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說是前兩天總是在外面等王爺,等出的風寒呢。”
樓君炎隨口道,“那可得小心點,最近天寒。”
譚豔在看兩人鬆鬆交握的手,慕之遙覺得彆扭,甩開了樓君炎。
“王爺,臣妾先回去了。”慕之遙說得憔悴,低頭往政院走。
“王妃,王妃。”
流螢看慕之遙把草藥在桌上一字排開,已經發呆了小半天。
“抱歉。”慕之遙胡亂拿起一支草藥,放嘴裏啃,流螢慌忙去制止。
到嘴裏才發現這東西苦得讓喉頭難受,流螢把那草藥接過去,給王妃倒水。
“王妃,喝水……王妃?”
慕之遙眼睛已經紅紅的了,賭氣一樣一下子坐到椅子上,帶着哭腔說,“這藥怎麼這麼苦啊。”
流螢哪見過王妃這樣,只好像只無頭蒼蠅一樣亂轉,又是端茶又是給王妃披衣服,王妃像是強忍淚水,明明眼睛都像兔子眼一樣了,淚水只在眼中打轉,她還死命咬着嘴脣。
“憑什麼,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啊?”
流螢拿出絲巾,想給慕之遙擦拭眼睛。
“一同去或蘭的路上不是對我很好嗎,爲什麼他只要不高興,就能對人家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原來是委屈,流螢嘆了口氣。
她在旁邊看得清楚,王爺對王妃總是忽冷忽熱的,一下子又極親近,一下子又冷若冰霜,拒人於千里之外。
小白似乎是感應到了慕之遙內心的波動,從空間裏跑出來,跳到慕之遙手邊,用溼漉漉的舌頭舔她的臉。
慕之遙摟住小白,擦擦眼淚,深呼吸一口。
“那王妃,這藥,您還制嗎?”
慕之遙的聲音還是有哭腔,“做什麼做,這樣討厭的人,我纔不要給他治病。”
此時此刻,牡丹園。
樓君炎處理好了手上的事,被提醒後好歹想起自己妃子的事,收拾了一番就要去牡丹園。
襄陽一見他來,眼淚立刻掉了下來,本就病弱的容顏現在更加憔悴。
“王爺!”
樓君炎頭疼,坐到牀邊,擠出來一個笑顏。
“王爺似乎,不開心?”襄陽敏感,對方什麼心情總能察覺到。
今天王爺和王妃動作很生疏,似是鬧了不愉快,譚豔已經跟她說過了。
這正是老天助她,前陣子兩人關係修復,她還擔心過。
樓君炎就要走神,襄陽抓住樓君炎的手,含情脈脈道,“今夜天晚了,明夜王爺也來牡丹園,我剛好得了幾壺東涼時來的好酒,再讓後廚燒幾個可口小菜,我等王爺來。”襄陽坐直了,用一雙含情美目凝望樓君炎,“可好。”
樓君炎嘆口氣。
襄陽畢竟是他的妃子,雖然從前總是有這樣那樣的心思,但總是個好人家的女子,對他也是真心實意。
“好。”樓君炎手覆上她的青絲,“明夜本王會來這,等我。”
“夫人的主意打得可真妙啊,妙得本王都拍手叫絕!”城郊小樓,樓度蕭聽了襄陽所說,往嘴裏扔一粒花生米,大聲稱讚。
油滑噁心,處處想着佔便宜,要不是長着這樣一張和樓君炎極其相似的臉,她哪裏犯得着來利用這個人。
樓度蕭這麼些天來也反應過來了,先前說襄陽在利用他,他還不相信,現在回過味,只覺得面前低眉順眼的女人真是狼心狗肺。
“就爲了討你們那個王爺的歡喜,不惜來勾搭本王這樣的人,讓夫人噁心壞了吧!”樓度蕭用手掐住襄陽的臉,強迫這女人和他對視。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知道我和你們王爺長着一張臉,我又絕不敢將這事說出去,就如此大膽地來找本王,怎麼?心中可有一絲愧疚?”
襄陽擡頭,那眼睛發亮,像塊燒紅的鐵,又像炸開的炸藥。
裏面裝的是瘋狂,是毫無遮掩的野心,是玉石俱焚。
“沒有,本妃說,沒有。”
樓度蕭放開她的臉大笑。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女人是什麼貨色,還真以爲她是朵追着他跑的小白花。
“第一次來的時候還是個雛吧?我皇兄不怎麼喜歡你嘛,我看他對那個王妃倒是偏寵得很。”
“以後不會了,我會叫北辰王府,是本妃的地盤。”
“若沒事,王爺,本妃先走了。”她回頭看一眼,冷然道。
“對了。”樓度蕭叫住她,彷彿是隨口一問,“這麼多日子,你可曾有一瞬間,待本王是真心的。”
那些調笑和羞澀,傾情告白或眉目傳情。
“王爺說笑了。”
“喲,夫人這麼早就來找我家王爺呢。”阿嬋正坐在樓下嗑瓜子,見人下來,隨口問聲好。
“以後不來了,阿嬋妹妹大可放心了。”襄陽目不斜視,就要走向大門。
“說不來就不來,王爺可要傷心了。”阿嬋語氣古怪地說。
“妹妹怎麼也開玩笑。”
阿嬋掃了一眼她外面看還沒什麼動靜的肚子,道,“夫人是懷上了?”
襄陽終於看她一眼,卻只說,“與妹妹無關。”
“怎麼,第一次來的時候不還是朵小白花兒嗎?目的達成原形畢露了?”
襄陽已經走到大門,牧歌推開門,陽光一下子傾倒進來。
“夫人快走了,關上門吧,這間樓見不得這麼強烈的光照。”
襄陽知道她在說什麼,回頭看一眼,不愧是名動京城的名妓,就算阿嬋已經被鎖在這精緻牢籠裏了,還是鮮明豔麗得如同蝴蝶一般。
瓜子殼吐了一地,手下的人轉着打掃垃圾,傳聞說是這阿嬋無名無姓,不是失勢的官宦女子,也不是流落民間的大小姐,只不過是荒年跑道京城來,被她那個媽媽看上,好喫好喝喂成這樣,有人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大小姐,有人還偏好阿嬋這一口。
“方纔王爺問過本妃一句話,本妃覺得是個有趣的問題,現在也想問問阿嬋妹妹。”
阿嬋看逆光站着的美人,面容看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