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瀾若就撒嬌：“喫這個嘛，這個我捏好了，不用嚼。”
我：“……”
她怎麼能把自己貪玩，說的這麼捨己爲人？
好幾雙眼睛都看着我，無奈，我只能把她手裏的面接過來。
阿正他們立刻“哄”笑出聲，還打趣道：“樂哥，還是有人能治住你的，在平城的豪橫勁沒有了吧？”
我不鹹不淡地應：“我什麼時候豪橫過？”
阿正長長“咦”了一聲，轉頭跟他的小夥伴科普：“我跟你們說，樂哥在平城那可是有御姐……”
他突然噤聲，已知失言，飛快看了一眼王瀾若。
之後拽住他兄弟站起：“走走走，我們去外頭走走。”
“別出去。”我喝住他們。
三人又一齊轉頭看我。
我拿下巴往外點了一下：“他們家真的不安生，晚上就在這兒湊合一下，明天要沒什麼事，你們最好離開這裏。”
阿正畢竟跟我相處過，看到我的臉色，他的嘻笑也沒有了。
帶着他的兄弟折回來了，悄聲問：“真……真有妖啊？”
“差不多，總之這裏不是什麼好地方，你們還是快走的好。”
他的兩個兄弟已經先慫，抖着聲音跟阿正說：“正哥，我看李哥家也確實古怪，你注意他那媳婦兒沒，走路是飄的，沒聲兒。”
他這麼一說，幾人跟着都抖了一下。
大半夜的，我不想嚇他們，簡單安撫了一下，讓他們趕緊睡覺，明早走人。
阿正也不惦記發財夢了，答應的很快。
但是聽了這麼多，哪裏睡的着，況且旁邊還有個王瀾若好奇地打量來打量去。
三人各拎了一把椅子，靠牆歪着。
我把燈關了，跟王瀾若坐在牀沿邊，側耳聽外面的動靜。
半夜十一點左右，李家的院子裏開始起風。
風聲尖嘯，“呼呼”地從外面進來，掀着他們家的屋門，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剛迷糊住的阿正三人，“豁”一下就坐直了，一齊轉頭往外面看。
小傀已經出去。
王瀾若也要出去，被我按住，“先看看她要做什麼？”
我一這麼說，阿正他們的眼睛更圓了，臉也變色了。
三人同時拉動椅子，擠成一堆。
王瀾若搖着我胳膊撒嬌：“我也想出去看看，我不動她就行了。”
我沒鬆手。
外面的風聲很快轉了方向，聽着應該是往東廂房去的。
在屋外盤旋了一圈，之後就沒了聲音。
再出來已經是十幾分鍾後，跳過中間李發達夫妻的房間，往我們這邊過來。
阿正三人直接舍了椅子，跳過來跟我們擠到一起，呼吸極粗，像剛跑完兩千米。
王瀾若則興奮地往窗口去：“我聽着她好像跟翠蓮差不多，應該也沒多厲害，不如我把她收了算了。”
阿正他們看她的眼神頓時變了。
我心道：你可閉嘴吧。
外面的風聲，很快就到了門口，開始掀動門板。
我能看到一縷黑氣，在門縫裏探頭，還試圖把身子也擠進來。
小傀已經先進來了，問我：“哥，要攔住她嗎？”
我搖頭，盯着那黑氣不動。
黑氣比我想的要機敏，很快就把身子縮了回去。
風聲卷着呼嘯，往李發達的屋裏去。
“吸那兩個老人的陽氣了，我看着已經不短時間，他們應該活不久了。”
小傀問我：“真的不管嗎，他這可是在害人。”
我搖頭：“他在報仇，不是害普通人，各人恩怨各人解決，他不動我們，我們就不插手。”
外面已經走遠的風聲，突然又捲了回來，隔着窗戶向裏說：“謝謝大人。”
阿正三人“撲通”一聲就跌倒地上了。
王瀾若轉頭看我。
我什麼話也沒說。
陰風在李發達家鬧騰了一兩個小時，中間夾雜了幾聲他的慘叫，但我們都沒理。
兩點以後，院裏屋裏都安靜下來了。
阿正三人也終於坐回椅子裏。
緩到快天亮，他才又靠過來問我：“哥，你昨晚都在跟誰說話？”
“你見過。”
他直接又哆嗦了。
我提醒他小傀，他才猛一拍大腿想起來：“它……它呀，它還還跟着你呢？”
我點頭，“他不但跟着我，還時常惦記你，總嚷着要來看你呢。”
阿正的頭上都冒汗了，眼神躲閃：“還是別了，我跟你說實話，原先在平城還好，也沒覺得害怕，反正天天跟着你。現在我是聽到這些事腿都發軟。”
“軟就對了，天亮趕緊走，別在這兒湊熱鬧。”
小傀已經在那邊氣的到不行，有種被朋友背叛的感覺。
而王瀾若，趁着我跟阿正說話，已經溜了出去。
我猜她在龍谷的時候，平時應該很少出門，所以對哪兒都好奇。
她出去沒多大會兒，李發達就在那邊屋裏吼叫起來。
我趕緊往外跑。
王瀾若一臉無辜地站在門口，李發達則衣冠不整地在院子裏跳腳。
看到我，李發達立刻過來，先跟我說：“兄弟，你這媳婦兒怎麼回事，怎麼一大早就往我屋裏闖，我跟我媳婦兒還正在那個呢，你說這……”
王瀾若“哼”了他一聲：“我就是去看一下你死了沒有，你就向我動手，還把往你們牀上拉。”
她過來，拽住我一邊胳膊搖：“常樂，你問你的小跟班呀，他一直跟着我的。”
小傀已經向我點頭了。
李發達不知道小傀的存在，還在強辯：“兄弟，哥可真不會做這種事，我碰都沒碰她一下，就是她一個女人家，這麼闖進我們的屋，把我嚇了一跳，剛說讓她出去，她就給我來這麼一下，你看哥的臉。”
他的臉上多了五根手指印，已經開始發黑。
我擡手往上使勁按了一下，李發達立刻“哇哇”叫着跳開了，眉毛都豎起來：“你幹什麼，找死啊？”
原形畢露了。
我也懶得跟一個將死之人周旋。
連話都沒跟他說，擡腿就往外面走。
阿正他們三個早巴着走了，一看我動，向他匆匆拱下手，趕緊跟了上來。
我們還沒出大門口，李發達就快步追了上來：“兄弟兄弟，你等下，哥剛纔不是故意的，就是你按那一下，實在太疼了，沒忍住，那什麼，哥跟你陪不是，都是我的錯行了吧？你看我這家裏……昨晚咱說好的事，你可不能不管呀！”
我轉頭問他：“早上我媳婦兒進你屋打你了？”
“……沒沒沒，怎麼會，弟媳婦兒這麼大家閨秀的，怎麼會幹這種事，是哥不小心，自己撞的，眼不好使了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