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躺在病牀上的阿尼姆斯菲亞,藤丸立香嘆了口氣、

    轉眼之間,自藤丸立香一行人從第三特異點中歸來已經過去了兩天了。

    剛剛從特異點返回便被以達芬奇爲首,瑪修和阿爾託莉雅·alter半強制性的推回房間休息的藤丸立香終於是在沾到枕頭的瞬間將自己封印的壓力解放,也許是再顧不上思考那麼多,又也許是出於對羅曼和達芬奇的信任,沉沉地睡了過去。

    當她再次醒來之時,已經是整整一天以後了。

    接連不斷地戰鬥與近乎沒有空隙的特異點的攻略幾乎要壓垮了藤丸立香的身體。

    雖然魔力的大頭由迦勒底來支付,在阿尼姆斯菲亞出現之後甚至還有着他的援助,但持之以恆的戰鬥還是對藤丸立香本身的小源————也就是生命力造成了負擔。

    不過,這本來是可以避免的纔對。

    造成她不得不預付自己的生命力來換取的魔力的原因在於藤丸立香並不像是之前被真正寄予厚望的A組的諸位御主們一樣都是擁有着獨當一面能力的資深魔術師。

    藤丸立香只不過是一個擁有着靈子轉移適性,在來迦勒底之前像是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其他人一般普通的凡人。

    最多,最多隻是身體素質稍微強了那麼一點點罷了。

    只不過是比正常的壯年男性都要稍微強壯一些罷了。

    她依舊還是個楚楚動人的美少女,對吧?

    至少藤丸立香是這麼認爲的。

    她姑且還是把自己當作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

    不過拋開身體素質不談的話,也的確如此,甚至於直到現在藤丸立香也依舊難以算得上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魔術師”。

    畢竟阿尼姆斯菲亞教給她的很難算得上是傳統意義上的魔術。

    雖然名義上阿尼姆斯菲亞只是她的魔術導師,但更多情況下藤丸立香從阿尼姆斯菲亞那裏學到的是基礎的化學以及物理學知識,還有雜略的神祕學與歷史知識。

    迄今爲止她所真正從阿尼姆斯菲亞那裏學到的,真正意義上的魔術,也不過只是操縱一條松毛蟲來讓其擺出各種姿勢的魔術。

    雖然阿尼姆斯菲亞信誓旦旦地保證着那條松毛蟲一定會在未來的某個時刻變成蝴蝶,但藤丸立香卻怎麼也不想告訴他松毛蟲實際上是飛蛾的幼蟲。

    以至於現在那條松毛蟲還裝在透明的爬蟲箱中擺在藤丸立香的房間當中。

    不過那也讓藤丸立香知道了阿尼姆斯菲亞對昆蟲之類的知識並不充沛。

    原以爲什麼都知道的人居然也有不擅長的事這點雖然的確讓她對於阿尼姆斯菲亞那以往無所不能的認知破滅,但卻意外地讓她安心了起來。

    那種感覺就像是原先認爲遙不可及的果實實際上並不遙遠,甚至是觸手可得一般。

    反而給了她去追求,去將那果實收入囊中的希望。

    藤丸立香內心深處對阿尼姆斯菲亞那欲蓋彌彰的距離感也正是從那時起才被正式消融。

    雖然她與他始終都是並肩而立,但在那之後,藤丸立香纔有了這個人確切地走在自己身旁的實感。

    而從休息中醒來之後藤丸立香所幹的第一件事,就是趕往阿尼姆斯菲亞所在的病房——————

    說是這麼說着,但實際上也沒有其他的病房可供藤丸立香去探望。

    自雷夫的炸彈爆炸之後,迦勒底雖然名義上恢復了運營,在阿尼姆斯菲亞那令人驚異的魔術幫助下甚至連被炸燬的牆壁與設施都一併修復了起來。

    但也僅此而已了,阿尼姆斯菲亞的魔術就算是再神奇也不能復生死者。

    人手的稀缺使得迦勒底依舊只能像是之前一樣維繫着最小程度的運轉,即便是這樣,每個職員的頭上都要頂着相當程度的重負。

    而可供病人休息的房間,實際上也只有一間。

    原本這間病房始終都是爲了迦勒底中最後的御主,也就是她自己而一直保留着的。

    但現在阿尼姆斯菲亞卻提前享受到了本屬於她的福利…………?

    藤丸立香也不知道這該不該算作福利。

    但能夠確定的是,她並不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夠享受到這份福利,更不希望是阿尼姆斯菲亞“代替”自己來享受這份福利。

    紅髮的少女在走廊中快步地行走着。

    “啊,終於休息好了嗎?藤丸小姐。”

    “…………”

    就連擦肩而過的女性職員的問好也沒有回覆,藤丸立香只想要儘快的確認阿尼姆斯菲亞的狀況。

    畢竟當初從特異點中返回之時,達芬奇那明顯搪塞的態度十分的不自然。

    雖然心中絕對堅信着那個所長絕不可能這麼簡單的就被消滅,但藤丸立香的心中還是不禁的想象着最壞的結果。

    這樣的她當然沒有餘裕去和貌似住在阿尼姆斯菲亞對面的職員悠哉的問好了。

    只留下被晾在原地的職員有些不知所措地凝望着她離去的背影以及那一頭鮮豔的紅髮。

    說起來的話,這位人類最後的御主出身似乎是日本吧。

    日本的人們會有着類似於愛爾蘭人的紅色髮色嗎?

    雖然這個年紀的少女總是會染髮,因此是後天的顏色也不一定,但考慮到那個少女的眉毛與睫毛也都呈現着淡淡的棕色這一點來看的話,搞不好還真是先天的。

    那位少女的祖上有愛爾蘭血統嗎?

    這樣行色匆匆的,肯定是去看望現在已經住進病房中的那位所長去了吧。

    真好啊,真讓人羨慕啊。

    已經走入可以說是青年的末端,比之阿尼姆斯菲亞還要大出幾歲的職員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年輕真是好啊。

    不過那位所長也是,出身明明是賽里斯,但卻有着一張難以言說到底是亞洲還是歐洲人的面孔。

    若非那亞洲標誌性的黑髮的話,恐怕連他的國籍鑑定都難以進行。

    不,仔細想起來的話,連阿尼姆斯菲亞的頭髮都呈現出一種淡淡的棕色吧。

    什麼啊,那是,最近東亞的潮流嗎?

    嘛,不過,在這個位居南極的迦勒底之中,國籍也好民族也罷,根本都不重要。

    迦勒底中的大家都是依憑着“人類”這一共同的身份而合作的。

    想到這裏,職員也不再凝望着消失在走廊拐角的少女的背影,轉身走向了自己的目的地。

    而藤丸立香此刻也來到了阿尼姆斯菲亞的病房之中。

    看着依舊躺在牀上的那張安詳的面龐以及病牀旁儀器那穩定的生命指標,伴隨着滴滴作響的心電監視,藤丸立香長吁了口氣,隨後從一旁輕輕地拉來一張椅子,坐在了病牀的旁邊。

    雖然還插着一堆輔助生命活動的儀器,但至少他還沒有到達無藥可救的地步。

    轉眼之間,又是一天過去,自藤丸立香一行人從第三特異點中歸來已經過去兩天了。

    而牀上的阿尼姆斯菲亞終於有了要甦醒的跡象。

    “早上好,所長。”

    對着剛剛張開朦朧雙眼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阿尼姆斯菲亞,紅髮的少女擺出了自認爲最爲完美的笑顏,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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