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沒錢的我也想搞科研 >第11章 軍事基地
    

    澄寧山莊位於寧山縣,而寧山縣又處於整個大周最南方的位置,由此可以想象,寧山縣的夏季是十分炎熱的。

    今年夏天來得早,司徒蒙兩輩子都沒在南方待過,因此也不知道這南方的夏天竟能熱到如此程度--躺在牀上是鐵板燒,還自帶翻面的那種;坐在屋裏是蒸桑拿;走在路上是燒烤,就差一把椒鹽了。

    他無時無刻不在懷念現代的空調和風扇,他躺在牀上想了想,風扇是可以做出來的,但這裏本身氣溫就那麼高,風扇轉着,來來去去都是些熱風,還不如就地躺平來得涼快。

    令司徒蒙覺得神奇的是,哪怕天氣如此炎熱,劉深小少年還是會每天堅持不懈來莊園找他玩。司徒蒙無法拒絕黑妞兒的邀請,只好頂着彷彿要把他曬成鹹魚的太陽,投入到大自然的懷抱之中——天知道他現在只想投入自家木牀的懷抱?!

    兩人在河邊玩了一白天的水,劉深小少年收穫了滿滿一籮筐河魚河蝦,司徒蒙則收穫了一捆水草——他腳滑摔進水裏,沒想到河水那麼深,還好死不死腳被水草絆住了遊不上來,是黑妞兒親自潛下去給他解開的。

    當時在附近守備的侍衛以爲景深出事了,紛紛準備跳下河裏營救,幸好景深很快就游上來了,並在司徒蒙發現之前給了侍衛們眼色示意,讓他們趕快躲起來。

    司徒蒙今日曬了一天,又落了水,儘管及時被景深救上來了,卻還是有些精神不濟。景深見他臉色不好,便說自己不回家了,要留在林府照顧司徒蒙。

    至於是照顧還是添亂,那就另說了。

    兩個半大少年並排躺在一張牀上,免不了胳膊腿貼着碰着,讓這夏日的夜晚更加炎熱。

    “別滾了,越滾越熱,還是停下來歇歇罷。”司徒蒙整個人躺平不動,彷彿是一根樹幹,身邊的黑妞兒每次一有什麼動靜都免不了碰到他,讓他也跟着急躁起來。

    “這也太熱了!”景深實在睡不着,乾脆坐起來對司徒蒙抱怨,“你們山莊就沒有冰麼?就算沒有製冰的地方,也可以去揚州買了運過來啊!”

    司徒蒙儘量讓自己心靜下來,解釋說:“運過來也沒用。這山莊裏頭沒有冰窖,地窖也沒有,冰運過來沒等到夜晚就全融了。”

    “沒有冰窖就自己挖一個!你想想,那麼大一個莊園,佃農有多少戶?每戶每年交上來的糧食你肯定沒辦法一下子就喫完了罷?喫不完的放哪裏?糧倉能放一些,但總有些瓜果蔬菜必須要地窖才能保存,而且江南的夏日就如流火一般,如果無法制冰,夏天這幾個月要怎麼過?”

    司徒蒙翻了個白眼,“你的重點只是最後那半句吧?誰不知道天氣炎熱,要想辦法制冰呢?我也想從揚州府運冰磚回來,在廂房中放滿冰磚呢!可你想想,這些都是錢!地窖不是你想挖就能挖,從哪裏開始挖、挖多大多深、請多少人工,指不定還要專門請一位師傅來設計……這些都是嘴上說說就能變出來的嗎?你看看這山莊,看看我,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問問,我像是有錢人嗎?啊?!”

    司徒蒙自黑起來,連景深都被他問倒了,他看了看躺屍的司徒蒙,又擡頭看了看這個空蕩蕩的房間,實誠道:“……看起來確實很窮。不過……不就是錢而已,只要有足夠多的錢就能建冰窖,這很難麼?”

    司徒蒙簡直要被他氣笑,“大哥!如果錢是那麼好賺的話,這世上還會有人喫不飽飯睡不了覺嗎……算了,跟你這些小屁孩說不清楚。”

    “你又是這樣!整天把人當小孩子,你今年也才十五歲,就比我大了三年!不是三十年!別整天一副長輩的口吻行不?!”

    司徒蒙什麼都好,就是整天把他當小孩,自己像個長輩一樣教育他這樣令景深氣不過來,可每次他辯駁,司徒蒙就會像哄小孩一樣哄他,令他更加生氣。

    景深報復似的砸在牀板上躺下了,以此來泄憤,別看他長得瘦,從小習武的人非常禁摔……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別再動來動去了,小心待會兒滾下牀……你有沒有聽我說話?能給點回應不……嗯?人呢?人去哪兒了?小深——小深——”

    司徒蒙正跟人說着話呢,一轉身發現人不見了。黑妞兒雖然黑,但也不至於與夜幕融爲一體,況且牀裏面就那麼點兒空間,人剛纔還跟他貼着呢,不可能憑空消失……

    “沒可能呀,他剛剛還一直躺在這邊跟我說話來着,怎麼突然就不見了?難不成這裏頭有機關?可我也睡了好幾個月,沒發現有機關吶……”

