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試中,武試除了比試身手外,還要比試弓箭、騎御。

    弓箭和騎御都要在乙中,方能參加下午的身手比試,凡是有一樣不合格的,都要被立馬淘汰。

    往往在弓箭和騎御中,就會篩下一大批人,今日亦是如此。

    巳時末,校場的大門敞開,一批人先失魂落魄地被放出來,雍子衿也急忙撂了茶,往門口奔。

    雖知道玄戩一定會通過府試,但真到了這一天,她還是忍不住地緊張。

    她踮着腳尖、伸着脖子,使勁往出來的考生身上使勁,一瞄見玄戩的身影,就迫不及待地迎上去,問道:

    “如何?可通過了?”

    “夫人放心,一切順利。”玄戩輕鬆地拉着雍子衿的手,從人羣中走出來,來到清閒的地方,回報道:

    “騎御時,我是我們組第一個抵達終點的,而我的箭術你也是曉得的,箭無虛發,箭箭正中靶心。”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雍子衿說着,拉着他上自家馬車,“下午何時開考?”

    “過了午時就開始。”

    “那咱們是來不及回家喫中飯了,剛纔我出去溜達了一圈,附近有一個酒樓,可供歇腳,咱們就去那兒,吃了飯,你好歇一歇,打足精神繼續應對下午的考試。”

    說話間,倆人就上了馬車,雍子衿體貼玄戩,就連車都不讓他趕了,自己親自驅車,往酒樓去。

    來參加武舉的都是貧苦出身,凡是家境稍殷實的,都會讓子孫進學堂學學問,通過仕途來博一條出路,有幾個願意在刀口上舔生活?

    以玄戩的才能,若去參加文舉,也不見得會比旁人差。

    但他的父親就是文官,他雖不是親眼看着父親走上仕途這條路,卻是親眼看着他被同僚在這條路上拽下來、想方設法把他拖進泥塘裏、讓他們蒙冤在身、不得翻身。

    正因爲此,在見識過這條路上的黑暗後,讓玄戩對那些滿口仁義道德、實則最是虛僞的奸臣佞相失望,卻又有一腔報銷家國的熱血心腸,這才走上武舉的路。

    既不能讓自己沉入泥潭中,索性就拿起兵刃,儘自己所能,鎮守家國。

    也正因爲武舉人多是窮苦人出身,除非是子孫在讀書一道上當真沒前途者,纔會委身來參加武舉,故而今日武試上的富家子弟並不多,酒樓雖臨着校場,但因價格昂貴,也算清閒。

    中飯喫得清淡,一碗雞絲麪加三碟小菜,就連清酒都沒有一杯。

    喫過飯,雍子衿又開了一間上房,讓玄戩去牀上躺着,算着時辰,養了三刻鐘的神,她便把玄戩搖醒,喊他回考場,好參加下午場的比試。

    上午尚有百餘號武生,騎御和弓箭一篩,便只剩一半了。

    而朝廷每年給各州各省可以參加殿試的名額有限,桐城雖也算富貴,但和其他省、州相比,普普通通,像今年,朝廷撥下的名額只有十個。

    到了校場外,雍子衿又替玄戩把護甲仔仔細細整理一遍,千叮嚀萬囑咐後,纔不放心地放他入校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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