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阮月全傳 >第185章 爭執
    阮月覷着司馬靖臉色,似乎並不盡信她所言之語,司馬靖再逼近一步,寒氣逼人的雙目如利刃出鞘,直直刺進了阮月心底深處。

    司馬靖頓了一頓,將目光收了收,慢飲口茶水,轉了柔和口氣,道:“卻也不至於這一月來足足有二十餘封書信往來,既說過無有要事,可這信上所書,爲何不可一觀?”

    阮月憶及當日所燒書信,可這樣的大逆不道之語,是萬萬不得告之於他的,否則郡南府上下,無一逃得了死罪,旁的無關緊要之家書也是每每瞧了以後,不是扔了便是撕了,上何處可尋。

    想到此處,阮月只得搪塞:“這……陛下日理萬機,無有什麼大事,這樣的小事何必打擾。”

    司馬靖捏了茶盞在手心中,不禁間用了力:“既然沒有要緊的,不可告知之事,爲何要燒去,豈不聞暗事虧心……”

    阮月立時眉頭蹙成鎖心,再也聽不下去,便急急打斷了他:“何必陰陽怪氣,陛下究竟想說什麼?”

    “朕想說什麼你心裏不明白麼?你如今已是身在深宮,比不得從前了!”司馬靖怒火中燒,輕拍桌面。.七

    阮月眼中劃過一絲寒意,剜得她心口抽了一抽:“陛下的控制慾過甚了吧!當初您承諾會給我自由,可如今這樣的空穴來風也要來質問我,究竟我要問一句,除書信以外,什麼事我沒有循規蹈矩。”

    司馬靖語氣愈發冷了下去:“朕可以信你,可保堵的住悠悠衆口嗎!”

    “說來說去,陛下還是從未信過我,僅憑這樣的捕風捉影,便要受氣如此,在你眼裏月兒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阮月重重輕笑了聲:“大師兄在郡南府中住了這些日子,您當初要是介意,還納我進宮做什麼!”

    司馬靖站起氣得背過了身去:“師兄妹敘舊本是無可厚非,但這一月以來的書信頻繁又是爲何?我們之間,究竟什麼事不能坦言的?”

    “你不信我?還是您覺得我會做出什麼不堪之事,丟您九五至尊的臉面?”阮月聲色氣勢毫不遜色。

    沉默良久,司馬靖才冷冷答她:“朕就是想知道信中內容,一解疑惑,有這麼難麼?何至於這樣的大吵大鬧!”

    阮月肩頭不禁打抖,脣齒間碰撞出了聲:“您若不信月兒清白,解釋何益?”

    司馬靖眉頭已是一團緊蹙,憤懣的呼吸聲在兩人沉默的屋中,聽的清晰且逼仄,迫得人心口沉悶不堪,他望向阮月撐着腰身,再也待不下去了,將手邊盞子重重摔在了地上,便奪門而去。

    阮月忽覺眼前一黯,旋即一陣昏天黑地襲來,她速速順了口氣,往軟榻上靠着,大口大口喘着氣。

    阿離才踏進宮門便忽聞巨響,看到外頭一地雜亂,隨後便見到司馬靖氣勢洶洶而去,她慌亂不堪,跌跌撞撞忙奔進了主屋。

    見阮月持着胸口,喘氣聲聲不及,阿離緊忙上前撫了撫她後背:“娘娘這是怎麼了?”

    桃雅聞人通報這方有事,也急急跑了進來:“娘娘快坐下順口氣,宣太醫來。”

    “不必。”阮月咬着牙口,眼中泛了淚光。

    兩丫頭亦是從未見過司馬靖與阮月發這樣大的火,不禁紛紛有些替她擔憂,桃雅聰明,立時勸道:“娘娘,陛下興許是因朝堂之事有所煩慮……”

    阮月平息了久久,才飲了口阿離遞上的熱茶,這才冷靜下來:“陛下是怎麼知曉焚燒家書之事?”

    阿離倒是極有印象:“有一回娘娘忽然被太后喚去,奴婢返身取暖爐之時,曾看到茗塵細細盯着冒有煙氣的薰爐瞧了好久,會不會……”

    阮月瞧着這事兒,必是大有端倪,往日司馬靖無論如何都不會這樣聽風即雨,此次究竟爲何忽然這般,難不成真應了德賢皇貴妃後塵,當所有矛頭指向自己的時候,便作何解釋都無用了麼!

    桃雅往阿離處瞥一眼,再撫了撫阮月胸口:“主子快莫要想了,先喝口茶水。”

    這樣一冷,便是兩日過去,這日時過傍晚,茗塵手裏持着端盤,見阮月好無精打采倚在軟榻之上,她稟道:“方纔奴婢往三郡主宮中探看,聽宮人說郡主今日喬裝出宮去了。”

    阮月揉揉太陽穴,遲疑了會子,若要出宮時,怎麼也要稟了愫閣來,怎麼一聲不吭,三郡主往日行事也並非如此啊!

    “桃雅呢?”阮月胸口噁心難忍,近來六宮事多如牛毛,偏偏還要面對司馬靖的質疑冷淡,宮內的日子也是無趣。

    “回娘娘話,姐姐見您氣的幾日沒用茶水餐食,便做了些點心,一會兒便來了!”

    從會兒便要到用飯之時,阮月實在沒什麼胃口,見桃雅做了幾品點心來,她撥了幾下,往日甜膩可口愛食的小點心,如今聞着都覺苦澀難耐,難以下嚥。

    “娘娘,多少用一些吧!”茗塵將點心往前推了一推。

    阮月聞着頭昏腦漲,卻不願辜負桃雅好意,她強着掰了一小點,才嚼了兩口,忽然腹中一如翻江倒海一般,將點心吐了出來,便昏了過去。

    幾個丫頭立即慌了神:“娘娘,娘娘,請太醫。”

    鬧鬧騰騰,顧太醫已是診治了許久,阮月臉色依舊是雪白無色,卻滿臉帶喜,見太醫將走時。

    阮月忙喚住了顧太醫,囑咐他道:“顧太醫,此事切勿聲張纔好。”

    顧太醫若有惶恐:“這普天大喜之事……可若是陛下問及,老臣也不敢不答啊……”

    阮月眼中劃過失望,本是大喜之事,可話至嘴邊,並不想繼續說罷了,她嘆了口氣,肯定道:“陛下近日不會問,若真問起,你只管說沒有大礙便是,其餘一概莫提。”

    送了顧太醫,阿離心裏憋了話,待人們走時才問道:“連陛下也不叫告訴嗎?”

    阮月拍拍她手背:“你們記着,誰也不許透露一個字。”

    衡博宮中,司馬靖輾轉難眠,心思煩悶的翻來覆去。

    小允子最是明白他心思,若是空穴來風,司馬靖倒是不惱,可偏偏是他親眼瞧見過皇貴妃與白逸之在一同練劍,這男女之事橫豎都難以解釋。

    加上宮內宮外愈演愈烈的流言蜚語,朝堂上爭論皇家內事也已有多日,才迫得司馬靖難以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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