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走吧!”溫酒從宅子裏走出來,徑直上了馬車,從裏面探出頭來,“對了,我不和當妾的同乘一車,你們看着辦吧!”

    說完不顧宋寧兒驟然難看的臉色,摔下簾子。

    “昭哥哥,她……”宋寧兒委屈眼看着又要落淚。

    赫連昭卻沒功夫再搭理她了,“寧兒,你先回皇子府!本皇子和宋漣漪進宮一趟,很快回來!”

    主要是剛纔耽誤的時間太多了,再不趕緊進宮,父皇的病情怕是要控制不住了。

    赫連昭拉過一匹駿馬,翻身上去,跟隨在馬車的旁邊,往皇宮而去。

    宋寧兒被拋下,盯着一車一馬,恨得直跺腳。

    ……

    很快的,溫酒就到了皇宮裏。

    她下了馬車,跟着赫連昭一路走到皇帝的寢宮。

    寢宮內燈火通明,皇后和后妃、皇子們都在裏面候着,不斷有太醫在寢殿進進出出。

    赫連昭帶着溫酒進來,皇后就迎了過來,目光不悅的掃了溫酒一眼,“怎麼耽誤了這麼久?是不是你故意在拿喬拖延時間,耽誤了皇上的病情,本宮要你陪葬!”

    溫酒低頭翻了個白眼。

    皇后沒看到她的白眼,不滿的催促:“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點進去給皇上醫治?”

    溫酒這才慢吞吞的往寢殿裏走。

    殿中跪了滿地的太醫,看到溫酒來了,頓時都鬆了一口氣,紛紛後挪了幾步,讓溫酒走到前面來。

    皇上的病牀前,坐着一個年輕男子,五官和赫連昭很相似,劍眉修長,鳳眸犀利,堅挺的鼻樑猶如精心雕琢,男生女相,精緻完美,氣息卻十分的內斂沉默,像是一樁沒有活力的泥人。

    溫酒走到病牀前,福了福身,“給殿下請安。”

    赫連褚溫淡的目光看過來,點了點頭,俊美非凡的臉上沒什麼表情,聲音是與外表極其矛盾的敦厚,“起吧,別耽誤了給父皇醫治。”

    “遵命。”

    溫酒上前給皇上把脈。

    和原劇情一樣,皇帝的病是由於內臟衰竭引起的併發症,伴隨着高熱和抽搐等反應,若處理得不好,或許會危及性命。

    原著的女醫生在得知皇帝的病情後,第一時間出手,控制住了他的病情。

    但溫酒卻不打算這麼做,她擡頭看着赫連褚,“殿下,能否讓太醫們迴避一下?”

    赫連褚並沒多懷疑什麼,點了點頭。

    衆人識相的退了出去,殿裏清醒的人只剩下了溫酒和赫連褚。

    人一走,溫酒馬上將皇帝的手丟開,吊兒郎當的坐到牀邊,“殿下,做一筆交易怎麼樣?”

    赫連褚靜默的看着她,似乎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溫酒眨了眨眼,道:“他現在病得很重,我有辦法無聲無息的殺了他,讓你繼位。等你登基後,你幫我折磨赫連昭和他那位真愛,直到他們相看兩厭,讓赫連昭開始意識到我的美好。怎麼樣,殿下要不要做這筆交易?”

    赫連褚沒想到她的交易是這樣的,劍眉挑了挑,眸裏泄出幾分殺意。

    溫酒還沒反應過來,脖子就被男子掐住,呼吸凝滯。

    “宋漣漪,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慫恿孤弒君奪位!”赫連褚敦厚的聲音裏滿是憤怒,似乎是覺得自己的孝心遭到了挑戰。

    溫酒心底罵了一句,這男人是狗吧?明明有人幫他弄死皇帝,他心裏都要樂開花了!

    赫連褚是原著的大反派,也是唯一一個能夠和赫連昭抗衡了整整一本書的厲害角色。

    他的身世和原主一般,也是個可憐人。出生不足一個月,前皇后因被人構陷用巫蠱謀害后妃,被打入冷宮。

    半年後,皇后死於冷宮,皇帝很快扶了赫連昭的母妃上位。礙於赫連褚外祖家權勢滔天,皇帝不敢貿然將太子也給換了,只能將赫連褚往廢物養。

    不料赫連褚從小天資聰穎,小小年紀,就看穿了皇帝的陰謀。不僅沒有學廢,反倒是悄悄開始藏拙。

    在皇宮裏,他是話少愚鈍的太子,沒有人會對他設防。他明知皇帝對自己不耐,卻還是裝出一副濡慕的模樣,似乎權勢皇位都不重要,只有父皇纔是第一位。

    也正是因此,在皇帝病重時,他能夠陪在寢宮裏。皇帝並不放心自己的其他兒子,只放心愚孝的赫連褚。他並不知道,他那孝順的好兒子,無時不刻都在想着送他去死!

    原著中,赫連褚會趁着皇帝病重,策劃將皇帝弄死。可惜被女醫生破壞了計劃,只能繼續忍耐。

    但現在沒有女醫生阻止她了,新任女主溫酒不僅不打算阻止他,甚至想要加快劇情的進展,直接一步到位,進行到故事的倒數章節。

    “殿下,錯過了這村,就、就沒這店了……”溫酒被掐得直翻白眼,還不忘勸赫連褚,“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他,你就……就能報仇了!”

    赫連褚瞳眸一縮,趣味十足的勾起了嘴角,將溫酒拽到自己跟前來,幽寒的雙眸直視着她的眼睛,“看來你知道的不少!”

    連他那些自詡聰明的兄弟們,和病牀上那個多疑的所謂生父,都不知道他真正的心思。宋漣漪倒是清楚得很!

    赫連褚隨手將溫酒丟開,“說罷,是誰派你來的?目的是什麼?”

    溫酒摔倒在地上,捂着胸口猛吸了幾口氣,擡起頭來:“沒有誰派我來,我只是單純想要報個仇。殿下放心,我的嘴巴很嚴實的,即便殿下不和我做交易,我也不會泄露殿下的祕密!”

    主要是眼前此人就是個瘋子,要是她泄露了他的祕密,只怕被追殺大半本書的人就不是赫連昭,而是她了!

    溫酒眨着眼睛,真誠道:“殿下,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赫連褚輕輕釦動手指,神色未名。

    溫酒也不着急,就這麼坐在地上等着。

    直到牀上的皇帝,忽然開始抽搐,發出一陣陣痛苦難耐的喘氣聲,像是瀕死的魚一般掙扎着。

    牀前的兩人臉上都是一片漠然。

    半晌,赫連褚開口了,“你很有意思。”

    溫酒十分坦然的點了點頭:“那是自然。”又頓了頓,“那殿下要和我這有意思的人,成爲盟友嗎?”

    赫連褚冷冷的嗤了一聲,“當我的盟友,你還不配。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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