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銀川大陸之峯雪天下 > 第一百七十五章 暗查卷宗
    “梅香,嘴裏淡的很,去拿些蜜餞來。”

    “好,姐稍等。”

    梅香出去的時候,忍不住看了一眼在圓桌旁呆呆坐着的裴峯。

    此刻,柳念雪獨自在榻上擺着棋局,仍舊不理裴峯。

    而裴峯麼,倒是真的一賴到底,從白一直賴到了皓月當空。

    他暗自懊悔,本來,自己已經成功了一半,誰知竟然脫口出了派人監視魏清姿之事。

    他哪裏會知道,柳念雪和魏清姿,經歷了這樣的事,感情竟然比之前更加好了。

    一聽自己監視魏清姿,這一下午就不再與自己話了。

    不行,自己可萬萬不能就此退縮!

    裴峯暗下決心,站起身,悄咪咪的挪到棋盤對面坐下。

    柳念雪頭也不擡,自顧自地照着書上的棋局,認真的擺着。

    裴峯望着柳念雪擺棋局的手指,只覺得那雙手可真是漂亮。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看看她的。

    他的手指骨節分明,雖然也是纖長,不過不免讓人覺得剛硬。

    她就不一樣了,十指纖纖,嫩白嫩白的,書中形容女子的手指如同水蔥一般,以前他根本不信。

    可如今,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他不由得抓住她的手,拿到面前細細看。

    她手上還拿着棋子,本想掙開,卻見他看的如此認真,倒不免有些好奇了。

    “看什麼呢?”

    聽到她對自己話,他激動不已,“我在看你的手,怎麼那麼好看。”

    她低頭一笑,倏地抽出自己的手,“貧嘴……”

    他見她笑了,便起身蹭到她身邊坐下。

    她沒有把他推開,而是仍擺着棋局。

    她擺的認真,彷彿方纔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他在一旁細細地打量她,他有多久,沒有在這麼近的距離看着她了?

    不是,生了孩子的女人會變老嗎?她怎麼一點都沒變老,和自己初在平湖邊見她的樣子一樣。

    就連腰肢,也還是這樣纖細,一點都沒變胖。

    不過,她最近怎麼擦粉了?蕭遠她臉色不好,最近身子一直時好時壞。方纔握着她,他也感覺到了。她的手,又變得很涼。

    他伸手握上她書卷上的手,柔聲道:“別看了……”

    她本是下定了決心要與他死硬到底,可他的語氣中滿滿的不捨又是爲何?

    她愣了愣神,轉頭望他,見他眼中是許久不見的深情和疼惜,不免心下不忍,便任由他從她手中拿過書卷,放到一邊。

    他放好書,牽住她的手,拉向自己,讓她靠在自己懷裏。

    她沒有拒接,因爲這個懷抱,她也貪戀了許久。不過是心結未解,才故作別扭罷了。

    “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但我看到你這樣,如何會捨得?”

    他的聲音中滿是憐惜,她心裏一軟,身子便軟軟地靠進了他的懷裏。

    他一手牽着她的手,另一手在背後撫着她的頭髮。

    她的頭髮很長,一直垂到榻上。他便一路輕撫,從腦後、脖頸、背脊,一直到腰間。

    她是不是又瘦了,總覺得摸在手裏,越發沒有幾兩肉了。

    他心疼不已,繼續道:“我知道你爲了什麼不高興。我也不高興,可是你要相信我,不會太久的。我會讓太后得到一個必須讓皇兒回來的理由,我們的孩子會一直留在我們身邊。”

    “我只是……沒有信心……我害怕……”

    “我知道,是我不好……”

    “我並不是要你在我和太后之間做選擇。可是幽兒死得不明不白,我對不起我的姐妹……對不起一直在照顧我的蕭遠……”

    “我已經……處置了一干熱……你別難過了……”

    她在他懷裏搖着頭,恍惚間,他好像感覺到她抽噎了幾下。

    他嚇了一跳,捧起她的臉,她的眼中是傷心、是失望,眼淚彷彿正在質問他爲什麼要欺瞞自己。

    他慌了神,一邊爲她擦眼淚,一邊安慰道:“怎麼又哭了?有什麼事,和我,別難過了。”

    她看着他眼中的慌亂,沉默了許久。

    深吸了一口氣,彷彿要將眼淚也吸回去。

    她徐徐開口問道:“夫君,我願意叫你一聲夫君,便是覺得你我之間,絕不會有祕密。當時我派竹香監視太后,思慮再三,我還是告訴你了。既如此,也請夫君直言,爲何如此着急,就處置了芳蘭等人。”

    “自然是爲了你的姐妹報仇啊!”他理直氣壯地着,彷彿是真的一般。

    “你心裏,就真的不曾有一絲懷疑嗎?”她徐徐誘導,只要他一句真話。

    他低下頭,“我……”

    見他鬆動,她也有些心疼。她自然知道他心中的難處,一手愛人,一手親人,他不知道該如何權衡。

    哪怕那個親人,自幼不將他放在心上,可到底是生他養他的親生母親。

    她嘆了口氣,“我明白,我不是怪你這麼做。我知道你會維護她……幽兒雖是我的摯友,可與她相比,對你來,不過是個外人。”

    他張開嘴,想什麼,卻被她搶先開口,“我介意的,是你爲什麼不告訴我?如果你要遮掩,我不會逼你做什麼的!”

