛人。
最後，她似乎是做了一個決定。
在衆目睽睽之下，她打開了那個黑盒子。那裏頭，竟然放的是…死人的骨灰。
明明還是大白天，幾人，卻不自覺地感到渾身汗毛豎起。
幾人的眸光一窒。
吞嚥着。
直到把男人的骨灰，全部都嚥了下去。
這樣駭人的一幕，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難以相信。
“楓哥哥。”她呵呵地笑出聲，笑着笑着，眼淚流了下來。
“楓哥哥，我們…我們終於在一起了！”她的臉上，滿滿的都是笑意。
在衆人不敢置信的視線下，她猛得把那個沾血的小刀，插到了自己的心口。
快狠準。
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沒了呼吸。
臨死前，她還在一遍遍地叫着。
“楓哥哥。”
“楓哥哥。”
莫莉莉伸出手，似乎是想要碰到什麼。可碰到的只是一片的虛無。
*
言卿進去的時候。
被病房裏頭的場景，給驚到了。
宋兆不知道什麼時候，拔了吊瓶。有血順着他白皙的手背，往下流。
“滾開！”他對着面前的護士，怒目而視。
小姑娘被嚇得，渾身止不住地打抖。那張漂亮的小臉上，滿是淚痕。
言卿很少見到宋兆的這一面，他常常都是笑得沒個正形的樣子。很少有這樣，充斥着戾氣的模樣。
“兆兆。”她輕輕叫了一聲。
像是被按了暫停鍵。
幾乎是瞬間，宋兆就從那頭，來到言卿的身邊。
“去哪裏了？”他問，聲音有些沙啞。
“我…”言卿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被宋兆一把按到了自己的懷裏。
男人身上帶着熱度。
言卿一愣。
“小卿卿，你難道不知道我會擔心嗎？”言卿原本推拒的手，改成虛虛地環在宋兆的腰上。
“我沒事的。”她輕聲說道。
言卿並沒有把方纔的事情，告訴宋兆的打算。要是他知道了，定然會十分緊張。
宋兆沒有說話，只是抱着言卿的手，越收越緊。像是要把她給融到自己的骨肉之中。
言卿被他勒得有些疼了，轉念又想到了宋兆的情緒，索性，任由他抱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兆的情緒，才穩定下來。
言卿牽着宋兆，走到了一旁還沒有回過神來的小護士旁邊，說道：“道歉。”
宋兆又變成了平日裏頭，那個吊兒郎當的樣子。他笑着說道：“美麗的小姐，很抱歉，我方纔的粗魯。”
他哄女人，確實是有一套的。沒一會兒，小護士臉上的神情，就恢復了正常。
“沒事沒事。”小護士善解人意地說道：“我知道，這位小姐，是您女朋友吧。您就是太緊張這位小姐了。你一定很愛她吧。”
宋兆和言卿都一愣，言卿剛想把這個話題給轉移過去。就見面前的男人，伸出了手。
他的手，形狀很好看。
手背上，有一大片血跡。看上去，分外的駭人。
看到他這個模樣，言卿立刻就沒了解釋的想法。她忙說道：“護士小姐，麻煩幫忙包紮一下。”
護士應了聲好。
宋兆靜靜地看着言卿的側臉。
心底裏，有一種隱祕的快樂，升騰起來。
彷彿，只要言卿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