    司徒蒙在房間找了一圈,又回到牀上找,但黑妞兒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無論他如何叫喚都沒有人迴應。

    他雙手在木牀上細細摸索,又敲了敲後面的牆壁--嗯,是實心的。想到方纔黑妞兒哐噹一聲躺下,司徒蒙也跟着在黑妞兒躺的位置躺了下來。

    “小深剛纔應該是躺下的沒錯……難不成是我翻滾的姿勢不對?”司徒蒙在牀上滾了滾,沒有任何動靜,他把翻滾的幅度增加了一些,“咦?哇不!等等!等一下!等……我——去——你——大——爺——啊啊啊啊——”

    司徒蒙從密道里一直滑下去,在滑道的盡頭看見了等在這裏的黑妞兒。

    景深聽見一陣鬼哭狼嚎似的叫喊聲,然後司徒蒙就從他方纔摔下來的地方,以同樣的姿勢落地了。

    司徒蒙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見黑妞兒乖乖站在前面等他,便問:“你怎麼還在這裏?”

    “我不應該在這裏麼?”景深被他的問題弄得一頭霧水。

    “通常來講,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不應該到處走走,探索探索麼?”

    景深白了他一眼,說:“你是不是腦子摔壞了?誰知道這地方有多大?萬一有陷阱呢?萬一有迷宮,我迷路了找不回來呢?”萬一你找下來,卻沒看到我呢?最後這句話景深沒有說出口。

    於是乎,兩人就在這片黑漆漆的地洞裏開始了探索之旅。

    地洞裏沒有任何光亮,司徒蒙總算明白,爲什麼黑妞兒這麼黑,卻那麼愛穿白色的衣服,在這種光亮度如此低的地方,要不是因爲黑妞兒的白衣服,司徒蒙都很難發現他。

    幸好司徒蒙有隨身攜帶火摺子的習慣,他拿出火摺子,發現旁邊的牆壁上原來是有油燈的。將油燈一一點亮後,他們總算能看清地洞的佈局了。

    景深問:“你睡覺還帶着火摺子?”這是要幹嘛?夢遊點燈?

    “睡覺怎麼可能帶火摺子?”司徒蒙敲了敲黑妞兒腦袋,“這是我剛纔在房間裏找你時順手拿上的!”

    “哦……”景深捂着被敲過的腦門,沒有繼續這個問題。

    司徒蒙怕黑妞兒走丟,一手牽着他,一手邊走邊點燃附近的油燈,“前面好像都一樣,往回走?”

    景深:“往回走也沒用,那個通道我們爬不上去的。”

    “那我們在下面喊,讓人把我們救上去?”

    “你方纔聽見我喊你了麼?”

    “……沒有。”

    “那就是了,從那裏喊,喊再大聲,上面也聽不見。”

    司徒蒙看了看前面的路,又轉頭望了望後面他們滑下來的地方,苦惱道:“這就有點麻煩了,也不知道小哥能不能發現我們掉下來了……”

    景深倒是不擔心自己能不能回去,既然是密室,能下來自然就有辦法上去,只要找到出口就行……他擔心的是,自己不見了,外面的侍衛們會不會被牽連,雖然他們兩兄弟和姐姐身邊的侍衛都是獨立分開,各管各的,互不插手對方侍衛的事情。但某些特定的情況下,他哥他姐是可以指揮他的侍衛們的--例如像現在這樣,他“失蹤”了。

    司徒蒙與景深越走越是心驚,這個地洞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大許多,而且裏面縱橫交錯,有着數不清的岔道,稍不留神就會迷路。

    景深一直在觀察四周的景象,忽然說:“此處應該是一個軍事基地,不過已經廢棄很久了。”

    “軍事基地?”司徒蒙詫異道:“你怎麼知道?”

    景深:“你看那邊的牆壁,那些洞口裏面應該是火油管道……還有這邊的地面,看這些痕跡的輪廓,像不像某些大型火機關器械?還有,那裏一列都是工作臺,還有標靶,應該是用來測試的。”

    司徒蒙順着他的話四處觀察,果然如黑妞兒所說,這裏不是普通的地洞,而是一個軍事基地,“可是爲何莊園底下會有軍事基地?”

    “應該是前朝遺留下來的。”景深說,“前朝一開始把國都建在揚州,後來才搬去了如今的京師。北遷後,有不少軍事設施都留在江南,就連現在的江南軍營,也是由從前的禁軍軍營改造的。”

    司徒蒙對前朝的事知之甚少,也不知道什麼勞什子軍事佈防,他疑惑地看了黑妞兒一眼,本以爲黑妞兒只是一個普通的熊孩子,但幾次三番下來,他覺得這個熊孩子一點也不簡單,如今看他說起前朝與軍事佈防之事頭頭是道,神色認真起來竟讓人感覺到“威嚴”……

    景深推開一道生了鏽的鐵門,發出令人牙痛的撕刮聲,司徒蒙一不留神中了招,感覺自己耳朵要聾了,牙也要酸掉。果然威嚴什麼的只不過是他的錯覺,熊孩子纔是黑妞兒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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