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棲夏和杜梅等人拜別廟裏的方丈後,也並不急着回王府,而是去街市之上逛了一逛。

    “剛剛那方丈所說的……”

    顧棲夏着實對杜梅是放心不下。

    封肆谷以前是個愛自由的,如若不是顧棲夏哄着,只怕是早早就不在王府中了。

    哪還有這些個機會與杜梅相處,得到了如今美滿的結果。

    “你師父是什麼樣的性子,我心裏面也明白,既然我與他,都對彼此動了心思,我們這年紀了,看人也是準的,他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也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就是因爲了解對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所以封肆谷和杜梅兩人,可以說是日久生情。

    “有一些事,您還是要去和師傅說清楚,這方丈的話語,也是有一些道理在裏面的,我總歸希望,奶孃您能夠得到幸福。”

    顧棲夏的眼眸之中滿滿都是殷殷盼切。

    杜梅那邊笑了。

    “你這個傻丫頭啊,自己身子還不方便呢,當個有孕之身,也不好好的當着,這樣爲我這老婆子如此操心。”

    “這一家人就是要互相操心纔是。奶孃說這話,可就是見外了。”

    顧棲夏巧舌如簧,杜梅那邊笑着搖搖頭。

    “你這個鬼丫頭啊,奶孃年紀大了,也說不得你了,這張小嘴,怎麼就這麼能夠說呢?”

    顧棲夏知道,這些個不好的話語,杜梅是不會和封肆谷說的。

    有一些事,還需得自己去做纔行。

    “這街市之上的東西都是個新鮮的玩意兒……”

    每每到逢年過節的時日,總會換上一些新的。

    元宵節纔剛剛過去沒多久,這些東西自然也是還算新的。

    “那你想要給奶孃買些什麼?”

    杜梅一看顧棲夏的動靜,就知道顧棲夏要給自己破費了。

    如若自家小姐還在這人世間,那該多好啊。

    顧棲夏是一個多麼爭氣多麼好的孩子啊。

    “奶孃這話說的,奶孃如若有什麼想要的,夏兒定然會給奶孃買下來。”

    之前說過,顧棲夏對身邊之人很好,這句話不是個假的。

    “我啊,我只要你這輩子平安喜樂,我這心裏就滿足了。”

    杜梅向來是盼着顧棲夏好的,這買個東西的機會,也不放過爲顧棲夏祈禱。

    “在我心裏,奶孃過得好纔是我最爲幸福之事。”

    顧棲夏的母親死了之後,杜梅可以說是顧棲夏的養母角色了。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這養育之恩,究竟該如何才能夠報答呢?

    “貧嘴貧舌的,前面有一家酒樓,咱們進去吧。”

    顧棲夏摸着肚子的小動作,頓時停住了,臉上的神色帶上了幾許尷尬。

    這懷了孕的人,身子比起普通人來說的確有着許多的不同之處。

    懷了對雙胞胎之時,顧棲夏是喫不下東西,這身體的健康狀態有些不穩定。

    現在這胎的孩子,卻是讓顧棲夏這些日子喫東西喫得有些發福了。

    春香在一旁看着,眼眸裏面若有所思。

    以前有聽說過顧棲夏和杜梅兩個人之間的情誼非同尋常,如今近距離的接觸,才知道別人口中的話,原來不一定是個假的。

    在春香看來,杜梅和顧棲夏兩人,其情亦可以說是母女兩人了。

    “小二,上菜。”

    酒樓裏面的生意很好。

    顧棲夏和杜梅二人走了進去有一段距離,仍然沒有人迎了上來,春香嚷了一嘴。

    “哦,客官不好意思,怠慢了,實在是人太多了。”

    那個小二將自己脖子旁邊的圍巾往頭上抹了抹汗,臉色紅彤彤的,明顯是跑得多了,給熱的。

    小二這喘了一口氣,眼珠子上下打量着杜梅和顧棲夏等人。

    在外面做事的,必定要會看人眼色,除此之外,認得清是什麼人,該做什麼樣的禮遇,也是必要的。

    “開一間包間。”

    店小二的臉上浮現出猶如菊花一般的笑容。

    “好勒,客官,您這邊請。”

    店小二引着杜梅和顧棲夏等人去了三樓。

    顧棲夏這不是第一次來到這家酒樓,杜梅卻是第一次來,但卻也不是第一次喫。

    顧棲夏和芙蓉以前因爲生意上的事情,在京城之中跑動的時候。

    芙蓉最喜歡喫東西,顧棲夏往往隨了芙蓉的意。而這家酒樓是以前兩人常來的地方。

    自從顧棲夏懷了孕以後,這外出的也少了,就算外出,也是趕緊的將事情辦完,不曾在外面認真的喫過什麼東西。

    所以,這酒樓裏面新來的店小二認不出顧棲夏,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這家酒樓的裝飾是極好的,房間裏面燃着薰香,淡淡的香味並不刺鼻,反而有一種催促人食慾的感覺。

    “奶孃,您看看要喫些什麼?”

    店小二聽到顧棲夏這個稱謂,那眼神是震驚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一個看起來是當家夫人的,和自己的奶孃到酒樓裏開包間喫飯,這倒不是什麼稀奇的事,稀奇的是顧棲夏對待杜梅的態度。

    哪一個主人家會對那下面的人如此之親近?

    就算是嬤嬤,也該是懂得規矩的那個。

    杜梅那邊察覺到了店小二的情緒,行爲便是有些侷促。

    做了多年的奴婢了,有一些感覺不被他人尊重,自己心中都懂。

    既然是奴婢,那便是一輩子的奴婢,杜梅也不打算去拒絕些什麼。

    只不過覺得顧棲夏這樣,倒像是杜梅拉低了顧棲夏的身份,當時杜梅就站了起來。

    “奶孃,您這是幹什麼?”

    顧棲夏也是站了起來。

    “你莫要在外頭胡鬧,這主僕之分在王府之中,他人說不得你,任由你的性子去做事,但這畢竟是世間的規矩。”

    杜梅親自養顧棲夏長大,在顧棲夏心裏,杜梅是親近之人,可以說是親孃了。

    “奶孃您知道的,我從來不在意這些事,奶孃又何必如此?”

    何必這樣破壞了氛圍,就爲了他人的目光嗎?

    如果是這樣,顧棲夏倒是可以體諒杜梅的。

    店小二見到這幅情景,心裏面哪能不明白?

    看到店小二退了出去,顧棲夏趕緊拉杜梅坐下,杜梅卻是死活都不坐下。

    “我什麼樣子,我年紀這麼大了,我也不在乎。你現在畢竟是王妃,是個尊榮的身份。有一些事不能和以前一樣胡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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