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陳情令]輪迴不度 >23.兄妹該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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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進門就發覺今日的氣氛格外不同,平白安靜了許多。隱約還有血腥味傳來,怎麼回事?是他們有誰受傷了嗎?進門探查只發現星辰被人砍了右臂,重傷在地上昏迷不醒。阿箐和薛洋不知所蹤。

    “星辰,星辰醒醒。星辰你堅持住。”趕忙衝上前去,先喂丹藥,再備傷藥,止血包紮,清理好。便準備去四周找找薛洋和阿箐,正準備起身時,卻被星辰一把拉住,聽他給我細細的解釋起來。原來,是薛洋的仇家找來了,打傷了他,殺了薛洋,阿箐機靈的逃跑了。

    我雖然覺得很奇怪,但一時也沒想出來哪裏不對,便讓他好好休息,我去熬些粥來喂他。看着鍋子裏還熱着醒酒湯,眼淚不自覺的洶涌而下。星辰總是這麼好,細心的默默關心着我,我都沒保護好他。

    遭受了這樣打擊的星辰變了許多,我很心疼,只好一遍遍的安慰他。在他養傷的這些日子裏,和我親密了許多,也變得黏人了些。我心疼他遭此災難,本就沒了眼睛,現在又失了一臂。只好時時守着他,做什麼都在他視線範圍內,給他安全。

    這樣的日子其實也很安心,只有我和他兩個人相依爲命,他的注意力全都在我身上。只是偶爾我也總會發發呆,每日裏也總會去薛洋的棺木旁供上糖果,陪他說幾句話。想想逃跑的阿箐,應該能保護好自己。

    給薛洋入殮的事情,是曉星塵昏迷前就做好了的,我沒有插手。也沒有勇氣打開那棺木再看看,從不殺人,也最怕見到熟悉的人那不熟悉的屍體。後來我常想,我要是當時能打開看看就好了。

    隨着曉星塵痊癒,可是這樣的日子越過越不對勁,我看着曉星塵也總是發呆。我和曉星塵之間,向來有什麼說什麼,對彼此也十分默契。

    “星辰,你變了好多……”

    “等等之前不是不喜歡我的注意力在別人身上嗎?”

    蹭的一下我的老臉一紅,什麼想法都沒了“你、你知道啦”。

    “對啊,所以現在這樣不好嗎?等等,不喜歡嗎?”

    “也沒有……”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罷了。

    曉星塵失了一臂,也不再舞劍夜獵了。這讓我十分心疼,也很自責沒及時回來救了他們,我照顧曉星塵更細緻了。

    從衣食住行,到娛樂設施,到心理輔導。簡直使出了十八般武藝。

    曉星塵的笑容也比以前多多了。只是不太像之前那樣的明月清風了,更添了幾分甜美稚氣。

    唉,但是偶爾也會覺得有點心塞。

    從前,我和曉星塵可以待在一起三年不說話,彼此都體諒着對方,相處自然,對對方悉心照顧,也不會覺得尷尬。

    現在,我需要時時注意他,經常哄着他。我要說許多許多的話,要開解他,哄她開心,我這一段時間說的話,對比曾經不開口的三年,簡直讓人難以承受。

    但是,都是我的錯,是我酗酒誤事,才害他們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我只能這樣,改了自己舒服的狀態,來遷就這重傷大變的他。

    一段時間後,曉星塵終於願意出門了。

    因爲我病的很嚴重,起不了身,他要去給我抓藥。

    這段時間以來,我夜以繼日、衣不解帶的悉心照顧他,可內心裏還沉沉的壓着那份愧疚。我是想獨佔曉星塵的目光,可我從來沒想過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憂思過度,身體勞累過度的我,看着曉星塵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心裏鬆了那口氣,就這麼倒下了。

    這也讓我見到了那個最好的曉星塵,言語溫柔的寬慰我,給我熬藥做飯,照顧我生活起居,細心的體貼着我,也不需要我費盡心思的多說些什麼了。看着兩人恢復到以往的相處模式,我心裏自在了幾分,病也就好的格外快些。

    這天,曉星塵又出去採購了。

    我透過窗戶看着太陽正好,便扶着門框小心翼翼的走到院子裏,想曬會太陽。在屋裏憋悶了好幾天了,總覺得自己都快發黴長蘑菇了。

    日頭正好,倚在牆角的我也昏昏欲睡。恍惚之間,聽到竹竿敲地的聲音傳來,還有那熟悉的腳步聲,離我越來越近。

    “是阿箐!”我開心的站起來,就看見院子裏這個面目全非,受盡折磨的阿箐。她撲過來抱着我用手比劃着,喉嚨裏傳來咦咦啊啊的嘶吼,衣衫襤褸、七竅流血。我看着這樣受盡折磨的她,只好抱着安撫。

