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軍隊陣法,他全記在了心裏,然後拿着一堆木偶小人組合排列着隊形變列,細緻到那一排幾時該是何種陣法打法他都暗自熟練於心。
他幾乎是個武術癡子,除了必要用膳睡覺的時間外,他幾乎都用來鑽研武術。
以讀者的角度來看,她能夠感受到的僅僅是他的成就和出類拔萃的結果,而進入了他的生活之後,她才能明白他爲何能夠如此的厲害。
作者從來沒有給他不需要努力和辛苦付出就能有的才幹,他的所有,都是他一點一點自己拼搏訓練出來的。
可雍子衿卻覺着,如此真實的他遠比那個寫在書頁上不斷被歌頌和稱讚的人要更有魅力。
一陣寒風吹來,雍子衿撫了撫環抱着的雙臂,微微一笑,轉身進了廚房,生火起竈,心下暗自盤算着,他若能在練武完畢後飲上一口熱乎乎的薑茶湯汁,想必是極好的。
她便洗了生薑,細細地切成絲來。
一天就這樣過完,雍子衿噠噠噠地切着薑絲的時候,恍惚想起自己從前的生活。
寒冷的夜裏,她一個人蝸居在一個小小的公寓裏,公寓裏的燈光並不亮,一片昏暗的樣子,寒風從小窗戶裏吹進來,她裹緊了身上的棉被,有些控制不住地瑟瑟發抖。
手裏捧着那本她早就已經翻爛了的小說,她看得如癡如醉,忽然覺得身上的寒冷並沒有那麼地難以忍受了。
她將薑湯裝進湯罐子裏走出去的時候,玄戩正好結束訓練,拿着一塊手絹擦拭着臉頰上不斷落下的汗珠。
雍子衿放下托盤,取出小碗倒了一盅薑汁進去,招呼他過來喝。
薑湯入肚,她瞧着他面龐上一串串的汗珠,伸手替他擦了擦:“倒也不必如此拼命。”
左右你是狀元,這是改不了的。
他自然聽不懂她的潛臺詞,忙說道:“這可不行,就得如此訓練,一天也落下不得的,功夫可不是一天練成的,這偷了一天的懶,就得付出一天的代價。”
雍子衿便順從着點一點頭:“是是是……一天也落下不得,就知道你是這樣的倔蹄子,我這不是擔心你的身子受不住嗎?”
“更何況,殿試眼看着就要到了,你可別練跨了身子。”
玄戩知道她的體貼與關懷,心下一暖,拿起小碗到了一碗薑茶遞給她,雍子衿接過薑茶湯,暖暖地握在手裏,就聽他道:“眼下只剩下最後的殿試這一關了,還要勞煩夫人辛苦照顧伯愚。”
“有夫人日日十全大補似的服侍着伯愚,伯愚饒是想生病恐怕也難以做到。”
這話雍子衿愛聽,便仰頭飲盡了那碗茶湯,順勢軟軟地靠近了玄戩的懷裏,他安謐的香氣陣陣從四周傳來,雍子衿閉上眼享受一般地呼吸着。
“再過幾日,我們便啓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