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子衿走到庭院小桌旁,那上面擺着一個她常用來做女紅的針線簍子,她執起一把剪刀,朝那棵桂花樹走去。

    若有所思地饒了兩圈,忽然,她像是突然看到什麼似的,面上露出驚喜的神色來,踮起腳尖,左手扶着花枝右手拿剪刀利落一剪,花枝就完整地落在了她手中。

    “哎!你該幹什麼?!”星兒見狀,大呼一聲,快步走上來欲搶走她手中的花枝,卻被她一個靈敏的轉身避開了。

    “哎哎哎……別亂動手哦,我夫君還在呢!”

    說着,雍子衿話語間轉到了玄戩身邊,衝着星兒十分得意地揚了揚眉。

    星兒氣急,她這人眼光着實刁鑽,摘下的竟是開得最好、排列最齊的那一杈!

    “怎麼……我們不收,你便說我們辜負了郡主好意,如今我這收下了,你又要有何指教?”

    星兒只道她過分,卻說不出駁她的話來,只暗自嘆道,這人臉皮厚到了一定程度後,果真是無敵的,哼了一聲,瞧她如何。

    見她無話,雍子衿便雙手將花枝捧起來,呈遞給自家夫君,故意以矯揉造作的語氣道:“夫君快收下,這是娘子給夫君摘來的桂花……”

    “今日燈火闌珊處,何患無友?他日折桂古蟾宮,必定有君。”

    語畢,便不再言語,只是脈脈地與玄戩對視着。

    玄戩笑了笑,果真伸手接過了那枝花,湊近鼻尖,嗅了一嗅,很是讚賞地點一點頭:“不錯,甚是好聞,冬日裏還能有如此清甜的桂花香氣,真是不容易,多謝夫人了。”

    雍子衿對玄戩的雙標表演現場感到很是滿意,轉頭看着星兒,挑了挑眉毛。

    “你們……你們欺人太甚!!”

    雍子衿一點頭,絲毫不否認:“是我們是欺人太甚,可天下人那麼多,我與夫君也並非人人都欺,本是相安無事,甚至夫君對你家郡主還有恩情在,可你們非要一次次巴巴地上趕着來被欺辱,好好的郡主不做,非要來打一個有婦之夫的主意,你說說,究竟是我們夫婦倆欺負了你們,還是你們佔着權勢來欺辱我們夫婦?!”

    這話的音量說得越來越大,雍子衿暫住的府邸雖說不在鬧市,可週圍還是有幾戶鄰居的,這鬧鬧騰騰的一大晚上,饒是鄰里間關係再怎麼疏忽,也該注意到了。

    星兒眼見着門口似乎就要有圍觀人員聚集起來,一時慌了神,這事情若真傳了出去,該如何是好……

    這麼想着,她便不敢再說些什麼,只得將怒氣都撒在那些小廝身上:“愣着作甚?!還不帶上東西快走?!”

    來時氣勢洶洶,急流勇退的時候倒也是迅速,不多時,院子裏便一片空蕩蕩,除了從樹上落下的幾朵桂花證明着他們來過,此外,就好似前文之事從未發生過似的。

    人都散盡了,雍子衿的笑臉垮下來,身上那種好似在戰鬥一般的氣勢也漸漸弱了,花枝被她捏在手裏,玉白色的桂花散發着陣陣餘香,雍子衿心下一陣煩悶,“啪”一聲將花丟在了地上。

    氣氛霎時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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