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
“啪嗒。”
蘇透看着現在已經閉上眼睛的時子,明白了。
兩點。
第一,黑瀨時子現在能分辨dna和其他水分的區別。因爲只是出汗並不會讓她有所動作,她只在出現她所需要的東西時纔會有所反應。
第二,她現在像是正常人一樣會閉上眼睛進入睡眠了。
要說唯一和人的區別便是她沒有心跳,沒有脈搏,體溫量了下只有33度。這也只能解釋爲自己的dna確實會讓時子朝某種目前還算是好的方面發展。
另外就是蘇透還是困惑。
時子被吸引到小學去,然後她並不是追求食物。也不是去捕殺那些倖存者。那是去幹嘛?
大衣男···
難道說,他能發射什麼腦電波之類的召喚低級喪屍?
可能倒也是有,可就在小學看到的那些數量,看着有上百隻,實際上相對整個冬市來說,少的可憐。假如真的是腦電波,能從小學覆蓋到自己家這麼遠,數量絕不止那一點。
搞不懂。
但是蘇透始終沒法忽視那雙幽暗瞳孔。
把自己引導到監控室,特意讓自己看到。
有些亂七八糟的思緒。
比如說,他把自己當成了同類,想要自己理解並加入他們。
比如說明確的發現了自己其實就只是個人類,特意拿那種東西來噁心自己,然後特意留自己看‘處刑’。
···
一時半會兒思緒真的太亂了。
又想到有這樣的東西領導着喪屍,如果救援遲遲不來,那麼這座城市裏僅存的倖存者肯定會在很快的時間內全部消失。
但換句話來說。假如救援來了,自己將沒什麼特別的,還是原先的社畜。
存在的意義。
存在這樣的世界要做什麼呢。
要去和那羣傢伙搏鬥嗎?
蘇透嘆了口氣。
憑自己和他們搏鬥幾乎是沒有勝算。
掐滅菸蒂,蘇透暫且不去想小學的事。這兩天先再擴大範圍探索一下,看看是不是還有大衣男這樣的喪屍存在。
抱着時子,睡着了。
第二天,蘇透一大早就騎着機車出去。
這次特地加滿了油,直接跑到二十公里外另一個市區探索。
沒什麼發現。
如此跑了兩天,除了發現幾個比較漂亮的喪屍吃了點豆腐以外沒任何收貨。當然,只是普通的豆腐,時子變得越來越像人的身體以後,再去觸碰這種冰冷的身體,總覺得差了很多意思。
蘇透也沒空再帶回去,養一個身體已經差不多到了極限。時子就差不多了。
倒是發現一個好地方。
是一個能騎車上去的景區。
頂上有段路需要步行嗎,過去是個矗立在山頂的瞭望塔。
天宮山。
以前蘇透也來過幾次,尤其是晚上來這裏你會享受到一種俯瞰整個冬市的爽快。
而如今。
大部分地方都陷入了長長久久的昏暗。有部分明亮的地方也不一定就是有幸存者。至少蘇透專程去了幾個地方,發現的也只是曾經的倖存者蝸居地。
一眼望到很遠很遠,也看不見有什麼地方是以往那樣繁華的亮堂堂的。
江對面也是。
好幾處都有閃爍的光。火災。白煙。
這麼久了,也沒看見有什麼直升機之類的過來,蘇透想,大概這次災難範圍很廣,也許不僅僅是一個國家,甚至全世界也說不定了。
有人會想着乘船跑出國家吧,去另外的國家求援。
然後迷霧之後,又真的能看到曙光嗎?
不得而知。
這樣的事實擺在眼前,或許也不是什麼壞事。
“末世啊。”
蘇透搖搖頭,又返回去,騎上機車。
又是兩天和時子在家裏玩兒各種paly,索然無味之後,蘇透算了下時間,該去看看藤井深月了。
蘇透在庫存裏帶了各種口味的罐頭。這種東西是開蓋即食,又便於儲存,她們最需要這個。
不過,她那裏好像有電磁爐。想了下,蘇透拿了兩把刀削麪。至於調料,她們肯定會剩下泡麪的調料包。不缺調料。
“謝謝你能來。”
藤井深月臉上是那種蹩腳的笑。看來她也知道要討好自己。
“去哪裏做?”
“···廁所。”
能明顯捕捉到她那種假笑崩壞的一瞬間。不過不愧是乖乖女,馬上就又換上虛假的笑容。
很好。
蘇透就喜歡戳破她的心理防線。沒什麼負罪感,這是交易。要是不爽是有,對還沒認清事實的她感到有些煩了。
“這次手不行了。”
到了廁所,蘇透直截了當的說。
“咯咯···”
能聽到她咬着牙的聲音,但還是忍着說,“好。只要不到那一步我都可以接受。”
“今天是你趕上我沒多大興趣,下次再說這種話掃興我會直接扭頭走人的。我不喜歡強人所難,搞清楚,這是交換,不是逼迫。”
蘇透面無表情的享受她生澀的服務。
太青澀了。
也沒什麼情緒和代入感。
反倒是因爲想到時子的樣子才又提起了一點感覺。
“我給你點提示吧。”
蘇透看不下去了,決定好好教教她什麼叫交易。
···
二十分鐘後。
藤井深月留在廁所裏清理自己的衣服,一遍又一遍的漱口。
可憐嗎?
也有吧。
在這樣的世界帶着兩個孩子,那的確異常可憐。可與自己無關。
自己也只是僥倖才能這樣活着。
而她能活着則是全靠自己,如果沒有那些食物,她應該早就餓死了。那兩個孩子也是一樣的,在失去她之後一樣的死掉。屍體在這時候應該發臭了。
兩個小鬼頭在房間裏玩兒猜石子。就是猜手裏有多少顆,猜錯了就要被打一下手掌心。
“食物夠嗎?”
蘇透走過去問。
“···”
“嗯!”
兩個小傢伙盯着蘇透看了一會,重重的點點頭,“罐頭很好喫,謝謝大哥哥!”
“那就好,你們繼續玩兒吧。”
“啪嗒。”
蘇透點燃一支菸,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看着那兩個小孩子玩兒。
那兩個孩子似乎終於玩兒膩了。
沒多久換成五子棋下的不亦樂乎。
“五子棋啊···”
蘇透靠這沙發,想起了很遠很遠的記憶。
一個小孩子。
坐在樹蔭下,自己畫了一個五子棋,左手和右手下。
“蘇先生,要喫點什麼嗎?”
藤井深月出來了。看起來沒哭,蘇透倒是有些佩服她的心理素質了。
“不用了,我得走了。”
看到她那樣子,蘇透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過分了點。
但又釋然了。
算了,既然這樣,明天帶來多一點食物,然後終止交易吧。
本身這場交易就是不公平的。她覺得不公平,而對自己而言,其實除了浪費時間和欣賞她那種隱晦的屈辱以外沒有任何意義。倒不如隨她心願,讓她們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