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妗姝放在身側的手指瞬間收緊了，“閉嘴！”
從進入這個屋子開始，司妗姝就一直在演戲，無論是最開始司妗姝裝作不明白何姨娘的算計，在何姨娘期待的眼神之中裝作一步步進入了何姨娘的陷阱。
還是後來在何姨娘震驚的眼神中，讓何姨娘一步步陷入深淵。
司妗姝表現出來的所有疑惑和驚慌，都是精心設計出來的，就連脣角上揚的弧度，都在司妗姝的計算之中。
可是此時此刻司妗姝表現出來的憤怒，根本沒有在司妗姝的計算之中。
女子的聲音依舊清亮無比，但其中蘊含的冰冷卻是讓所有人都顫抖了一瞬。
司妗姝身上的威壓再也沒有絲毫的收斂，瞬間席捲了整個屋子。
衆人原本就冷凝的神色更是瞬間黑沉下去。
有些沒見過世面的更是承受不住這樣的氣勢，當即“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可就算是還能勉強站在原地的，亦是小腿肚子都在不住顫抖。
衆人的面色都是相同的驚慌。
大小姐這是怎麼回事兒，怎麼身上竟然有這麼濃重的殺氣！
就算是司丞相都是繃緊了脊背，原本司丞相聽見何姨娘說的話，司丞相的目光已經沉沉地落在了何姨娘身上，可是聽見司妗姝沒有絲毫情緒的兩個字，司丞相頓時將視線落在了司妗姝身上。
司丞相皺着眉頭，脊背上傳來的生冷絲毫沒有減輕的趨勢，司丞相竟然有些不敢開口喚前方只能看見一個背影的女子。
皺眉半響，司丞相這才從屋中的殺氣之中緩解過來，司丞相放在身側的手指收緊，這才勉強讓自己的聲音沒有發出絲毫的顫抖。
“姝兒。”
司丞相原本是想讓司妗姝收斂一些身上的氣勢，何姨娘說出來的話難聽，直接讓何姨娘閉嘴就是了。
可是司丞相纔剛剛說出這兩個字，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因爲屋內的氣勢又是往上面攀登了些，這一次幾乎沒有一個下人還能好端端得站着。
就連對司妗姝懷着無盡恨意，以爲自己永遠都不會對司妗姝低頭的司明棠都是“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讓司妗姝身上殺氣更甚的原因，就是因爲何姨娘竟然繼續開口了。
“閉嘴？”何姨娘雖然被司妗姝的氣勢壓得面色都已經變成了慘白，但是何姨娘竟然還是強撐着冷笑反問。
“我有什麼可閉嘴的？我難不成說錯了？”
既然知道等着自己的已經是必死的結局，那何姨娘還有什麼害怕的？
何姨娘咬脣，鮮血將原本慘白的脣瓣染上了鮮豔的紅色，“你司妗姝當然以爲我給二小姐正名實際上是爲了自己。”
何姨娘狹長的眸子裏面滿是嘲諷，“因爲聶氏就是這麼對你的？”
何姨娘雖然是在反問，但是聲音裏面根本就沒有絲毫的疑惑，顯然依舊是篤定不已。
“你的母親對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着自己的目的，你從來都不曾感覺到過，愛究竟是什麼，所以你纔會以爲世界上都沒有。”
何姨娘的聲音很是平淡，但是所有人卻都是被女子的聲音嚇得屏氣凝神，跪在地上恨不得原地消失。
倒不是因爲何姨娘的震懾力太強，而是因爲何姨娘話說出來的瞬間，所有人都能清楚感受到屋內的深深殺氣。
只是衆人都已經惶恐不安了，但是偏偏何姨娘反而像是絲毫感受不到司妗姝周身傳出來的殺氣，繼續似笑非笑道“你從出生以來，姝雅院就永遠只有自己，那些丫鬟們難不成會好好照顧你？她們永遠都只會是按部就班地將給丞相府嫡長女的飯菜擺在桌子上，從來都不會問你喜不喜歡！”
其實何姨娘並沒有表現中的那樣淡定，她衣服下面身體都似乎是已經被汗水完全浸溼。
她是直面司妗姝殺氣的，何姨娘只覺得自己似乎是渾身上下都已經被薄薄的尖刀給劃爛。
只是何姨娘能夠繼續堅持下去，唯一的原因就是因爲心中的恨意。
她淪落到現在的地步，全部都是因爲司妗姝！何姨娘怎麼可能放過她！
只是何姨娘根本沒有想過，若非是因爲她非要招惹司妗姝，依照司妗姝這樣懶的性子，怎麼可能花時間去折騰何姨娘！
看着司妗姝面上的冷凝，何姨娘突然就笑了，“怎麼，被我說中了？”
何姨娘斜眼看着司妗姝，她哪裏是在詢問自己有沒有說中司妗姝曾經到底過的什麼日子，何姨娘分明就是將自己知道的東西說出來了。
以前的司妗姝或許是不知道何姨娘究竟是在暗中做了些什麼，但是現在的司妗姝是誰。
現在的司妗姝是前世精心訓練出來的特工，還是以最佳成績畢業的。
什麼陰謀詭計都不可能瞞得過司妗姝的眼睛。
所以司妗姝纔回到丞相府，就已經將姝雅院的大部分丫鬟全部換了。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曾經暗中挑撥司妗姝同聶氏的關係。
原身和聶氏的關係不好，除了聶氏內向的性格之外，另一個就是因爲司妗姝本身也不想接近聶氏的緣故。
可是原身是將自己當做聶氏的親女兒，怎麼可能天生就和自己的親生母親不親近呢？
還不就是因爲這些丫鬟日日夜夜的在司妗姝耳邊唸叨，聶氏絕對沒有將司妗姝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聶氏根本就不愛司妗姝。
這樣長年累月地灌輸下去，司妗姝怎麼可能不相信？
既然相信了，司妗姝自然是不會和聶氏親近。
司妗姝當時不過是想了想，就知道一定是何姨娘安排了這些挑撥原身和聶氏的關係。
何姨娘分明知道這些事情，現在卻是裝作不知道，實在是其心可誅。
按照道理來說，何姨娘說的這些話，絕對是不會對司妗姝造成影響的。
畢竟當年被灌輸聶氏不愛自己的人，是原身，並不是現在的司妗姝。
可是何姨娘誤打誤撞，卻是完美戳中了司妗姝的痛點。
從貧民窟中出來，接受組織的培訓，在到獨立完成所有任務，司妗姝似乎永遠都是一個人。
沒有人愛她，她也不會對別人動感情。
冷凝的氣壓已經是瀰漫了整個空間，可是何姨娘還是在繼續說。王爺，王妃又自請下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