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房間,偶爾淡綠色的線條,一切都顯得那麼素雅大方。
這裏太乾淨了,石超有點不自在。
不過最讓他不自在的,肯定是坐在身邊這個面色輕鬆,談笑自如的男人。
錢禹溫就像一隻老虎,一隻僞裝成小貓咪的老虎。
“說吧。”錢禹溫催促道。
其實不需要問石超,在得知石超受傷之後,錢禹溫第一件事就是去調監控。
監控裏,是艾米和一個白人男子的身影。
那人瘋狂地動作,艾米的眼神,他全看見了。
“是艾米的朋友。”
石超低聲道。
“所以你去找他了?”
“嗯。”
錢禹溫兩手插在褲子口袋裏,嘴巴有點癢。
“唉,你瞧你,給我帶來多大麻煩?知道我現在想幹嘛麼?”他嘆口氣,咂嘴道。
石超心裏涌出巨大的愧疚感。
“對不起錢大哥,是我害了你。”
“胡說八道什麼?我現在超級想抽菸的好嗎?可這裏是醫院啊!老子這輩子特麼最討厭的地方,就是醫院!”
錢禹溫悲嘆。
“嚷嚷什麼?醫院裏要安靜!要想抽菸,離開這裏隨便去哪都能抽,醫院不能抽啊!”
一小護士端着托盤,推開門進來,衝錢禹溫責備道。
無端端被護士責罵,錢禹溫一腦門黑線,點頭苦笑:“小姐姐,我沒抽呀!瞧我多乖的。”
“切,讓開,我要給他上藥。”護士很嫌棄地說。
“額,態度,要注意態度。”錢禹溫笑嘻嘻道,“再說了,這都包紮好了,怎麼還要上藥?”
“我犯得着跟你交代麼?”
小護士今天心情不好,連續值了兩個夜班,她已經累的不行了。
給石超上完藥,她眼前一花,搖搖晃晃差點昏倒。
幸虧錢禹溫扶了她一把:“小心點啊,休息一下吧。”
小護士這纔對他有點好臉色:“不行,等你們投訴我麼?”
“五分鐘總可以啊?”錢禹溫笑道。
“五分鐘要幹嘛?”小護士問。
錢禹溫道:“幫你解乏。”
小護士幾乎是全副武裝,壓根看不出長相,但一雙眼水靈靈的,非常亮,只是透着疲憊。
她望着錢禹溫,後者臉看起來很討喜,但眼神很討厭。
可沒來由的,她居然聽了其意見,走到一旁的牀上趴着。
錢禹溫上前一頓摁壓,小護士只覺得全身疲倦都被風兒帶走了。
五分鐘很快過去,錢禹溫直起腰來,拍拍手道:“好了小姐姐,請你繼續去爲患者服務吧!”
“呼呼~”
牀上卻傳來小護士的微鼾聲。
錢禹溫一愣,暗道這姑娘太累了,便沒再管她,而是設了個10分鐘的鬧鐘,繼續問石超相關的事。
從頭到尾,石超都在看錢禹溫的騷操作。
一個素未謀面的護士小姐姐,就這麼摸上啦?
“好、好強。”他冷汗淋漓,暗道,“我要是有錢大哥這樣的本事,還愁追不到楊梅?”
在錢禹溫的威逼下,石超只得吐露實情。
“好,我明白了。”錢禹溫點頭,“你就在醫院裏好好養着,我走了。”
“哥……”
“對了,你手機鬧鈴響了之後,記得把小姐姐喊起來喲,不然要扣獎金的。”
沒多久,鬧鈴響了。
石超把小護士喊起來,姑娘眨巴眨巴眼,渾身舒暢,感覺好像睡了一整晚。
可睜開眼,她才意識到自己仍舊是在病房,趕緊爬起來。
“呀,我怎麼睡着了?”
“是我哥會按摩,你可能太舒服了吧?他不叫你,讓你多睡會。”
“是麼?”小護士喃喃道,腦海裏浮現出那張英俊的臉龐。
……
艾米舒克在酒吧買醉,半夜3點,他們才醉醺醺地離開,打車回住處。
到了小區門口,兩人下車,舒克手臂很自然地搭在艾米腰部。
啪!
艾米一巴掌把他手打開。
“不要碰我。”
“幹嘛?”舒克似笑非笑,伸手擡她下巴,“你該不會真喜歡上那個小子了吧?”
“滾!”
艾米怒罵一句,咚咚咚昂首挺胸快步離開。
舒克想追過去,突然一股尿意襲來。
他左右張望,看四下無人,便跑到綠化帶,拉開拉鍊準備釋放。
一道黑影,漸漸接近他,他卻毫無察覺。
砰!
尿到一半,舒克後背突遭重擊,整個人往前撲去。
撲通!
他腦袋整個埋進綠化帶內,洗了個臉。
“我*,誰?”
舒克氣的破口大罵,不等爬起來,一隻手抓住他頭髮,將他腦袋狠狠撞向樹幹。
砰砰砰!
連續三四次撞擊,腦殼和樹木碰撞,發出沉悶響聲。撞完了,又薅着他頭髮,拖向附近的大橋下。
最開始,舒克還有力氣掙扎反抗。
可他很快發現,自己越掙扎,對方加碼越嚴重。最後簡直是把他揉成一顆肉丸子,狠狠在地上拍擊。
這讓舒克絕望,不得不求饒。
“瘋子,你是誰?救命啊!我錯了,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說不行麼?”
“呵呵,當初你拿棍子打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好好和對方說?”
舒克一哆嗦,知道對方是爲誰而來了。
他已經完全沒力氣,褲子也不知在哪裏掉了,只穿着內褲,在冷風中瑟瑟發抖。
那個人不是人,根本就是一頭猛虎,兇獸!
這讓舒克怕極了,壓根不敢逃跑。
他很怕自己一旦動了逃跑的心思,今天就會命喪他鄉。
舒克擡起頭,藉着微弱的路燈燈光看去。
那是個非常瀟灑帥氣的亞洲男子,很年輕,穿着短風衣,黑西褲,皮鞋在燈光下泛着亮光。
男子瀟灑地點了根菸,吞雲吐霧,抽了半根之後,才低頭冷冷看着舒克。
“你叫什麼?”男子問。
“舒克。”舒克老老實實回答。
“舒克?哦,哈哈哈!”男子大笑。
“你笑什麼?”
“我笑你一個大男人,居然跟一隻耗子重名。”
“什麼耗子,什麼重名?”
男子揮揮手:“算了,跟你說這麼多也都是白搭,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我……我不知道!”
舒克咬咬牙,一口咬定。
“哦?!”男子冷笑,將菸蒂在他肩膀上印下去。
滋滋!
火紅的菸頭在舒克肩膀上熄滅,肉香味飄蕩在空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