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相依而坐,元白便怎麼都睡不着了。
“你也要跟我一起去c市?”元白問他。
“嗯。”蘇舜欽隨手拿起一旁的報紙,隨便掃了幾眼。都是些過時的消息,沒什麼值得看的。
“你以前也住在c市?”元白又問他。
“沒有。”以前他四海爲家。“找到你之後,便打算在c市定居了。”
“你這一萬年來,都在找我?”元白就像一個打開了的問題盒子,那問題一個接一個地蹦了出來。
“喊爸爸。”蘇舜欽突然說道。
“什麼?”元白還以爲自己聽錯了。蘇舜欽還會說這樣的話,看來這一萬年帶給他的改變也不小吧。
“秦風玉佩裏殘存了一絲你的魂念,我帶着秦風玉佩走遍了許多地方,才找到了一個靈氣足夠充沛的地方去滋養你的魂念,啊,就是你昨晚在公交車站看到的那棵上頭好像有一張人臉的樹。”那就是蘇舜欽滋養元皎皎魂唸的地方。
“就是那張很像我的人臉?”元白忽的想起昨天見到的那棵樹,背後又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對。大概有五千年?我也忘了具體的時間了,你魂念滋養完畢,成了一個完整的靈魂,卻飄忽離我而去了,也不知去哪兒玩了。”蘇舜欽的語氣淡淡的,卻有說不出的哀傷。
“所以你就一直在找我?”元白似乎有些接受自己的魂魄是元皎皎了。
“昂,沒想到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這個地方。”蘇舜欽輕笑,而後舉着報紙,蓋在了自己的臉上。
元白再看不到蘇舜欽的表情,他好像在笑,又好像在哭。難道,是又哭又笑?
“嘶”元白的身體有些不受控制,她居然想要去抱抱他?不行,不行,忍住,忍住。可是這心吧,真是太癢癢了。
算了,睡覺。只要睡着了,這一切問題都不會存在了,說不定一場夢醒來,會發現現在的一切還是一場夢。
元白閉上眼睛,強迫自己進入睡眠。
不知道過了多久,元白好像有些睡着了,又好像沒有睡着,暈暈乎乎的,腦子裏一片混沌。大概是睡着了吧。
“到站了。”蘇舜欽輕聲將元白喚醒。
“啊?”元白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恍然間分不清夢與現實,直到她看清了蘇舜欽的臉,這才咬字清晰地說了一句:“啊,原來還在夢裏啊。”
“沒在夢裏,你早就醒了。”蘇舜欽直接將元白拎了起來,拉着她一起下了車。“你再不打起精神,你就要錯過考試了。”
“啊!”元白一瞬驚醒。“現在幾點了?”
“兩點半,你現在坐地鐵回學校需要一個小時,飛奔進考場需要二十分鐘……”蘇舜欽開始扣起了細節。
“別說了!別說了了!”元白揹着包,立馬衝出了車站。
蘇舜欽不緊不慢地跟在身後,竟與元白的距離越拉越遠。
元白腦子裏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一下,忽的就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了蘇舜欽。
“你住在哪裏?有手機嗎?”元白問他。
“你先去學校,我隨後就到,等你考完試,我們再慢慢談這些事情也不遲。”蘇舜欽朝她笑。
元白好像又被擊中了心臟……
“哦……哦。”元白愣愣地應了一句,其後便趕緊去趕地鐵了。
真是奇怪,她爲什麼以後都想見他呢?來不及想這些了!還是想着考試的事情吧!
元白以八百米衝刺的速度回到了學校,衝進了考場。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太不可思議了。元白還以爲自己會一直想着這兩天的事情,沒想到自己一坐下,面對着試卷,腦中就只剩下不破不立了。
這場考試,元白就花了一個小時。她是這個考場第一個提前交卷的學生。
好奇怪,她就是想快點考完呢。
元白一出教室門,就在拐角遇見了蘇舜欽。元白的腳步本來就快,被這樣一嚇,元白就更剎不住腳了,便直愣愣地撞在了蘇舜欽的胸膛上。
“小心點,這麼着急是想去見我?”蘇舜欽笑問。
“你……你怎麼進來的?”元白揉了揉額頭,一臉疑惑。沒有學生卡,應該是進不來c大的吧?
“我刷工作證進來的啊。啊,我沒跟你說嗎?”蘇舜欽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東西。“我這個月底就要來c大上班了,在圖書館當管理員。”
“在圖書館當管理員?”元白倒是沒想到他堂堂大將軍會找這樣一份絲毫沒有挑戰性的工作。
“圖書館書多,我能找找還有什麼我沒看過的書。”蘇舜欽笑道。“反正你明年就畢業了,大不了我明年再找份更好玩的工作唄。”
這一萬年來,蘇舜欽幾乎嘗試過了所有職業,如果不是遇到了元白,他可能打算最近往新媒體發展發展,畢竟也是新興職業,還算是有點新鮮。
“那……你站在這裏是在等我?”元白問他。
“昂。”蘇舜欽答道。
“你等我幹什麼?”元白又問。
“帶你搬家啊。”蘇舜欽說道。
“搬家?搬去哪兒?”元白倒是不知道爲何突入其來的要搬家。
“我手裏有幾棟樓,打算帶你去看看,你挑個地方,住進去。你現在住的房子太偏了,晚上一個人回去不安全。”蘇舜欽說道。
“幾棟樓?”元白一愣。這就是他口中說的窮?
“嗯,你選哪棟,我也選哪棟,我就住在你隔壁,這樣你有什麼事兒,也好叫我。”蘇舜欽已然將一切計劃好。
“能有什麼事兒啊?”元白皺了皺眉。
“想喫飯、修東西,包括晚上睡不着都可以叫我。”蘇舜欽說得一本正經,元白都不知道自己理解他的話,究竟理解得對不對,包括那句晚上睡不着可以叫我。
“好,我搬過去。”元白明明不想答應的。對吧,明明不想答應的。可最後就是鬼使神差的答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