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行簡嘴上說會保她們此生富足無憂,但誰能說得準呢?

    人走茶涼,他若是回京後再不管這些女子們了,只怕她們的下場會很悽慘。

    趙行簡怔住,萬萬沒想到溫酒會爲這些女子們開口說話。

    白蔲等人比趙行簡更是喫驚。

    但溫酒並沒有再等他們做出反應,長腿一夾馬腹,策馬往前奔去。

    趙行簡想要勸說的話哽在喉嚨裏,目色沉沉的掃了隊伍後的馬車幾眼,沒再吭聲了。

    白蔲一行人便這麼跟了上來。

    趙行簡不知道的是,這只是一個開始。

    自打他登基之後,每年都會微服出巡,可謂是處處留情。利用價值大的女子被他帶回宮中,餘下的桃花不是忘了,便是被他故意丟下了,還有小部分因糾纏不清,被他給私下處理掉了。

    仍舊活在世上的女子們,都無一例外的收到消息,趙行簡要帶着曾經與自己有過情緣的女子回京城!

    不少人在沿途路上等候,還真等到了趙行簡。她們被趙行簡給拋棄之後,很是吃了些苦頭。世道對女子而言本就艱難,何況當初她們與趙行簡往來時,並不曾避着人。小部分女子還和趙行簡有了孩子!

    趙行簡走後,她們淪爲人人喊打的破鞋。若是家中父母寬厚的,還能勉強過上溫飽的日子。若是遇上苛刻家人的,只有被趕出去的份兒了!

    趙行簡回京的消息對於這些可憐的女子們而言,是最後的救命稻草。沿途攔路的女子們越來越多,趙行簡一開始要想要拒絕,但每一個女子都拿出了曾經同他親密往來的證據,趙行簡根本無從辯駁。

    溫酒來者不拒,但凡是找上門來的,都會被她給留下來。趙行簡攔不住,只能陰沉沉的看着進京的隊伍愈發的龐大。

    等他們抵達京城時,隊伍已經足足擴大到了幾十人。除了趙行簡相好的女子外,還有十來個孩子。

    溫子懿起初見到那些孩子們,還覺得是有了玩伴。可惜他從小被嬌養着長大,不知人間疾苦,和那些從小受人冷眼看待的孩子們根本合不來。

    漸漸的,溫子懿也知曉了趙行簡的爲人,一路上看了不少趙行簡的涼薄行徑後,溫子懿竟然奇蹟般的和趙行簡這親爹疏遠了。

    當然,其中也有趙行簡被那些女人孩子們煩得焦頭爛額,實在沒有時間再去哄着溫子懿有關。

    朝中衆人早便得知趙行簡要帶一個能人回來的消息了。趙行簡回到京城的當日,衆臣們與陶公公早早便等候在城門外,遠遠地看到浩浩蕩蕩的隊伍逼近,還當後面那些馬車是能人運送黃金的車駕。

    誰知走近了一看,才驚覺馬車裏坐着的都是些女人孩子。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衆臣恭迎皇帝,看着後面的長龍,一時陷入沉思當中,實在是搞不清楚究竟哪一位纔是被皇帝選中的能人!

    陶公公倒是看到溫酒了,溫酒混在隊伍當中,極其不起眼。趙行簡沒發話,陶公公也不敢貿然上前打擾。

    趙行簡一路上被那些女人孩子們鬧得很是心煩,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同衆臣們交代,帶着一大羣人呼啦啦的回到了宮裏。

    後宮很大,足以安置下這些女人孩子們。得知趙行簡是當朝皇帝,這些喫過大苦頭的女人們無一不喜極而泣,當真是一朝翻身了!

    趙行簡聽着耳邊嚶嚶的哭聲,第無數次爲自己曾經的風流懊悔不已。

    而在一羣痛哭流涕的女人們當中,溫酒表現得最是淡定。崔瀅瀅不能入宮,眼下只有她和溫子懿,站在人羣中打量着四周的環境。

    趙行簡忍着內心的煩躁,打發了宮人將那羣女人們安置好,卻唯獨留下了溫酒和溫子懿。

    “酒酒,我們聊聊。”趙行簡開門見山。

    溫酒倒也沒有拒絕。說實話,趙行簡能夠憋到今日,才找她來聊聊,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還以爲在她第三次將找上門來的女人收留下來時,趙行簡就該找她聊聊了。但事實證明,趙行簡比她預料中的更想要她的幫助!

    那很好,越是需要,她的計劃就能開展得越是順利。

    溫酒將溫子懿交給唯一見過面的陶公公,禮貌道謝後,跟着趙行簡進入了他的御書房。

    御書房非重臣不得入內,溫酒卻彷彿天生對這樣的環境很熟悉,竟也沒有絲毫的不習慣。

    趙行簡走到上方坐下,溫酒抱着雙臂,站在下面,淡聲道:“你想聊什麼?”

    趙行簡神色複雜,無法想象一個女子,竟然能夠面不改色的站在御書房內,擺出一副與他談判的姿態。

    但溫酒所做的事情,超脫他想象的太多。

    他已經意識到,自己完全不可能再用感情捆住溫酒,達到原本的目的,因此只能開誠佈公的與溫酒商討。

    “酒酒,實不相瞞,朕執意要將你帶回後宮,是因爲朕發現你與旁人不同。想必你已經發現,趙國如今的處境並不算太好,若是在這幾年內無法在國力上超越別國,只怕很快便會有戰事發生,擾亂百姓們的生活!”

    趙行簡很聰明,與溫酒相處的這段時日裏,他敏銳的發覺了溫酒對周圍人的在意。無論是認識的,還是陌生的,溫酒似乎總對百姓們帶着一種義務式的善意。

    這也是他選擇和溫酒坦誠的理由,至少證明溫酒並未毫無弱點。

    溫酒笑了笑,“我知道你想幹什麼,無非是想要借用我的人力財力。我可以幫你,但前提是,你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朕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只要能讓趙國百姓的生活穩定下來,哪怕是豁出朕這條性命,亦是在所不惜!”趙行簡義正言辭。

    溫酒眨了眨眼,“你就不先問問,我想要什麼?”

    趙行簡搖搖頭,“酒酒,朕相信你!朕不認爲這世上有什麼東西,是朕給不起的!”

    溫酒心說,年輕人,這話還是說的太早了。

    “那好,我要你從此獨寵我一人,你能做到嗎?”

    趙行簡微微一怔,“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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