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船艙的門被人敲響。
“白爺?白爺你在裏面嗎?你還好嗎?白爺你說句話?!”二虎焦急的聲音傳來,
金綿綿用紫荊雷結出一段繩索,將鬧騰的齊匪綁了個結結實實,順帶用抹布將他的嘴堵上。齊匪也是老實,就任憑她這麼折騰,不反抗,還用彎彎的眉眼看她。
綁完之後,金綿綿纔去開門,二虎一個趔趄闖進來,便看見了齊匪,而後目光在金綿綿與齊匪身上轉了幾個來回,神色漸漸開始古怪。
“白、白爺,你、你們?”
二虎懵了,那水盜,那打鬥,莫不是做了場夢?目下金綿綿和齊匪是怎麼個情況?大妞竟是能將大名鼎鼎的齊公子綁成這樣,這、這這莫不是另一場夢?
他悄悄用手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疼得嗷嗚一聲大叫。
金綿綿頓覺頭疼,這二人一個傻一個瘋,想到要與他們同路,就覺的自己命運悲慘。
“二虎,你住這個屋,我去你那屋,不許跟過來!”金綿綿的眸子裏含着警告的意味。
二虎不由瑟縮地退了兩步,大妞這副樣子要喫人啊!
金綿綿轉身走到門口,又覺得不甘心,勾着脣角斜睨了齊匪一眼,對二虎道:“齊公子說了,明日一早就將他這樣扔下船。”
“啊?!”
二虎受驚不小,看着被五花大綁的齊匪,不由得嚥了口唾沫,這、這樣?大妞這不會是要齊公子的命吧?
“記住了,若是你不照辦,他可是會殺人的!”
臨出門,金綿綿回頭又囑咐了一句,順便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記住了!”二虎木然應道。
“二虎不是被她方纔一掌劈得更傻了吧?”
金綿綿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便匆匆去了隔壁,將門栓插緊,想了想又覺不放心,將桌子擺過抵着門,這纔將自己扔在牀上悶頭大睡。
商船行了幾日,金綿綿便被齊匪擾了幾日。她數次將他扔下船,齊匪這廝也是有了對策,提前派人在船下守着,揚言道:“既然白朮想扔,那就讓她扔,扔到滿意爲止!”
金綿綿扔了三日便頭大,許是因爲泡水的次數多了,齊匪染了風寒,可憐巴巴地衝着她哭。
二虎亦是幾次三番地因爲齊匪不肯吃藥來找她,不勝其煩,無奈,自己做的孽,自己還。
她端着藥碗來找齊匪,只見一個裹着被子的“蟲子”在牀上蠕動,哼哼唧唧、斷斷續續地哭着。
“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好哭的?!”金綿綿暴躁。
齊匪聞言,從被子裏探出腦袋,亂蓬蓬的頭髮,淚溼的雙眸,活脫脫一個美人,若是旁人見了,定當是我見猶憐,心疼得不得了。
“誰說男人就不能哭?”
“那你哭,喝了藥再哭!”金綿綿兇道。
“你哄我喝!”
“齊匪,你別蹬鼻子上臉!”
齊匪懨懨地瞥了她一眼,吸了兩下鼻子,道:“是你將我扔下船,我纔會生病的,若是我病死了,你就把我的屍體送回宣平侯府,讓我爹我娘,還有那五個姐姐看看,是誰,那麼狠心把這麼貌美如花的我扔下船,又是怎麼讓傾國傾城的我病死的!”
好了趕緊走!
若不是看在他與冷墨夜相識,又是個凡人的份兒上,她早將他按在地上摩擦了!
不與凡人一般見識!
齊匪癟嘴抿了一小口,雙眉緊蹙:“苦……”
指了指桌上的盒子又道:“我要喫蜜餞。”
金綿綿眯眼盯了他一陣,將蜜餞拿過餵了他。
齊匪吃了蜜餞,就着她的手又抿了一小口:“燙!”
金綿綿險些摔了碗,擺好的笑意也定格在臉上,倏然呵呵呵笑了起來:“齊匪,你聽過一句話沒有?”
齊匪等了良久,也不見她說下文,緩緩擡眸:“什麼話?”
“敬酒不喫喫罰酒!”
金綿綿笑得愈發明媚,紫荊雷在指間縈繞,須臾便將齊匪綁住,將一整碗藥湯咕咚咕咚灌下之後滿意地拍拍手。
“齊小六,若是你不想喝要藥也可以,我便用鍼灸的法子給你治治,一針一百兩,如何?”
齊匪委屈地哼哼:“小俠女,你對冷墨夜爲何那麼好?對我就這麼兇殘?我哪一點比不上他?我不比他溫柔嗎?不比他好看嗎?不比他有錢嗎?爲何你就這麼看不上我?”
金綿綿:“……”
這廝說的究竟是哪兒跟哪兒啊?她對冷墨夜好,那不是應該的嗎?對他兇殘,還不是因爲他這張嘴?自己就沒點自知嗎?
“你究竟喜歡他什麼?”齊匪又道。
這一次,他的神色間再沒了戲謔,也沒了方纔的嬌媚柔弱,眼眸之中皆是認真。
“我不喜歡他啊。”
金綿綿脫口而出卻是心中“咯噔”一聲,想了想又自顧點了點頭,她不喜歡他,還有些討厭冷墨夜那樣的性子,但她是來度化魔君的,不得不討好他。
齊匪的眼眸神采飛揚:“當真?你當真不喜歡他?那你爲何對他那麼好?”
“因爲他是冷墨夜!”金綿綿眨眨眼,答得理所當然。
齊匪:“……”
這丫頭什麼邏輯?
“傻丫頭!”齊匪暗道。
他眸光落在她的靴子上,眯起眼睛,手中寒光一閃,一枚血色扳指被他捏在兩指之間。
“他竟然將血戒給了你?”
金綿綿:“……”
給的還是偷的,她如今也說不清了,總之一直沒找到機會將它毀去。
齊匪嗤然一笑,在她的手伸過來之前,將血戒收入懷中:“這東西不適合你。”
她的手堪堪頓在齊匪胸前抖了抖,眼眸上行,便看見齊匪一雙含笑的丹鳳眼,眨了又眨。
“你敢搶我的東西?”
齊匪這廝,不好好教訓一番,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一個被放逐在天機命格之外的人有什麼好嘚瑟的?!
魔君一心只想寵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