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拿到廚房去重新回一下鍋”
夏梨兒低下頭連忙道歉。
“不用了,那多浪費時間,就將就喫吧。”
蘇透觀察着她的腦袋上的詞條。
好感度99
爲什麼看着都要哭了還是一點好感度都不減呢
是嘲諷的力度不夠嗎
說實話,換位思考的話蘇透絕對把桌子都掀了,吼一句:“你他媽愛喫不喫,白喫白喝什麼都不做還有理了”
但是夏梨兒不會。
“可能是剛剛沒控制好火候。”
“好像料酒也沒放夠。”
“對不起,我實在是太笨手笨腳的了,好不容易給透做一次飯,還弄成這樣子。”
好像就是逆來順受一樣,別說是發火掀桌子裏,連一點點不舒服的情緒也沒有,一邊道歉一邊還在嘀嘀咕咕的仔細的檢討自己的錯誤和不足。
“沒事,我就隨口一說。”
她這樣認真反而把蘇透搞的不好意思了。
但嘲諷已經出口了,無論怎麼樣蘇透也只能伸着脖子把樣子做下去。
其實味道真的很不錯,刀工也很漂亮,至少在蘇透的認知裏能有這樣刀工的女孩子好像幾乎沒有,只不過是故意這樣說罷了。
從結果上來看是蘇透小看了舔狗的心理承受能力。
舔狗啊,舔到最後一無所有,而且到我這裏可是舔到最後連命都要沒的。
蘇透想這樣說,但是又沒法說,說了的話恐怕除了讓她以爲自己車禍之後有精神病以外並沒有什麼卵用。怪物的事情從根本上和失憶就已經不是一個階級得了。
“這是爸爸的睡衣,感覺和透的身材差不多,應該合身的。”
喫過飯,夏梨兒勤快的收拾完之後又從房間裏拿出一套灰色的寬鬆睡衣。
“謝謝。”
蘇透也沒拒絕。
想想要是她爸在家,看見自己的女兒這麼伺候一個男人關鍵是好像還不太受待見,估計會哭出聲。
夏梨兒把客房整理好了,顯然是給蘇透睡的。
枕頭,被套全部都是新的。
“抱歉,什麼忙也沒幫上。。”
“透,不要總是說抱歉謝謝什麼的,那樣我會覺得生分的。即使透不記得我了,但是我這邊還是記得透的,不希望那樣生分。”
可能是客套話說太多了,夏梨兒不滿的反駁了一句。
“抱歉。”
“透”
夏梨兒鼓起臉。
“哈哈,抱歉不是,我習慣了,我下次一定好吧”
“真是的”
夏梨兒抱起換下來的被套去衛生間了,大概是把它們扔進洗衣機裏。
“明天透和我一樣有一節必修課,要去嗎”
回來之後,夏梨兒又問。
“當然去。總不能就賴在這裏什麼也不做吧”
“透要是想呆在這裏理一下思路什麼的也沒關係的。呆多久都沒關係。”
“那不行。”
蘇透笑了下,說:“要是被人知道了,還以爲是我被你包養了。”
“說就說。我纔不在乎,透要是想被我包養的話”
“別突然就認真了好吧你這樣我有點害怕。”
“哼,別的人求着我包養還沒門兒呢。”
夏梨兒做了個鬼臉,臨關門前道了聲晚安便走了。
“奇奇怪怪的關係。”
先整理一下思路。
夏梨兒一共死了兩次,一次是因爲話多,一次是因爲自己說了討厭她。
先不管那個怪物詭異的好感度的事情。
就說殺她的動機應該都是因爲想和自己單獨談話,然後又不希望有外人在,所以就把除自己以外的外人都殺了。
怪物多半一直觀察着自己。
那麼現在既沒有給夏梨兒話多的餘地,也創造了沒有外人的環境,不至於再殺她了吧
輾轉反側幾次,但蘇透始終不放心夏梨兒。或者不信任那個怪物,由之前逃到警察局依然被追着殺的經歷來看他並不信那怪物會這樣輕而易舉的放過自己。
他是真的不想再看見那種慘狀了。
本身就只是一個卑微的追求自己愛情的小女孩,何德何能要承受這種恐怖的事情
就算是舔狗的生命那也是命。
於是蘇透輕巧的從房間溜出來,藉着月光摸黑坐在沙發上。
就像是一個門神一樣坐着,一動不動的盯着門口。
這不可笑。
在脆弱的生命面前蘇透覺得再怎麼謹慎都是應該的。
手機上的時間很快到了一點。
即使從冰箱裏找到咖啡喝了好幾罐,蘇透還是覺得撐不住了。本身這兩天可以說是沒睡,就算是之前追到下午一點那一覺也是在高度緊張的情況下入睡的,在夢裏經歷了什麼蘇透不想提起了。
再盯了會哨,時間到一點半了。
即使是怪物精力應該也不是無窮無盡的,應該也和人類一樣要睡覺的吧
慢慢地。
蘇透開始有這樣的想法,然後蜷縮在沙發上,一邊倚着靠枕繼續盯着門,一邊眼皮子開始打架了。
眯一會兒,就稍稍休息一會兒再起來繼續。他想。
然後眯了一會兒的蘇透再睜開眼睛,周圍的環境已經變得足夠亮堂了,是白天了。
“刺啦”
廚房裏有水粘到沸騰的油的那種刺耳的噪音。
聞到煎蛋和醬油的味道。
蘇透想應該是夏梨兒在做早餐吧。
“咕嚕咕嚕。”
蘇透端起茶几上的水杯一飲而盡,補足睡眠後之前那種疲憊一掃而空。
而且什麼也沒發生,心情也好。
現在的狀態是前所未有的好。
雖說蘇透知道根本的問題還沒解決,但是哪怕這樣子讓自己鬆一口氣能有一個緩衝的時間就算是取得了一個不小的成就了。
蘇透感覺有些餓了,打算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麼喫的。
然後。
“你怎麼會在這裏”
看到廚房裏的光景蘇透怔住了。
確實是有人在做早餐。
但根本不是什麼夏梨兒。
她笨拙的拿着平底鍋,腰上繫着昨天夏梨兒的圍裙,穿着夏梨兒的粉色拖鞋踮着腳站在那兒。
“大哥哥再等一下,馬上就好了。”
她頭也不回的繼續自己的工作。
那鍋裏已經是糊成一片了,完全不能從外貌上看出她到底想做什麼喫的。
蘇透也不想知道。
他看見了她穿着的拖鞋上粘着血。雖然沒有多少,但確確實實沾着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