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晴趴在地上，肩膀狠狠瑟縮了下，黑黢黢的眼裏閃過一抹絕望的光芒，仔細看去，隱隱還夾雜着一絲怨毒的神色。
江淮羽，都是因爲江淮羽她才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曾經她將江淮羽對她的好當成理所應當，是因爲他們之間本該如此。
這一切都是江淮羽欠她的。
如果不是江淮羽的父親，她的父親又怎麼會每天應酬到很晚？又怎麼會每天借酒澆愁？
看着江家的生意和事業一步步上升，她的父親纔會產生嫉妒之心，纔會將所有的怨念和在外面承受的壓力全部發泄到她和母親身上。
所以——
這一切的源頭都是江淮羽的父親。
這些年江淮羽對自己所謂的好，無非不過是補償而已。
既然是補償她爲什麼不接受？
“哈哈哈哈哈……”
想着想着，周若晴哈哈大笑起來。
在空洞的房間裏顯得格外刺耳詭異。
寒逸辰側了側身子，一把將顧清璃攬進懷中。溫熱的掌心輕輕捂住她的耳朵，將她的頭扣在自己懷裏。
這種骯髒又噁心的畫面和聲音，不該玷污她的美好。
寒逸辰居高臨下得望着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的周若晴，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眼底閃過一抹嗜血的冰冷。
顧清璃還沒來得及回過神，就被人攬入懷中。
感受着寒逸辰胸口處傳來的強勁而有力的心跳聲，顧清璃怔了怔，隨即心底劃過一股暖流。
很快，周若晴笑累了。
笑聲漸漸停止，凌亂的髮絲之下是淚水縱橫交錯的臉。
她視線緩緩上移，將目光停留在緊緊擁在一起的寒逸辰和顧清璃身上，臉上劃過一抹嫉恨的神色。
“如果……你們也遭遇過和我一樣的痛苦，就會明白我爲什麼要這樣做了吧？”周若晴神色惶然，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嗓音帶着幾分虛無縹緲之感，彷彿下一秒就會暈倒在地一般。
顧清璃擡起手拍了拍寒逸辰的後背，示意她將自己放開。
寒逸辰垂下眸子，將自己的手繞過身後，準確無誤地抓住顧清璃的手腕，順勢將環着顧清璃的手臂鬆開。
周若晴苦笑了聲，繼續道：“顧清璃，如果你也遭受過我的苦，你還會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指責我嗎？以你的性格，一定會比我做的更狠吧？”
顧清璃雖然表面溫軟清冷，但實際上內心比誰都要冷硬。
不然——又怎麼會對她說出“永遠不可能原諒你”這種話呢？
“你說得對，但你只說對了一半。”顧清璃歪着頭，緊緊抱着寒逸辰的手臂，將自己的頭輕輕貼在他的身側，神色清冷得盯着周若晴，一字一頓道：“我的確會用自己的方式去懲罰傷害我和我媽媽的人，但是……我不會不擇手段，更不會爲此喪失做人最基本的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