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沈懷瑾和厲起了個大早,趕往大河邊收捕蝦籠。

    大概是因爲河裏的蝦還未曾被這種方法“欺騙”過,每個捕蝦籠裏少說也有兩三隻蝦,而且個頭都很大,蝦身伸展開來甚至有沈懷瑾手掌這麼長。沈懷瑾取出籠口,將蝦一個個拽了出來,捕蝦籠則放上餌料裝上籠口,繼續放回水中,等着下一次來取蝦。

    爲了兩天後的“盛宴”,沈懷瑾特地又摸了好些螺螄回部落養着吐沙。

    回部落後,沈懷瑾將大蝦洗淨,挑去蝦線,蒜姜切末,辣椒切斜片。備齊食材後,在石板中倒入適量的獸油,放入大蝦炸熟,瀝乾油備用。石板中還有餘油,放入蒜和辣椒煸香後再放入大蝦,並加入魚露、檸檬汁和甘草末,爆炒均勻後即可盛出。

    剛出鍋,沈懷瑾就被色澤油亮、濃香撲鼻的油爆大蝦吸引了,也不想着燙,直接拿起一隻就喫。

    直接剝蝦是一種浪費,沈懷瑾先對着蝦頭和蝦身相連處一吮,濃郁鮮美的蝦膏便被吸入口中,再掐頭去尾剝去蝦殼,將油光潤澤的白嫩蝦肉一口塞進嘴中,Q彈嫩滑,好喫得沈懷瑾天靈蓋都哆嗦。

    雖然還沒到喫蟹的好時令,但能喫上肥美的蝦膏和彈口的蝦肉,也很讓人滿足。

    厲本來還在喂牲畜,結果被沈懷瑾叫着趕緊過去趁熱喫蝦,還笑話對方着急,沒想到自己嚐了一口以後,還真有些被這味道迷到。

    “蝦真好喫,部落竟然錯過了這麼久。”厲可惜道。

    沈懷瑾哼哼,“就算你們知道蝦能喫,也不一定能做出這麼好喫的來。”

    厲笑道:“是是是,沒有乖寶確實做不出油爆大蝦來,包括這些辣椒、魚露,不都是有了你以後我才知道的嘛。”

    沈懷瑾難得自戀,也有些不好意思,咳了兩聲轉移話題道:“蝦如果有多的話,到時候就一起做給部落喫吧。”

    厲一邊笨拙地給沈懷瑾剝蝦一邊道:“這兩天部落已經囤了不少紅薯,我聽凜說明天就開始做紅薯澱粉了。”

    從紅薯到澱粉再到粉條,步驟繁雜,中間要花上好幾天,沈懷瑾道:“那也不急,咱們先把紙做完了,再給大家做頓晚飯。”

    厲提議道,“這兩天我們都去大河裏看看,有蝦就抓回來,編個大點的籠子,養在溪水裏,到時候一起油爆了喫。”

    沈懷瑾點頭,“行,正好多摸點螺螄,我看大家都很喜歡喫。”

    兩人吃了一頓“奢侈”的早飯,又要忙着幹活。

    工棚裏的溼紙已經晾乾了大部分的水分,沈懷瑾小心地一張張揭下來,貼在一早收拾過的竹排上。

    石灰窯已經被厲點火燒上石灰石了,沈懷瑾把幾張竹排豎在窯的周圍,保持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讓竹排上的紙張慢慢被烘乾。

    竹排上能貼的紙不多,烘乾後就要及時取下換上溼紙,窯也燒了一批又一批。

    在竹排烘乾的紙到底不是很平整,沈懷瑾便將它們疊在一起,用木板壓着。

    他也取出了幾張來試試紙張的效果。不論是顏色、書寫還是用水打溼後的效果,對比沈懷瑾現代所用的紙,已是差強人意。當然這是對書寫用紙的要求。

    沈懷瑾又拿出了他專門製作的生活用紙,摸起來確實柔軟,而且兩張相疊後也不容易破,還是符合他想要的效果的。

    厲在一旁瞧着,不由問道:“這紙又薄又透,能寫字嗎?”

    沈懷瑾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這些不是用來寫字的。”

    厲好奇道:“那是用來幹什麼的?”

    沈懷瑾臉一紅,踮腳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句。

    厲聽到後忍不住笑了出來,看到沈懷瑾的臉色後才堪堪忍住,“這有什麼好害羞的。”

    沈懷瑾惱羞成怒:“閉嘴!!!”

