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頭懊惱,知道太叔思尉這是如此明顯的袒護慶春,可慕容雪咬咬牙,卻是說不出其他的話語了。
正在此時,一個丫鬟又滿臉驚色的跑來:“殿下!太子妃娘娘!不好了!出事了!”
沉魚上前,厲聲一喝:“哪裏來的小蹄子,如此聒噪,殿下和娘娘好好的在這兒呢,沒得亂說話,仔細你的皮子!”
小丫鬟駭的一個激靈,跪下來便求饒,太叔思尉煩躁的一揮袖:“有事便快說事!”
小丫鬟聞言,立即道:“回殿下,太子妃娘娘,不好了,憐嬪娘娘,出事了!”
“你說什麼?”小丫鬟話落瞬間,太叔思尉和慕容雪幾乎是同時驚呼出聲。
“憐嬪娘娘,憐嬪娘娘剛剛兒叫肚子痛,見血了!”小丫鬟說着,想到了剛剛兒的場景,駭的哭了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慕容雪不禁呢喃,今兒晚上,一個個的,有孕的竟然都出了事。
太叔思尉來不及想那麼多,裘詩雨這邊已經穩定了下來,便連忙又帶着御醫急匆匆的趕去了憐玉容那邊。
幸好,憐玉容這兒的結果也是和裘詩雨一樣,都不過是動了胎氣稍稍見了紅,其他的救助及時,沒出什麼大事。
一個妃子出了這事可以說是巧合,可兩個妃子都出了這樣的事,還前前後後的,時間相差不離,這就不能說是巧合了。
慕容雪又把憐風憐雨抓出來細細的盤問了一番,竟然都是和裘詩雨一樣的,都是去了慶春的紫薇居,坐了會兒,說了話,吃了點兒東西,回來之後,沒多久便這樣了。
慕容雪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對着太叔思尉說道:“殿下,妾身知道你喜歡慶淑女,不願意相信此事和慶淑女有關,可是殿下,若是裘嬪一人出事,還可以理解爲巧合,可是現在,連憐嬪都這樣了,如果您再袒護着慶淑女,那妾身就是鬧到父皇那裏去,也是定要把這事好生的盤查一番的。”
慕容雪這番話說出來,太叔思尉陰沉着一張臉很久了,也不說話。
慕容雪咬咬牙,目光之中閃過一絲狠色,繼續道:“若是殿下遲疑不絕,狠不下這個心,那不若便妾身來做這個壞人,把慶淑女先關押起來。
若是到時候查明,這件事真的是與慶淑女無關,那到時候再放了慶淑女也不遲。
可若是像現在這樣,放任不管,那到時候傳了出去,殿下想要不然怎麼說咱們東宮?殿下您這麼多年苦心經營的好名聲,難道就要在這兒毀於一夕嗎?”
“況且,現在這樣,對慶淑女的名聲也不好,殿下若真是爲了慶淑女的好,那麼殿下就更應該趕快把慶淑女關押起來,然後把這件事的真相查明,還所有人的一個清白。
謀害皇家子嗣,這可不是一個小事。
若是拖着一天,誰知道裘嬪或者是憐嬪肚子裏的孩子,會不會再有慘遭毒手的一天?殿下……”
慕容雪苦口婆心的說完一大篇話,臉上的急色明顯。
她說的這些,太叔思尉怎麼可能會想不到?
可若真的要把慶春親手送到大牢裏去,只是想想,太叔思尉就覺得心疼的無以加復,感到絕望。
他更加不能想象慶春到時候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會是怎麼樣的一個表情?
她會不會恨他?
可縱使如此,慕容雪說的不錯,東宮這麼多年來經營的好名聲,他是不可能讓他就此毀於一旦的,那個謀害他子嗣的兇手,他更是不能放過!
眼眸之中閃過一絲堅毅的狠辣,太叔思尉冷笑一聲:“雖然本宮把慶淑女關押入牢,可那並不代表什麼,本宮相信她,清者自清,本宮定會早早的查明真相,還慶淑女一個清白,還所有人一個清白!”
太叔思尉轉身,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福壽!傳本宮命令,慶淑女疑似與謀害皇家子嗣一案有關,暫且關押大牢,擇日再審!”
福壽領命而去,太叔思尉大步邁走,只留下一個逐漸虛幻的背影給慕容雪。
慕容雪咬咬牙,眼眸中透出一絲惡毒,慶春已經在他的心上,有了這樣的分量了嗎?
