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晚上翻開福祿壽送過來的賬本,看着上面熟悉的阿拉伯數字記賬,趙芙苗不由地點頭,這王掌櫃還是很會做人的。</p>

    這樣的賬本看起來多方便。</p>

    而且這麼快,福祿壽就用阿拉伯數字做好了賬本,想必花了不少心思。</p>

    難怪元修讓王掌櫃管着福祿壽這麼個下金蛋的雞,有眼色,腦子靈活,不用東家操心,這樣的人才,那個人不喜歡?</p>

    反正趙芙苗就喜歡這種人,自己不會的,還能再對方身上學到一些東西。</p>

    就是太難了。</p>

    趙芙苗哭唧唧地點着蠟燭看賬本,酒樓的賬本和王府的賬本又有許多不同,每天就是酒水食材的採買,以及酒樓要添加什麼物件,碎了幾個盤子、杯子、碟子什麼的,每日的進賬是多少,以及每月的月銀。</p>

    好在酒樓是買下來的,不用出租金,就是每個月要交一些錢去衙門那邊。</p>

    整整花了七天的時間將福祿壽的賬本看完,期間趙蓯蓉發過來的請帖,趙芙苗也以身體不適推了,她現在忙得很,哪來的時間去參加她那撈什子宴會。</p>

    沒得給自己找不自在。</p>

    而且,趙芙苗一想到元佼在二王府,對於要去參加趙蓯蓉的宴會,就更抗拒了。</p>

    之前元佼看自己的眼神,趙芙苗記憶猶新,每次一回想起來,就心裏發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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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天朗氣清,趙芙苗看完福祿壽最後一筆賬,合上賬本揉着痠痛的眼睛,在王府裏轉悠了半天,想到元修不在王府,三王妃現在就是自己說了算,最後決定出門溜達一圈。</p>

    她要出門,誰還敢攔着她?</p>

    就算他們等元修回來打小報告,趙芙苗也不虛,反正已經出去了,元修還能因爲這麼點小事找她算賬?</p>

    如果計較,元修這心眼怕是還沒有針尖大。</p>

    趙芙苗剛走院子大門伸了個懶腰,就看到詩琪過來了。</p>

    “王妃這是準備出門嗎?”</p>

    趙芙苗點頭:“怎麼了?”</p>

    “王掌櫃那邊安排將東坡肉做出來,味道不知道是否正宗,便派了個小廝過來問王妃可有空去試菜,看味道是否合適,若是不對,再讓大師傅琢磨一下。”</p>

    趙芙苗欣然同意,這麼好的出門藉口,不用白不用啊。</p>

    想罷,就帶着幾個丫鬟和侍衛坐着轎子,浩浩蕩蕩的就往外走。</p>

    轎子裏面還是挺舒服的,轎伕也是訓練有素,坐在裏面甚至比做馬車還舒適,並沒有搖搖晃晃的感覺,能把坐在轎子裏的人擡得渾身痠疼,這樣的轎伕怕是嫌命長了。</p>

    畢竟坐得起轎攆的人,都是有錢有身份的,能去擡轎子的轎伕,都是經過千錘百煉,坐在裏面的人,彷彿坐在家裏一樣纔會上工。</p>

    大半個時辰後,轎攆就到了福祿壽。</p>

    王掌櫃正一手託着下巴,一手翻看酒樓的賬本,一擡眼就看見一頂青色的轎子停在門口,站在旁邊的小滿姑娘正準備掀簾子,頓時扔下手頭的事,出去迎接王妃。</p>

    “王妃可算到了。”</p>

    趙芙苗看着笑眯眯的王掌櫃點點頭,跟着他往裏面走,留意了一下,她們要去的雅間好像就是上次和元修元侒夫婦來的那間。</p>

    看出了她的疑惑,王掌櫃笑着道:“這雅間是特意爲王爺留出來的,平時不接待其他人,王妃放心便是。”</p>

    “有勞了。”趙芙苗走到窗邊看着底下的說書檯,上面的佈置,和上次來有很大的不同。</p>

    這會中間大堂的臺子上,就放着一個屏風將其一分爲二,屏風後面擺着一張長桌,桌上面放着七七八八的零碎物件和一個驚堂木。</p>

    這會大概還沒開始說書,周圍人的注意力也不在那上面身上,反而各自喫着午膳填飽肚子。</p>

    就等着一會喫過飯,點上一壺茶再要上兩碟點心,手裏捏着摺扇,翹着二郎圖,能在這裏坐着聽一下午書,聽到晚飯飢腸轆轆時,聞着周圍的飯香,自然也有人掏銀子點飯。</p>

    上京裏,這些富貴閒人、勳貴子弟最多,有時候爲了佔一個好位置,早早的就讓府上的小廝在福祿壽門前排隊,等到打樣了,帶着小廝提着個燈籠,一步三晃的離開。</p>

    就這樣,也能在這裏面消磨一天。</p>

    “王掌櫃挺有想法啊。”趙芙苗聽完這個酒樓的經營模式,頓時瞭然,那些專爲富貴閒人準備的會所,也就這樣了。</p>

    再加上福祿壽裏的喫食、說的書,這些基本上是上京流行的風向標,配備訓練有素的小二,可不就令人流連忘返,財源廣進了?</p>

    “這裏面有唱曲的姑娘嗎?”不知想到了什麼,趙芙苗臉色有些難看,她不是看不起唱曲的姑娘,都是賣藝人,憑本事掙錢。</p>

    古代能拋頭露面的姑娘,家中肯定是十分艱難,但就怕那些長得貌美,自己又有心的姑娘。</p>

    這樣的人往酒樓裏一唱曲,和青、樓有什麼區別?</p>

    她之前還聽紫晴說,很多酒樓都會安排姑娘唱小曲,抱着琵琶,那半遮面的、欲、語還休,好些正經人家都不去。</p>

    “這個倒是沒有。”王掌櫃搖頭,細細說了酒樓的消遣:“大多數時候是安排說書先生說書,逢一和十五,上午是說書先生說書,下午就安排口技先生說一場口技和安排一場說書,逢四和七是上午的說戲,下午的雜耍。”</p>

    趙芙苗瞭然,這麼安排,確實沒什麼時間安排唱小曲了,節目也豐富。</p>

    “不過,有些公子興致上來,也會自行上去彈奏一曲,比個詩詞什麼。”</p>

    “那行吧,挺好的。”</p>

    風、流雅趣,在讀書人中間永遠不過時。</p>

    正說着,小哥就端着幾個菜上來了。</p>

    趙芙苗一看,頓時有些臉紅,這酒樓裏的大廚手藝確實不一般,比她小廚房裏的大廚好多了,做出來的東坡肉賣相就十分不錯,還用青菜擺了盤,賞心悅目。</p>

    都是沒做過的師傅,琢磨了好幾天才做出來的,和臨時接到通知自然是不一樣。</p>

    一起上來的,還有一碟回鍋肉和清蒸、紅燒獅子頭,分量都不大,趙芙苗吃了小半就喫完了,米飯就扒拉了兩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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