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得怎麼樣了？”
墨十剎在椅子上坐下，拿了顧棲夏剛剛在折騰的一副繡品來看。
“有一些事項忙的是差不多了，想不到他居然還真的懂這件事。”
“那是自然。你這個是做給何人的？”
顧棲夏以前繡工不是很好，懷孕的時日，除了看看畫本。
一些重活，杜梅和春香也不給顧棲夏做，顧棲夏自然要找一些輕巧的事來打發時日。
“我練了好久呢，我這繡的還可以吧？”
看着墨十剎點了點頭，顧棲夏這纔回復墨十剎剛剛的話語。
“是要做給奶孃的呢……”
瞧見墨十剎疑惑不解的模樣，顧棲夏便是解釋。
“那些繡娘們把奶孃的東西都給弄好了，但這紅蓋頭，奶孃那邊卻是突如其來的一定要我來繡。”
杜梅平日裏爲墨十剎和顧棲夏兩個人的日常生活而操勞，這點主意，顧棲夏自然是樂意滿足的。
“怪不得紅彤彤的……”
墨十剎不是第一次看見顧棲夏在繡東西了，但卻是第一次看見顧棲夏用紅色底料的布來繡。
“成婚自然要紅色的布啊。”
關於杜梅和封肆谷那邊，他們可以說是人生第一次成婚。
杜梅那邊一輩子也沒遇見過喜歡的人，一大把年紀了，嫁人也是頭一回。
而關於封肆谷那邊，顧棲夏是有聽過封肆谷說起這方面的事的。
那次是醉酒吐真言。
封肆谷給顧棲夏講了一個故事。
有一個男的和一個女的青梅竹馬。
男的以爲，兩個人就會這麼一輩子廝守終生。但是男的卻忘了，有一些東西註定兩個人之間有着無法愉悅的鴻溝。
男的是被女的父母親給買回來的。家中的奴婢每年都會買來新的一批，也有一些成年的被打發了出去。
主僕之間的差距有的時候代表着那種無望權力。
在女的父母親的主持之下，女的最後嫁了別人。
“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還妄想要娶我的千金，簡直不知天高地厚，不把你打死就對得住了……”
心愛之人嫁給別人。自己本來是一個奴隸，又被趕出了府。
雖然不知道，這算是一個好事，還是壞事，但卻是讓那男的想要一心求死。
“後來，我跳了山崖，遇到了你的祖師爺。他對我有恩，一大把年紀急需要一個衣鉢繼承人，我就盡心盡力的學會了這一身的本事，並且修煉得更加的爐火純青……”
顧棲夏剛剛認識封肆谷的時候，封肆谷老是嘆氣。
原來年少之時，還遇到過這般的情形。
在此之後，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在顧棲夏刻意逗封肆谷笑的情況之下，封肆谷的心情也是越來越好，那嘆氣也變成了罵顧棲夏是鬼丫頭的這種稱謂。
年老了，還能夠遇見讓自己心動的人，這實在是不容易，顧棲夏是打心眼裏的爲他們兩個感到高興。
“仔細想來，我與你成婚之時，一儀式是極爲的簡陋，前些日子看見芙蓉和言慎二人成婚。雖然高堂不在，但是其他該有的都有了。我在想要不要……”
聽着墨十剎這話的意思，竟是還想要補辦給顧棲夏一個新的婚禮。
“我知道你這是好心，但是大可不必。”
墨十剎看着顧棲夏的眉眼之中滿滿都是無奈。
“如若你點頭，那些事都交由我去辦就好，你不用操心的。”
封肆谷和杜梅兩個人的婚事由顧棲夏來操心，不過是因爲顧棲夏是杜梅最爲親近之人。
而杜梅那邊心裏面也是希望這件事由顧棲夏去辦的，所以顧棲夏才承擔這份責任。
“但真是大可不必。你與我但凡會再次成婚，在京城之中定是會傳個沸沸揚揚的，倒是讓人看了笑話去。”
“你從來都不是這樣的性子，又何必在乎別人說些什麼？”
顧棲夏見墨十剎固執，乾脆挑明瞭話頭。
“我是不太在乎別人說些什麼，但我總要爲整個王府考慮吧。”
“第一則，就成一次親，你定然會鋪張浪費用的東西不少，那又是白白的花錢。第二，我則是覺得這件事是不必要的，你與我未曾分開，這成婚了，不管是什麼樣子都是既定的事實，你是什麼樣子，我也是接受的……”
見到顧棲夏提起自己臉上的那一茬事，墨十剎這邊也是住了嘴。
顧棲夏突然的反應了過來。
“我是不是戳到你的痛處了，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必放在心上。”
見墨十剎迴應的雲淡風輕，顧棲夏這才鬆了一口氣。
“我是真的覺得，再辦婚禮這一件事情是真的大可不必的。”
“你既然說不要，那自然是按你所說的去辦。”
墨十剎不過是看其他人的婚禮熱熱鬧鬧的，就想起了自己和顧棲夏的婚事。
以前自己也算是常常被欺負，而不過是在韜光養晦罷了。
既然和顧棲夏成了親，顧棲夏如此爭氣，墨十剎看着這王府偌大的基業，都是被顧棲夏一手給打拼出來的，心裏面有幾分覺得委屈了顧棲夏的感覺。
顧棲夏點點頭，春香這邊也是將湯水給端了過來，顧棲夏忙監督墨十剎喝了。
“喝完了嗎？”
“這湯水不知道是什麼做的，剛剛喝的時候嘴裏面覺得沒有什麼味道，隨後又是一波又一波的甜蜜……”
顧棲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法子然是奶孃請求西生教的。”Y。
墨十剎有些驚訝的擡起了頭。
“這件事，師父也跟我鬧過脾氣呢。”
見墨十剎實在是疑惑不解，顧棲夏說了。
“奶孃那邊原本就是想變着法子給我們做好喫的。不知道是聽哪個嘴碎的說了，我可是哄了好大一會兒才消停呢……”
“你左右也是辛苦了……”
兩個人之間目光對視，最後墨十剎先移開了眼。
“也談不上什麼辛不辛苦的，奶孃爲我操持了這麼多年，爲王府和你我費了不少的心思，這麼一點事兒我應該辦好的。”
“好好好，你說的都對。”
墨十剎無奈的搖了搖頭，在有些事情之上，顧棲夏認定了，便會固執的很。
“成婚的時日是在什麼時候？”
“五日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