    幾天裏,隨着一窯又一窯的石灰被燒出,兩人花了這麼久做出的紙張終於是全成了。

    寫字用紙,沈懷瑾取出了五分之一,用作厲、雨三人和自己平時記錄用。生活用紙,則全部被沈懷瑾裁成了合適的大小放在屋中,平時方便的時候用。

    做的第一批紙,說少不少,說多也不多,沈懷瑾有了經驗,下次再做時肯定是要加大產量的,畢竟中間蒸煮竹子這一流程實在太耗費精力了,只做一些可不划算。

    隨着紙張全部製成,部落集體制作紅薯粉條的工作也進入尾聲。沈懷瑾一開始還想說把木碓和水碓借給大家錘紅薯泥用,沒想到大家力氣足、幹勁大,顯然是用不上了,沈懷瑾也就沒再去打擾。

    這段時間內,不斷的紅薯被運到廣場上,曬澱粉的工作也一直不停,如今部落已經在製作最後一點紅薯粉條了,估計今天就能做成,也是沈懷瑾履行承諾的時候了。

    沈懷瑾這幾天除了燒窯烘紙,其他時間都跟着厲去大河邊抓蝦摸螺螄,如今已積攢了不少。

    厲帶隊去捕獵了,其它人又忙着趕紅薯粉條。沈懷瑾只好用糖招呼來一羣崽子們幫他幹活。像雨、溪這些少年則幫他叉魚、剁螺螄屁股,小崽子們則幫着摘辣椒、洗蘿蔔。

    他先把蘿蔔排骨湯和魚湯這些需要燉煮多時的東西熬上,又燜上叫花鳥,然後開始炒菜,像炒螺螄、炒鳥蛋這些都是很快的菜,沈懷瑾也都做過,三兩下就炒完了。

    給部落做的菜放的辣椒都比較少,倒不是沈懷瑾小氣,只不過大部分成員還是沒喫過辣椒的,一下子太刺激可能也受不了。

    沈懷瑾正做着菜,厲帶隊回部落了。他們今天捕到了大耳獸,厲手上還拎着兩隻活野鳥,應該就是之前沈懷瑾提名要的雄鳥。

    大耳獸正是之前厲提過的肉質最嫩、最適合鐵板烤肉的那種獸類,除了耳朵大一些,看着跟地球上的梅花鹿沒什麼區別。

    沈懷瑾上前去瞧,挑了幾塊肥瘦相間的部位,讓人切成薄片,到時候一起烤了喫。

    沈懷瑾正挑着呢,看到一頭體型偏小,看着像是剛成年的大耳獸,頭頂的幼角還未骨化而帶茸毛,正是\"善於補腎壯陽,生精益血,補髓健骨\"的鹿茸。雖說他也沒這些需求,但部落裏難免有人受傷,到時候鹿茸可能就成了吊命的寶貝。

    沈懷瑾問身邊負責分配食物的音:“音,這頭大耳獸的角能不能作爲分配給我,我有用處。”

    音愣了一下,在他們看來,獸角是不能喫的,因此沒有亞獸或者獸人會專門提出想要這個部位,他溫聲道:“厲出力很多,這整頭大耳獸都應該分配給你們,獸角自然也是你的。”

    沈懷瑾於是滿足地切下了鹿茸,先清理乾淨鹿茸上的髒東西,然後將鹿茸放入沸水中燙了三四回,每次二十分鐘左右,除去鹿茸上的絨毛、血漬,接着將鹿茸放在一邊了等晾乾。

    他又繼續做飯。

    趕在晚飯前,沈懷瑾做了魚湯、蘿蔔燉排骨各三罐,炒螺螄、炒鳥蛋各十盤,叫花鳥八隻,油爆大蝦六盤,烤紅薯近百個,三大盆芋泥自取,還有好幾罐的酸辣粉湯底,煮好粉條直接舀幾勺湯在上面即可。

    獸人和亞獸們從沈懷瑾做飯時就開始期待,更別提還有撲鼻的香味誘惑。做完最後一批紅薯粉條後便炸了鍋似的,歡呼着,燃着篝火喫着飯。

    沈懷瑾望着融融火光和熱鬧場景,低頭淺笑。

    沈懷瑾深夜被一聲巨雷驚醒,他迷迷糊糊地也不願意睜開眼,只是無意識地往厲懷裏蹭了蹭,含糊問道:“怎麼打雷了?”

    厲沙啞着嗓子答道:“雨期到了。”

    察覺到對方奇怪的語氣,沈懷瑾起身點了燈,回頭只見厲滿頭是汗,眼神幽深。

    沈懷瑾愣住,“你……”他以爲是自己剛纔無意識挨蹭的原因,可就那麼幾下也不至於……

    厲向他伸出手,“乖寶,過來。”

    沈懷瑾猶豫了下,還是走上前牽住了對方的手,摸到對方滾燙的掌心時,他福如心至,“你是不是喝了鹿……喝了大耳獸的血?”

    厲舔咬着他的耳垂與脖頸,用氣聲嗤道:“廢話。”

    獸人殺死野獸後第一步就是飲盡獸血,以防血腥味引來其它食肉野獸。

    帶着粗繭的手深入了沈懷瑾的後腰,搓揉着他白皙滑嫩的皮膚,當摸到兩個小巧的腰窩時,銀髮獸人愣了一下,彷彿想到了什麼,笑道:“真可愛。”

    屋外又是驚雷響起,滂沱大雨鋪天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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