    “阿箐乖,不要怕~你回來了就好,姐姐會保護你的~以後我和星辰會一起好好照顧你的,我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我越說,只見阿箐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拉着我就向薛洋的棺木走去。慌慌張張的想要打開棺木。

    “阿箐,你怎麼啦?別怕,姐姐在。”我一邊安撫着,卻見她固執不已,於是也用了力氣打開了棺木。阿箐拉着我的手向那棺木走去,她拉着我的手去撫摸沉睡的那個人的臉。

    曉星塵,這、這纔是我的曉星塵。

    薛洋買了奶酥,還添置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想着屋裏那個病歪歪的人,身子骨還真是弱,自己斷了一臂,就修養的比她快。看來是要給她好好補補了,免得那麼弱不禁風,讓人看着沒點活力。

    走到門前,感受到大門大開,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卻也強撐着走了進去,笑着揚聲道“等等,我回來了~”

    “好玩嗎?”我看着眼前來人,氣憤的一劍刺入他的腹部。還是不忍心,下不了手殺他。

    “好玩?怎麼不好玩?”薛洋聽到這兒,便知暴露了,一把扯下面具和眼帶。看着被打開的棺木,看着躲在旁邊戰戰兢兢的阿箐,瞬間就明白了。

    “清蓮君,江綰吟……”

    “你怎麼知道我是誰?你是誰?”

    “大名鼎鼎的清蓮君誰人不知啊。我是薛洋,清蓮君知道我的這跟手指是怎麼斷的嗎?……”

    其實我知道,但我不想理他。曉星塵那麼好一個人,他爲什麼要這麼做,我最好朋友,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極有默契的朋友就這麼沒了。

    拿着霜華,拼着身體裏最後的潛能和他打起來。他一邊打鬥一邊氣憤的講着他的委屈,他的不甘,他坎坷掙扎的前半生。我恨極了他,卻也下不了死手。我知他之惡,但看着他嘴犟嘴硬的樣子,像極了我的阿澄嘴硬的樣子。聽着他小小年紀艱難求生,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那曉星塵呢?他做錯了什麼?他還每天給你買糖喫,你爲什麼要殺他。”我暫停了手中劍,氣憤的質問他。卻聽他開始講述他的曉星塵的恩怨,聽着他視人命如草芥,聽着他怨憤的報復他人。太可怕了,他不過還是個小小少年,怎能心性如此殘忍?我制止了他,指出他的不對,卻不想他忒能狡辯,歪理一堆,在他眼裏都是別人的錯。

    度化不成,唯有制服,強行度化。說着我又開始動起了手,招招凌厲,在他的身上添了無數傷口。

    “江綰吟,這段時間我們不是也好好的。你不是也想獨佔曉星塵,怎麼?你不開心?”

    “薛洋,你太令人噁心了。”

    “江綰吟,我最討厭你們這些自詡正義之輩,自以爲品行高潔。怎麼?你自以爲自己是曉星塵的知己,你知道曉星塵怎麼想嗎?他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他去死的前一秒,還在細心的熱着醒酒湯等你回來,而你呢?”

    “不,不要說了。”只聽‘哐嘡~’一聲,霜華掉在地上,我也捂着耳朵崩潰的蜷縮在地上。“不,不要,不要再說了。”我搖着頭不願聽,不願信。可是他偏偏不願放過我,圍着我轉着,惡毒的話一句接一句“你噁心我?很好,我會怕人噁心嗎?你有資格噁心我嗎?不夜天一戰,誰人不知世毓無雙的清蓮君對自己的同胞哥哥抱着那樣的心思。”

    “不,不要,不要,不要說了”

    “怎麼?這就受不了了,那你猜曉星塵知不知道?”

    “不要!”

    “膨!”

    薛洋看着眼前的人被黑霧包繞,那從未出過鞘的虎魄凜冽環繞在她身邊,突然爆發的強大怨氣將他震飛出去,暈倒前的最後一秒,他看到那個人瞳孔幽黑,入了魔。

    手持軒轅救世,清雅世無雙的清蓮君,就這麼,入了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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