    裴峯嘆了口氣,“真的不會嗎?你如今不會逼我做什麼,不過是因爲,我們手上沒有切實的證據。一切都是你我的揣測,不能爲證。”

    柳念雪皺起眉,“所以,你把可能的證據,都毀了……”

    裴峯側着臉,並不話。

    看來,這一日又要不歡而散。

    柳念雪站起身,冷冷一笑,是失望,卻更是自嘲。

    “太后真正好手段,都不需要耍什麼花眨不過是扔掉什麼芳蘭、夏紅,就能讓你我疏離至此。”

    “我從來都沒打算疏離你,我只是……我只是沒有辦法去落罪於自己的母親!”

    他有些急躁,總覺得不管怎麼,都和她不明白一般。

    此舉確實對不起蕭遠和周幽兒,但是周幽兒已經死了,自己已經許給了她以公主之禮下葬。

    至於蕭遠,將來自然會有所重用。

    作爲裴峯,他的心中自然是不安的,他沒有一刻不感到愧疚。

    可作爲一個帝王,這已經是他能給他們最好的一切了,也是最壤的處理方法了。

    裴峯可以心懷仁義,但皇帝只能着眼於現實。

    或許,這纔是他真正急躁的原因,不是因爲柳念雪的固執,而是他內心的撕裂和痛苦。

    這一刻,他無比需要這個他深愛的女人,靠在他懷裏,給他安慰,撫平他的撕裂。

    可是,這個他深愛的女人,卻一直將他往外推。

    沒有他嚮往的軟言細語,甚至連一個好臉色都不給他。

    他覺得很累。很多事,他不想。可身爲帝王,他沒有辦法。

    而柳念雪呢?這個時候,她已經不生氣了。

    她突然覺得太后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和裴峯之間,多了一道看不見的牆。

    那堵牆裏有太多東西,不只是大皇子裴昊,還有周幽兒、太師、魏清姿。

    “早些睡吧,我有些累了。”柳念雪罷,也不顧裴峯,自行到牀上躺下。

    她沒有趕他,也沒有留他,只是背對着他躺着。

    他望着她的背影,此刻只感覺到不出的疏離。

    “你好好休息,朕改日再來看你。”

    裴峯離開的時候,恰逢梅香拿着蜜餞進來。

    “陛下,您……這麼早就走了?”

    沒有得到回答,裴峯被趕走過很多次,可唯有這一次,梅香突然覺得,或許裴峯不會再來了。

    梅香捧着蜜餞,走到牀邊,見柳念雪躺着,便問道:“姐,您睡了嗎?蜜餞還喫嗎?”

    “放一邊吧。”

    雖然柳念雪極力忍着,梅香還是一下子就聽出了她聲音中的嗚咽。

    “姐,你哭了?您別哭啊!蕭太醫您身子不好,不宜過度悲贍!”

    梅香也不知該怎麼辦,只能在柳念雪背後坐下,一邊伸手繞過去幫她擦眼淚,一邊幫她撫着背。

    良久,柳念雪從梅香手中接過帕子,自己擦乾了淚,道:“行了,我沒事了,你去睡吧。”

    梅香咬了咬牙,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姐,您別怪梅香多嘴。只是您既然心裏想着陛下,爲什麼不留住他呢?方纔陛下的臉色可難看了,奴婢擔心……擔心……”

    柳念雪轉過身,拍了拍梅香的手,“你擔心,他再也不來了?”

    梅香猶豫了片刻,卻仍咬着脣點零頭。

    柳念雪微微一笑,眼底透出幾縷無奈與傷感,“若他不來,也是命。”

    “姐,咱們進宮那麼久了。就連梅香都明白,在這宮裏活着,最不可認命!姐怎會出這種話呢!”

    “你不明白,或許過一段時間,等我和他都冷靜一下。”

    “姐!您與陛下已經冷靜了三個多月了,再冷靜下去,又要冷靜多久呢!”

    “大概……要冷靜到……我與他能心平氣和的話……”

    梅香嘆了口氣,她不懂姐的意思,想再勸阻,卻見柳念雪已經轉過身,似乎不再願意多話。

    沒辦法,她站起身,爲柳念雪掖好被角,又吹令中的蠟燭。

    如今,她唯一能爲柳念雪做的,就是照顧好她的身體。

    另一邊,裴峯迴到紫宸宮,越想越覺得煩悶,便不顧已是深夜,將裴嶼召進了宮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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