慶春啊慶春,這次,你可不能怪我了……
……
“嘩啦”一聲,鐵鏈響動,慶春驚喜的擡頭,看見是給飯的獄卒,不由失望的垂頭。
三天,慶春呆在大牢這個鬼地方,已經三天了。
儘管如此,她還是保持着她該有的氣度,哪怕是在環境惡劣如大牢之內,她慶春依舊是那高高在上的貴人。
她的心,靜靜的,沒有一絲波動,卻有一絲難以言說的孤寂升起。
她等了他三天,他爲何還不來解釋?
難不成,他真的不信她了嗎?
“喫飯了喫飯了!”獄卒把飯菜放到他們的面前,竹枝急忙上前端過,喜出望外:“呀,娘娘,今天的飯菜很好呢,竟然有肉!”
比梅一聽,也不禁露出了笑臉,忙道:“真的嗎?太好了,這幾天娘娘都沒有說什麼好的,人都瘦下去了,正好喫點兒好的補補。”說着從竹枝手裏結果飯菜,像往常一樣,佈置起來。
慶春看着忙碌的兩人,嘴角不由露出一絲會心的笑來,這些天來,比梅和竹枝跟着她,可是吃了不少的苦頭。
竹枝這樣,還好說,她和慶春,畢竟情分不同。
可比梅,一個半路伺候上來的,她卻交以如此真心相付,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比梅打開另一個食盒,驚喜的發現,下面竟然還有燙,立時笑道:“太好了!竟然還有燙,這幾日娘娘腸胃不好,正好可以喝點兒燙順順。”
說着佈置好了飯菜,對慶春道:“娘娘,飯菜已經佈置好了,您快些趁熱吃了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竹枝在一旁連連點頭:“是啊是啊,娘娘快些喫吧。”
慶春見狀,無奈的搖搖頭,道:“這麼多飯菜,我一個人也喫不完,我們一起喫吧。”
見兩人要推拒,慶春臉色一沉:“你們不喫,那我也不吃了。”
兩人聞言,爲難的相互看了一眼,這些天來,幾人相處的,越發的瞭解對方的性子了。
別看慶春平日柔柔弱弱的,可性子卻是一等一的倔,說一不二。
兩人無法,只得應和着和慶春一起喫,慶春看了看今日的飯菜,的確是不錯,四菜一湯,三葷一素,對於這幾日總是一碗青菜一碗飯的日子來說,可不就是好的了麼?
慶春微微一笑,看着竹枝和比梅夾菜準備喫。
慶春的腦子裏,突然閃過什麼,臉色不禁一變,立即喝道:“慢着!不能喫!”
竹枝和比梅的動作一怔,竹枝不解的看向慶春,問道:“娘娘……您,這是怎麼了?”
比梅卻是微微怔愣了一下,然後臉色突然就變得蒼白了起來:“娘娘……”
慶春不理兩人,臉色變得凝重起來,目光看向那蠱湯,微微遲疑一下,擡起手,便把那湯給倒在了地上。
“啊!”
湯汁兒保溫的很好,剛剛出爐,還燙的緊,慶春就這樣倒在了地上。
竹枝一個不妨,被濺了些在身上,一聲叫出來。
卻陡然發現,那倒在地上的湯汁兒突然冒起了白色的泡泡,還發出陣陣白煙兒。
比梅忙扶着慶春站到一邊去,目光微微露出驚懼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這種情況。只要有點兒常識的人都該知道,這蠱湯裏面有問題。
比梅勉強的吞了口口水,轉眼看了看慶春,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竹枝也被駭的臉色蒼白,挨着兩人站住,目光轉了轉,看向慶春。
想了想,聲音帶着一絲絲的驚懼問道:“娘娘……這,這。是不是斷頭飯?”
她以前聽別人說過,大牢裏的罪犯在死之前,都會喫一頓好的,然後便被送上斷頭臺,於是這頓飯也被別人稱作了斷頭飯。
看着眼前的這一幕,竹枝下意識的便覺得是斷頭飯。
不會這樣吧?難道太子真的相信裘嬪娘娘肚子裏的孩子是娘娘陷害的?難道他們真的要死了嗎?
想着,竹枝心裏的恐懼越來越甚,眼淚都出來了。
卻是忍着不發出聲音,她知道,自己難受,娘娘的心裏比她更難受,娘娘都沒有哭出來,她做爲奴婢怎麼能比娘娘都不如呢?
雖然是這樣想着安慰自己,可竹枝的眼淚還是默默地流了出來,身子都抖個不停。
她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婢女,在進宮之前,雖然也是伺候着慶春,可這種離死亡如此之進,卻是從未有過的。
比梅看了一眼竹枝,竹枝其實比她小,此刻見得她這樣,比梅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家裏人,和一個和竹枝差不多大的妹妹,一時悲從中來,也不由抱着竹枝輕聲的安慰,自己的心裏也是害怕的不行了。
真的要死了?逃不過嗎?
……
……
《太子的掌心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