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敲詐一個,她再佈施一個。
也就半天的時間,整條街的百姓都望着阮輕艾的背影,淚眼婆娑。悄聲傳話,“這小姑娘是真的活菩薩啊!”
“我們城裏來了個活菩薩。”
“活菩薩她又來佈施了!”
“噓,低調低調。她說的,要低調,不能鬧動靜。”
也就兩天的時間,阮輕艾把整條正源街,混得風生水起。每個攤販見她過來,都把兜裏藏好的最好的美食塞她喫。就算她不佈施,照塞不誤。
阮輕艾手裏拿着一把瓜子,蹦跳蹦跳逛街。
背後跟着三個大漢,找到機會就麻袋往她頭上一蓋,拖進暗巷子裏打昏,扛走。
阮輕艾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關在一間柴房裏。
不久,一個老女人推門而入,“哎喲,這小姑娘長得水靈,這大眼睛挺討喜的呢。就是不知道聽不聽話?”
“聽話聽話!”阮輕艾坐姿超好,“姨娘別打我,我怕疼。我可是非常聽話的喲!”
綠菲捂嘴偷笑,“這麼聰明懂事的姑娘,真稀罕。以往哪個閨女抓過來不都哭哭啼啼教訓一翻。你倒好?鞭子不用直接服從了?”
“我怕疼嘛!姨娘見多識廣,對付不聽話的姑娘肯定手段槓槓的。我怕死了。”
綠菲狐疑的瞪着她,“真是稀奇的閨女。”
“姨娘別憂慮,來來來,爲了證明我的心意,我這就把賣身契籤給你。”
“哦?這倒好!自覺的姑娘。”綠菲掏出契約紙遞過去,“籤吧,記得按手印畫押。”
“曉得曉得。”阮輕艾邊寫字邊嘟囔,“姨娘識字?”
“識得一點兒。”
寫好名字,遞上,阮輕艾催問,“姨娘看看落款可還行?”
綠菲看了一眼字跡,點點頭,“就是字有點醜。”
邊說,邊把契紙塞進兜裏。
阮輕艾無語眨眼,嘴角努努,感覺有點無力。
“小丫頭被人**了沒有?”
“沒有哦!純潔得一比!”
“……”綠菲無語道,“你這丫頭說話真逗,都不知道女兒家家羞澀爲何物。”
“哎喲,姨娘別鬧!這個節骨眼,小命最重要。姨娘若要我接客的話,可得先讓我觀摩觀摩纔行。讓我有點經驗也好的呀!”
綠菲呆了呆,支吾點頭,“說得在理。”
“那走走走!快帶我去觀摩!”阮輕艾戳着小手,迫不及待的跺起了小腳。
綠菲見她那模樣,更加無語起來。
這丫頭……
有點古怪啊!
綠菲帶着她,進了一間房,對着她說道,“躲在簾子外偷看就好,可別擾了貴客知道不?”
“知道知道!”阮輕艾一吸口水,憋着花癡般的笑容,踏進屋內。
房門一關,她悄咪咪的從衣袖裏掏出了匕首,站在簾子外。
屋子裏,一對男女摟在一起,還在調情,肚兜都沒脫。
“官人——別摸這兒,討厭——”
“瞧瞧,都出水了——”
阮輕艾一捂鼻子,擦擦,還真噴血了!
哎——受不了受不了!光聽見這兩句臺詞,她就能想象一堆劇情!可惜可惜——
阮輕艾狗爬式,悄咪咪挪進屋!
就在男人壓趴在女人身上的那瞬間,她擡起匕首掛在老頭脖子上。“大爺,腎虛了還拿命在做呢?不怕死在女人肚皮上?”
“啊——啊啊啊啊——”女人尖叫聲,嚇得屋外數名龜奴全衝了進來。
綠菲也急忙跟上,瞪眼一瞧阮輕艾挾持了人質,差點氣暈過去,她怒氣騰騰指着阮輕艾呼道,“你搞什麼?死丫頭,你在找死嗎?”
“噓——”阮輕艾押着嘴角噓聲道,“姨娘別叫得這麼大聲,我耳根子嬌脆,經不起你這八十分貝。”
綠菲眯眼呼哧道,“敢來我店鋪裏撒潑,是要賠命的你知不知道?”
阮輕艾頭一歪,“你逼迫良家婦女賣身,你以爲你不用賠命?”
“呵!你在跟我比身份?你算什麼東西?老孃我在正源街喫摸滾打這麼多年,若是連你這個小姑娘都搞不定,就不用混了!”
阮輕艾聳聳肩,“那你也得打聽打聽我是誰後,才能動手啊!這大話說得太快,真的連飯都喫不飽!”
綠菲一懵,眯眼問,“你是誰?”
“我是潘丞相閨女,潘月小姐的貼身侍婢。”
綠菲一聽,噴笑道,“我還以爲你有什麼其他頭銜呢!潘月小姐的貼身侍婢,說到底也不過是個侍婢,是個奴僕。你該明白,你被抓到我這兒來,如果沒有上面的人打點過,誰會動你?”
“曉得曉得,不就是何家千金,何城主的嫡親妹妹何芯瑤吩咐的嘛!對吧!”
綠菲的笑容慢慢尬了起來,心頭微微有些慌張,“既然你心知肚明,爲何還要反抗?”
“我爲何不能反抗?”阮輕艾無語問,“我有反抗的本錢,我爲何不能反抗?難道,我還傻乎乎的非得任你們魚肉不成?”
綠菲抽嘴問,“你哪來的反抗的本錢?”
“就前陣子,何小姐塞了我一袋銀兩。很多,特沉,這兩天我在正源街,看見那些百姓被侍衛哥哥們欺負得楚楚可憐,他們欺壓一個百姓,我就佈施一個百姓,他們欺壓一個,我佈施一個。你猜,現在是什麼情況?”
綠菲嘴角開始抽搐出來,“你……這……”
阮輕艾站在牀頭笑,“他們都稱我爲活菩薩喲!只是眼下,他們心中的活菩薩,竟然被你們抓起來,逼我賣身?你猜,正源街的百姓會怎樣?”
綠菲瘋狂搖頭,“不!不會的!不會的!他們……不敢!”
“被欺壓了這麼久的人,他們早就有反抗的心思了,只是……沒人帶頭罷了。眼下我這個活菩薩被人欺凌,我若帶頭反抗,你猜……他們……嘿嘿……會怎樣?”
“不——不不不——”
話音剛落,只聽樓下傳來哐當聲。
“把門全部封死!別放出去半隻蒼蠅!”
“女的都靠邊站,男的都蹲下抱頭,不然我們打死你們!”
龜奴的慘叫聲一個個傳了出來。
一名女子急忙上樓大叫,“孃親,來了很多人,把我們都圍起來了!怎麼辦?”
綠菲噎了氣,忙回頭呼道,“你他媽到底是什麼鬼?”
阮輕艾嫌棄道,“你喲你,真是白癡。我從一開始就告訴了你我的身份,你也看過了呀,竟然還不知道我是誰?”
綠菲突然想起兜裏的賣身契,急忙攤開紙頭一看。
看了好幾遍才認出這些醜陋的字跡。
“阮輕艾?”好耳熟的名字。
想了三秒鐘,綠菲白眼一翻,徹底暈了過去!
“孃親——孃親醒醒啊——你這叫我們怎麼辦呀?”
阮輕艾嫌棄道,“還是上不了檯面的女人,眼力見有點低!派不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