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賽車情緣 >48、又見鱷魚
    終於讓高帥能夠大學畢業,本打算留他在父親的工廠工作,他卻要回廈門去照顧母親,沒有多久,就陷入了牢獄之災。翟鑫想盡辦法,讓父親出面,找到廈門那邊生意上的夥伴,先把高帥撈出來,再安排在父親身邊開車,現在混得比自己還好,翟鑫反而有點羨慕嫉妒恨了。

    羨慕他得到父親的賞識,嫉妒他身邊美女如雲,怨恨他離自己越來越疏遠,而且絕對不可能成爲那什麼什麼的。父親給自己介紹對象,兒子有辦法抵擋,孫子對老爺子可沒辦法逆反,他們爺兒兩個給自己安了緊箍咒,還審定和考覈了一個白富美。翟鑫根本就不相信,世上還有一見鍾情的愛戀,但偏偏自己就遇見了,當時就有觸電的感覺,回來念念不忘。自個兒都佩服自個,能夠把白富美推銷給了好友,說得那麼天花亂墜,不由高帥不上鉤。

    爺爺說得不錯,這裏的山是青的,水是綠的,姑娘是美的……突然就想起了爺爺的話,“民風強悍,百姓矯健,還是出美女的地方,最好能領個孫媳婦回來。”這不等於下了聖旨嗎?可以理直氣壯去泡妞了。

    放下包袱,輕裝前進,今天早着呢,無論如何都要表達心意。最起碼我要表明心跡,不要像昨天那樣犯傻了。見到人說些什麼?草稿都打好了。

    有車方便多了,直接就開進了學校操場。鄉鎮初級中學,管理不嚴格,大門口連傳達室都沒有,操場上還有另外一輛車,國產的標誌,老街太狹窄,估計學校就變成停車場了,所以有車進去,人們也見怪不怪。

    正是下課時間,學生們在操場上追逐打鬧,他想逮一個問一問,可以不知道怎麼開口,連人家姓甚名誰都不知道,怎麼打聽呢?救命的上課鈴響起了,學生們如飛鳥入林,一個個跑進教室。最上面一層樓,東邊一個辦公室,西邊一個辦公室,一個個老師邁着端莊的步伐,向各個教室走去。

    看見了,終於看見了,從最東邊的辦公室走出一個老師,一見就心跳加速——今天是一件淡紫色的長衫,咖啡色的長褲,更像一顆移動的丁香樹。有心衝上去打個招呼,可那個老師也腳步匆忙,下到2樓,走向最西邊的一間教室。

    就在這個時候,樓上又下了個年紀稍長的女人,也拿着課本,喊了一聲:“花老師,麻煩你,幫我把這幾個本子帶到二一班去,謝謝了。”

    “舉手之勞,何必言謝。”花老師接過本子,與手中的教科書放在一起,眸色深邃,眼角微彎,更添一絲嫵媚,回眸一笑,俊俏的臉上還有兩個酒窩,這一抹笑,真真算得上是一樹丁香開,翟鑫被迷住了,這樣的面容,這樣的姿態,還有那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如香檳一樣醉人,一輩子從來沒見識過,他醉了,一時間彷彿缺氧,大腦空空蕩蕩,知道眼前的人影消失,操場上靜靜無聲,他纔回陽。靠着汽車,待了半晌,突然才覺得自己好傻,自己像個開車的,等待着老闆籤合同回來,司機等得發苦……

    忽然,一條狗跑進院子,想必見到個生面孔,對着他狂吠幾聲。他媽的,虎落平陽被犬欺,我堂堂的翟少,還是個副總經理,在省城裏誰不高看我兩眼,到這裏來,居然野狗都朝着我叫,各個教室都在上課,花老師要聽見出門來看,不是會嘲笑我嗎?如果,繼續在這裏待着,遲早要被自己蠢死。掏出手機一看,你下課還有半小時,最主要的是,想起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就是今天來的目的。

    名不正則言不順,吃出有名是必須的——昨天,花老師見義勇爲,趕走了鱷魚,拯救了自己性命,大恩大德,沒齒難忘,怎麼也得感謝她。中國是禮儀之邦,自己讀了十幾年的聖賢書,豈能不懂得禮尚往來之道?但是怎麼感謝呢?按道理說,應該買點禮品。可是,給女人買東西,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好不好?又不是上門女婿,左手一隻雞,用手一隻鴨,你拿得出手嗎?是到學校去呀,俗不可耐的東西,怎麼也拿不出手。

