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聶北的目光泛着幽冷的噬血光芒。
這與他在外界公衆面前豎立的暖男的人設，大不相同。
蕭林看着聶北，滿臉的不屑一顧：“大師，這個人，我調查過，只是有些小手段而已，距離大師您，還有很大一段距離。更何況挑戰的還是您擅長的符道，他簡直是自尋死路。”
在兩個鐵粉的激勵下，枯瘦老者終於同意了。
中年男人拿出兩張黃紙和兩支硃砂筆。
老者那邊是恭敬的託着送過去。
聶北這邊則是朝地上丟去。
他就是要給聶北一個下馬威，讓他彎腰去撿。
聶北儲物袋裏其實有這些東西，但他不能在老者面前用。
儲物袋於這些人而言，可是至寶。
萬一他們起了覬覦之心，全力來拼，他就有所策肘了。
畢竟程香還在遊輪上。
聶北不動聲色，飛快擡起足尖，輕輕往上一挑，就接住了符紙和硃砂筆。
中年醜男冷哼一聲：“年輕人，別以爲有三腳貓的功夫，就世界無敵了，還是不要好高騖遠。
我善意的警告你，如果現在下跪跟大師賠禮道歉，或許能讓你離開的體面一點，不至於輸得太慘。”
聶北懶得搭理中年醜男。
別人的奴隸而已，沒資格跟他說話。
中年醜男臉上的疤痕不停的抖動着，恨得牙齒吱吱直叫。
蕭林趕緊跟他說道：“尊者不必生氣，等大師將他打敗，還不是任由我們處置，到時候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就是了。”
中年醜男一想也有道理，當下便笑了起來，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聶北。
聶北檢查了下硃砂筆和符紙。
枯瘦老者眼裏露不譏諷：“我雖然修的是詭道，但最起碼的契約精神還是有的。”
他是暗指聶北小瞧人，覺得他會在符紙上面動手腳。
聶北大喇喇的承認道：“你連人性都顧不上了，我還指望你有契約精神，那不是顯得我很傻嗎？什麼時候開始？”
枯瘦老者嘎嘎笑道：“年輕人，逞口舌之利有什麼用，用真本事贏了我，一切好說。”
他朝中年醜男揮了揮手，對方立即豎起了一根香。
一根香燃盡了就是一刻鐘。
畫符咒，對於熟練的人來說，自然是可以一刻鐘，揮毫潑墨，一氣呵成。
但是對於門外漢而言，那就太短了。
虧枯瘦老者還好意思說自己有契約精神。
這都不要臉到家了。
中年醜男得意洋洋的點燃了那支香。
紫色的香宛如曼妙的美女，在空中旋轉飄蕩，朝四周繚繞開來。
中年醜男反正滿臉傷疤，看不出端倪。
但蕭林卻變得面色潮紅，呼吸急促，開始撕扯起自己的衣服來。
聶北的神色突然一變，趕緊屏住呼吸，嗡聲道：“你們使詐？”
“我們立賭約的時候，可沒說不許用外物助攻，這怎麼算使詐呢，最多算是增加了難度吧。聶先生已經有所小成，相信這春日銷魂，應該拿你沒轍。”
蕭林是普通人，因此還沒聞進去一分鐘，反應就十分強烈了。
中年醜男也不管他，也不幫他解除，任由他在那兒嘶吼，撞牆，痛苦萬分。
他們這樣做的目地只有一個。
干擾他。
只可惜了……
若是旁人或許會中招。
遇到他，只有對方撲街的份。
枯瘦老者胸有成竹，是以一直沒有動手。
“爲了表示我的誠意，我讓你半刻鐘。”
聶北用古怪外行的姿式拿着符紙和硃砂筆，牙齒咬在筆末端，愁容滿面，眼看半柱香功夫都過了，符紙上依舊空無一圖。
“哈哈，大師，看見了吧，我就說他狂妄自大，要自食苦果的。我看他連最基礎的符都不會畫，還敢和你立賭約，真是找死。”
蕭林眼看不行了。
中年醜男這纔給他吞了顆黑色的藥丸，他總算清醒了過來。
看着身上的衣服都撕成了碎片。
蕭林臉上露出惱羞成怒的表情。
不過那種表情，在枯瘦老者望過來的時候，徹底轉化成了不安和敬畏。
蕭林握緊雙拳，身體僵硬，朝祕室走去。
聶北只是用眼角瞟了下，眼底閃過一抹異色。
蕭林的身材並不好，根根排骨突出，竟然瘦得如同骷髏一般。
最讓人感覺震驚的是，他的背上居然遍佈縱橫交錯的鞭傷。
蕭林的胳膊有一段皮膚呈現不正常的青紫色。
以聶北的目力，甚至能看清楚，密密麻麻的針眼。
聶北心裏存了幾分疑惑，注意了下香的長度，及枯瘦老者的動作。
香只剩下十分之一長度時。
枯瘦老者道聲承讓，手便拿起硃砂筆，快速的畫了起來。
聶北故意等到他畫了一半的時候，也學他的語氣道聲：承讓。
中年醜男氣得眼睛鼓的跟金魚似的。
枯瘦老者只是笑笑，專注的畫着符。
聶北轉過身去，用外套將符紙界面擋住。
所有人只能看見他彎着腰，手指在動，卻不知道他到底畫了什麼。
中年醜男高傲的冷哼：“裝模作樣。待會有你哭的時候！”
中年醜男瞄到大師的符紙已經快成了，他便奸詐的轉過身，用手拼命的扇動香頭。
只見原本就沒剩多少的長度，以兩倍的速度朝根部蔓延而去。
中年醜男注意到大師落筆的動作。
他幾乎是立即同時喊出來：“時間到！不許再畫了。”
中年醜男朝着聶北衝過去，想看看他到底畫了什麼東西。
聶北早就將畫好的符咒藏於掌心內，讓中年醜男的想法落了空。
中年醜男憤憤不平的退回原位。
“聶先生，是你先出手呢，還是我先出手呢？看在你是末學後進的份上，就讓你先動手吧。”枯瘦老者假裝好心的說道。
其實字字句句都在刺激聶北。
聶北把手一背，頭一擡，做出高傲的模樣來：“不用謙讓了，還是你先出手吧，我怕我一出手，你就沒機會了。”
“好好好，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呀，既然聶先生這麼自信，那我就不客氣了。”
枯瘦老者話音未落，枯瘦如白骨的五指已經張開，迅疾朝着聶北甩來一張黑色的符紙。
那符紙原本是淺黃色的，沒想到在他念力的加持下竟然變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