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瞧的真切,這段泉雖然看起來怒極,但明顯已是有些膽怯退縮之意。

    想來也是,這譚建明顯走了後門,這次試煉會的把握卻要更大一些,段泉雖有天才之稱,但這也就是散修間互相吹捧的爲多,通過的可能性雖大,但翻車的機率也不小。

    若是譚建真的上位,那段泉今日要是把他得罪狠了,以後日子可就不好過。而且要是這次沒過,幾年後再來着試煉會,萬一譚建從中作梗,那樂子可就大了。

    因此這段泉如今是騎虎難下,身後一衆跟班在那裏鼓譟叫嚷,更讓他原來頗爲軒昂的臉上,如今佈滿猙獰之色,色厲內荏之情溢於言表,讓人看了好生鄙夷。

    不過圍觀的散修們可不管那麼多,個個都是看的激動萬分,興高采烈,紛紛在外嚷嚷:

    “怕他作甚,不如來做過一場。”

    “快動手快動手,誰不敢動手誰就是軟蛋!慢了就來不及了!”

    顧誠一陣愕然,心叫要糟,扭頭看去,這聲音不就是從旁邊東方定嘴裏發出的麼?

    果然,這話實在太過大聲,臺上段泉聽了,目露兇意,擡眼看了過來,幾個箭步,就直奔東方定而來,他身後一衆小弟見了,紛紛扭頭來看,也爭先恐後亂哄哄跟了過來。

    顧誠和東方定周圍人等,見了登時轟然退開,瞬間,便只剩下顧誠和東方定孤零零兩人。

    顧誠心裏哀嘆一聲,自己旁邊這位東方定可真是個惹事精,平日又好八卦,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平安活到現在的。

    東方定也被嚇了一跳,一時手足無措起來,見了段泉逼近,被他氣勢一逼,蹬蹬瞪後退幾步才慌忙站定。

    段泉直奔過來,用手指着,怒喝道:“你是何方宵小,在這裏煽風點火,惡意挑撥,說!你是何人指使!”

    東方定明顯膽怯不已,瞠目結舌,一時訥訥無語,慌亂搖擺雙手,結結巴巴道:“我,我,並無惡意,段兄別誤會。”

    段泉卻是不依不饒,直接衝上來想要來揪住東方定,嘴裏還一邊罵着。

    他身後哪些跟班們紛紛義憤填膺,其中還有人狗腿的衝上來直接將顧誠和東方定團團圍住。

    顧誠嘆了口氣,自己剛纔沒有一走了之,也是一時心軟,如今這韓原擺明了要藉着此事立威,來轉移衆人視線,也好避過了譚建那邊的打壓之意。

    只可惜了東方定,明明修爲不高,還膽小的緊,卻是個惹事胚子。

    顧誠一面想着,一面擡手,迅捷無比,將段泉伸過來的手牢牢握住,臉帶笑意道:“段兄,我這位小兄弟有些口不擇言,不過是小事耳!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段泉用力掙動,卻不料顧誠之手猶如一把鐵鉗一般,根本掙脫不開。

    正要大怒,顧誠突然又是一把放手,段泉用力過猛,當即一個踉蹌,好生狼狽。

    段泉氣焰稍弱,又不敢真的在這裏動手,叉手指着顧誠破口大罵道:“你又是何人,好,你們兩個有種的報上名來,我日後必有所報!”

    顧誠冷哼一聲,心裏不由也有些火氣,這等阿貓阿狗如今也敢來他面前囂張?

    自己這幾日裏,遊走在宮家、白家、孫家一衆築基真人之間,也未曾怕過!如今這小蝦米更是不放在他眼裏!

    當下心裏也是有火氣升起,這幾天來雖是焦頭爛額,但也輪不到這種臭魚小蝦能在自己眼前放肆!

    一把拍開他指過來的手,把段泉推了一個踉蹌。顧誠將東方定拉到一側,冷冷看向段泉,冷笑道:“不過是幾句玩笑話罷了,你這般咄咄逼人。想要拿我們撒氣,你也得自己掂量掂量!”

    段泉本就是個色厲內荏的,見到顧誠硬氣,又是力氣奇大,一時瞪着眼,也有些躊躇。身後哪些跟班倒是又想出頭,躍躍欲試。

    這時那邊譚建幾人也走了過來,段泉衆跟班又是一陣退讓。

    譚建在旁邊站定,對着段泉蔑視一眼,道:“怎麼?打不過就想逃不成?”

    不等段泉答話,又上下打量了顧誠幾眼,冷哼一聲道:“你二人我也記下了,今日壞我好事,日後可千萬別折在我手裏!”

    顧誠心裏雪亮,這傢伙本來想羞辱段泉一番,卻不料被東方定打斷,如今已是對顧誠二人記恨上了。

    這種小人睚眥必報,顧誠既然恰逢其會,卻也是絲毫不懼,對他理也不理,翻了個白眼,扭過頭去。

    譚建見了登時大怒起來,上前一步,正要發作。

    “當……當……當……”這時只聽到山頂忽的傳來幾聲鐘響,迴音嫋嫋。

    場上衆人登時一靜,紛紛望去。

    又見峯頂一處閣樓中幾道遁光飛出,向着這邊而來。

    遁光消去,幾人顯出身形,卻是孫家來人了。

    爲首的是一名老者,身着天藍長袍,臉如淡金,生得方面大耳,鷹鼻鷂眼,胸垂花白長髯,年約五旬以上。

    只見他立於一處高臺之上,環目四顧,一雙眸子中散發着絲絲精光,在場諸人被其氣勢所攝,一時寂靜無聲。

    這藍袍老者見到衆人噤聲不語,這才滿意收回目光,只見他厲聲喝道:“孫家今年之試煉大會即將開始,爾等可排好隊伍,跟隨我一同進入,不可在此鬧事。試煉玉牌也切記勿忘。”

    下面衆多散修一時又嗡嗡譁然起來,聲音倒比剛纔還要大了幾分。

    那藍袍老者微微皺眉,冷哼一聲,臉上露出幾分不屑之意,不過也沒再說話,他身後幾位青袍弟子也陸續上來,開始給衆散修引路,維持秩序。

    東方定這時才長吁了一口氣,拉着顧誠趕忙遠離了段泉和譚建二人,那兩人如今也是要忙着去報名,知道現下已不是發作的時候,並未來理會。

    東方定一臉興奮,又擦了擦頭上冷汗,臉帶激動,看向顧誠眼光已然不同,帶着幾分崇拜之意。

    只不過東方定沒安靜一會兒,又好似站不住一般,扭來扭去。

    顧誠好笑,這般模樣和他這名字裏的‘定’字可是大相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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