    就是買了一堆禮品,對方收下稍微好一點,大不了,也就說一句客氣了,下不爲例,然後就無話可說了。如果不接受,說那是舉手之勞,那就更加尷尬了。他是保定給情人約會去的,最好是手捧玫瑰花,可是在學校裏都有不便。於是打定主意,雖然開着車子,卻是空着兩隻手,他已經想好了,大恩不言謝,只請她喫餐飯。也可以坐下來,有時間交流,一餐飯喫下來,最少有一兩個小時的談話時間,大可以增進彼此的瞭解呀。

    這一招是向高帥學的,那傢伙,三天兩頭請女人喫飯,每一次都帶上翟鑫。美其名曰,讓鐵哥們見習見習,學會怎樣泡妞,免得他總是對自己虎視眈眈。實際上,要他買單,也有個說道——交學費。他就充當那個三人行必有一個的電燈泡。喫的次數太多,翟鑫別的沒學會,就學會了在當中插科打諢、閃閃發亮,當然也學會了點菜付款。

    請客喫飯,當然要表達充分的誠意,事先踩點——選擇好飯店。這條老街,當然沒有看得上眼的飯店,可是花老師下午要上課,帶出去喫肯定不現實,如果談得攏,北京上海,紐約巴黎,都可以請他喫飯的。今天不僅倉促,而且是沒有把握的事,丟個石頭試水深,不知道花老師是不是賞臉?

    一家一家店鋪看過去,不但挑選,而且有比較。終於找到一家飯店比較乾淨整潔,這要問老闆,是不是有包廂?老闆沒有回答,卻古怪地盯着他的身後,瞪圓了眼睛,身子卻往後縮,驚恐地喊出來:“鱷魚——土龍——楊子鱷——”

    翟鑫忙着找飯店,忘記了他爲什麼找飯店?是爲了答謝花老師,爲什麼要答謝她?是因爲她幫自己驅趕的鱷魚。突然想起昨天的遭遇,那比蛇還恐懼的動物又來了嗎?回頭一看,脊樑發寒,頭皮發麻,稀稀疏疏的聲音傳來,令人恐怖的鱷魚不止一條,似乎還有兩條三條,一個個張着大嘴,露出白白的尖尖的牙齒,睜着冰冷的眼睛,拖着長長的尾巴,一搖一擺爬上了老街,哦買噶,這是在做夢嗎?噩夢爲什麼再次襲來?莫非跟我有仇嗎?

    不是夢啊,昨天只見到一條,今天居然見到兩三條——因爲這個飯店邊上又是一條小巷子,通向堤壩的內測,那裏阡陌縱橫、池塘星羅棋佈,這玩意兒就從那裏爬上來的嗎?

    剎那間,血管像冬日裏的冰河,一寸寸凝結住了。可是今日不一樣,自己就站在飯店門口,裏面有老闆,有夥計,他們只是往後退了一步,並沒有顯示多害怕的神色,再往大街上看,川流不息的人沒有了,大街上就像水洗的一樣乾淨。

    是因爲經歷過一次,不再那麼恐慌了吧,一直還沒有完全消失,一邊喊着殺鱷魚,一邊往飯店裏跑。

    “殺鱷魚?這可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五大三粗的老闆一邊把賊心退出去,一邊關上了玻璃拉門,從裏面鎖上之後,還對着外面嚷嚷,“以前沒見跑到街上來過,就是你們這些外來——”

    老闆的話還沒有說完,翟鑫已經被推到街上來了,站穩腳步,拖沓的聲音越來越近,往後一望,三魂嚇了兩魂半,兩隻還是三隻鱷魚似乎加快了步伐,陰冷的目光注視着他,毫不猶豫地爬過來。感覺有一道雷從自己天靈蓋上劈下來,身體瞬間凝固住了,兩腿像彈琵琶一樣,可是沒有退路。電閃雷鳴一般,丁香一樣的姑娘出現在腦海中,昨天,不就是她救了自己嗎?今天還可以找她啊——她在學校,那就往學校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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