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和平派的人?”薩默難免驚訝,目不轉睛地看着他,眼中詫異與期待交織。
“是的,就是守衛隊隊員加爾文。”奧爾德斯幾乎是喫力地交代出這個名字,“我之前就說過,他看起來很眼熟。現在我意識到,我們可能不是在現實世界中見過,而是在金字塔世界中有過一面之緣…他頭上有彈孔的痕跡,胸前有刀傷,劍術天賦也強得驚人。加爾文上一回肯定不是守衛隊隊員,否則不可能只有我認出他,那就只能是…我見過的敵人。”
“敵人?”薩默蹙起眉,壓低聲音道,“你確定嗎?”
奧爾德斯垂着眸,不確定該怎麼開口,最後說道:“我們很少用子彈擊殺敵人,在加爾文加入和平派之前,我見過的、被子彈擊中頭部的敵人,我仔細想了很久,發現好像只有一個。”
他頓住話頭,像是不願承認事實,沉默持續了不知多久,薩默也沒有催促。
終於,奧爾德斯再次啓脣,說悄悄話似的,聲音很輕地坦白道:“加爾文…可能是那個在大本營守衛戰中差點殺死我的,屠夫僱傭兵。他身上所有的傷痕,都符合我記憶中對那個敵人造成的傷害,我不能百分百確定,但是這實在是一種可能性。最關鍵的是埃莉救我的那一槍,方向上是一致的,大致位置也差不多,加爾文甚至恰好在屠夫戰之後出現。”
這樣說着,奧爾德斯忽然意識到什麼,低垂的目光悄悄向上流轉,掃過薩默的臉龐。他在回憶自己險些喪命的過程,薩默…似乎還是那麼平靜,神色中甚至有些許驚愕導致的呆滯,並無其他情緒。看來,這信息太過突然,薩默根本無暇糾結奧爾德斯經歷過的危險情景。
“但是,加爾文在這次戰鬥中受傷了,還進了醫療艙。我們已經失去了決定性的證據。”薩默終於說。
“如果我們不告訴他實情的話,加爾文應該是願意承認這些的,他也以爲自己在現實世界中經受過襲擊。”交代了最關鍵的信息之後,奧爾德斯的言語也變得順暢了些,“我還得去諮詢埃莉的意見。但是,我自己都記不清那個人的容貌了,埃莉在遠處,可能根本沒看到過那個敵人的正臉。”
“這件事就交給我吧。”薩默見奧爾德斯一副失落至極的樣子,毫不猶豫地攬下任務,“有個問題我不得不問。你對加爾文是那個敵人這件事有多大的把握?”
奧爾德斯抿抿脣,不確定道:“七八成?絕對超過五成就是了…如果得到確認,我們會怎樣懲罰加爾文?”
他眼中映着一抹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淡淡不捨。
加爾文一直都是守衛隊的優秀隊員,也是奧爾德斯的朋友。奧爾德斯實在很難把和善的加爾文和窮兇極惡的匪徒聯繫在一起。他寧願相信這是記憶清洗系統的疏漏。
薩默拍拍他的肩膀,無奈道:“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