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三哥早啊。”</p>

    元侒從窗子裏衝元修使勁招手打招呼,笑的像個二百五的大傻子。</p>

    “胡鬧,還不趕緊下來!”</p>

    元修一見他這樣就皺眉,老是這樣莽撞,要撞了哪位大人的轎子、馬車,有他好果子喫。</p>

    元侒癟癟嘴,覺得他三哥沒一點人、情、味,自己好心跟他打招呼,怎麼還不高興了。</p>

    不高興歸不高興,一下馬車,元侒還是湊到了他三哥跟前:</p>

    “三哥,你怎麼來這麼早?”</p>

    “剛到。”</p>

    元修看了眼他彆扭的走路姿勢,眼看着要發火,到底想着這會文武百官全部都在,愣是憋了回去。</p>

    完全不知道自己逃過一劫的元侒摸了下後腦勺,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周圍,他怎麼覺得有點冷?</p>

    “找誰呢?”</p>

    元修看着不遠處死死瞪着這傻子的林覺,突然想到元侒也是昨日陪着四王妃回孃家。</p>

    元侒不會在林府又招惹林覺了吧?</p>

    “沒找誰、沒找誰……呵呵……”</p>

    元侒往旁邊走了兩步,覺得屁、股疼,揹着元修齜牙咧嘴的。</p>

    都怪林鈺柔那瘋女人,好好的從孃家帶什麼鵝回去,還不如剁了喫肉呢!</p>

    “走了。”元修見他這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也懶得煩心,隨着人、流一起進宮。</p>

    江南的事情,今天也該有個結果了,早兩天他回來的時機不巧,是正好趕上了中秋。</p>

    沒得在大好的節日裏,爲這些事情鬧心,皇上乾脆就按下不提。</p>

    如今中秋團圓的氣氛一散去,這事可就不能再拖了。</p>

    畢竟民間百姓都關注着這件事情,一個處理不好,只怕容易出事。</p>

    至於,這個中秋有多少人過得不舒心,那就不關元修的事了。</p>

    元修也不過是奉旨,把人從江南帶回來。</p>

    最重要的罪、證,可是元佼千辛萬苦蒐集出來的,再怎麼着,也輪不到他在前面背黑鍋。</p>

    這麼想着,看着緩緩打開的宮門,元修還是感到了莫名的壓力。</p>

    今日這是說不好,自己也會被連累,畢竟有人發起瘋來,那是什麼都不管不顧的。</p>

    早朝果然因爲江南的事,跟炸開的雞窩一樣,從一開始就吵吵鬧鬧的,誰都不肯謙讓一分。</p>

    也是,這可是關乎自己身家性命的事,哪裏能讓一分,退一步,指不定就抄、家伺候呢。</p>

    整個早朝,彷彿一場戲劇。</p>

    有人極力擺脫自己的嫌疑,有人把嫌疑轉移到其他人身上去。</p>

    還有不只爲了什麼,一個勁的盯着那些彷彿和這件事情毫無關係的人,特費他們只是把自己撇清了。</p>

    至於真的有關係的人,更是被攻訐得彷彿千古罪人一般。</p>

    而那些鬧騰的正歡的,都是底下一些無足輕重的人,真正有分量的大臣,個個都在抱臂上觀,靜觀事情的發展,皇上問一句,就說兩句模棱兩可的話。</p>

    誰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態度。</p>

    元偊收到歐陽霽的眼、色,抿了抿脣,沒敢出頭。</p>

    他這個太子,如今就是一個活靶子,現在沒被拉下水已經是泥菩薩了,要是自己跳出來,只怕皇上的怒火,全部都要轉移到自己身上來。</p>

    元偊後面,元修側頭看了眼歐陽霽,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對。</p>

    可是事情已經提上來了,再怎麼樣,他也沒辦法。再說,這件事情怎麼攀扯,也攀扯不到他身上來。</p>

    散朝的時候,事情還沒個所以然,皇上只能交給刑部去審理,務必把背後的人一網打盡,絕對不容姑息。</p>

    要知道那些人貪、污的財物,能填滿十個大宋的國庫,簡直駭人聽聞。</p>

    而這僅僅是已經查獲的財物,數量就已經如此驚人。</p>

    這幾十年來,那些不知道被送到誰手上的錢財,加起來簡直不敢想象。</p>

    同時這次落馬的官、員,牽扯甚廣,江南官、場如今出現這麼大個窟窿,從哪裏調人過去填補,還是個問題。</p>

    要說從科考中挑人,也不現實。</p>

    春闈和秋闈,一個要等明天春天,一個要等明年秋天,就算想在新科舉子里拉拔人,再找人調去江南,也只能是望眼欲穿。</p>

    還有大半年才春闈,春闈過後,上榜的舉子還要回家探親,一時半會也沒法用人,就算立刻用上,這些人也什麼都不懂。</p>

    這大半年,總不能讓江南的位置都空着。</p>

    不過這都是皇上和那些大臣該頭疼的事情,早朝除了撇清關係,那些大臣就是在舉薦人,十分之熱鬧。</p>

    等一散朝,元修就揣着袖子,和元侒有說有笑地往外走。</p>

    反正他倆一個是邊緣王爺,一個是錢袋子王爺,都不入皇上的眼,皇上有什麼事情,也輪不到他們。</p>

    他們又哪裏管得了那麼多呢。</p>

    “三哥,你說這讀書人吵起架來,聽得人可真頭暈。”</p>

    元侒眼皮子都要睜不開了,讀書人罵架,那是文縐縐的,他聽了兩句就頭大了。</p>

    也不知道怎麼吵的起來。</p>

    武將倒還好,沒那麼酸、腐,吵起架來直白得很,個個面紅耳赤的捋袖子。</p>

    嘖,同樣是官,差別怎麼就這麼大?</p>

    元修看了眼這個幹、過把書扔池子裏的弟弟,元侒唯一的心眼,也就長在爲了賺錢上了。</p>

    別的,不提也罷。</p>

    “三哥,你怎麼不說話?”</p>

    “說什麼,不會說話就閉嘴吧你。”</p>

    元修腳步一頓,沒忍住訓斥了他一頓,這才散朝,文武百官都還沒走,元侒就當着人家面罵對方,想必是沒被文官參過本。</p>

    元侒莫名其妙被訓斥了一頓,摸不着頭腦的眨眨眼睛,只覺得他三哥越發喜怒無常了。</p>

    “哎呀,三哥我有事先走啦。”</p>

    眼看着元修還有話要說,元侒趕緊腳底抹油溜了,他還要回家上藥呢。</p>

    元修看着他風風火火的身影,眉頭就沒松過。</p>

    元侒纔不管他怎麼想呢,帶着人就出了宮,四王府的馬車走出去一段路了,順子才問他告假了沒。</p>

    元侒趴在榻上,反手就在他頭上敲了一下。</p>

    真是的,走都走了爲什麼還要提醒他沒有告假。</p>

    順子捂着腦袋很是委屈,自己這不是好心嘛,若是皇上突然要找王爺,人不在有沒告假。</p>

    怕不是沒挨板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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