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浮生一夢醉煙波 >第七十四章 孽緣!
    “墨兒,過來。”趙思雅看着爬起來的男子,頭也未回的喚着韓墨兒。

    驚詫過後的韓墨兒乖覺的很,屁顛屁顛地提着裙子跑了過了。

    “墨兒,告訴他今日之事應當如何處理?”趙思雅還是那副從容不迫的神情,只是眼中已不見平和。

    韓墨兒看着從地上爬起來的紫衣男子,她感到一個頭兩個大。趙思雅怎麼和王爺的小情人有了瓜葛,自己離開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剛纔提着食盒返回後園,垂釣的位置上無人,心想許是趙思雅坐得累了,隨意走動走動。韓墨兒環顧四周,卻看到湖邊的一棵枝葉繁茂的老槐上有兩人並肩而坐,若不是腿部垂下,衣袂微擺,還真是一時難以察覺,目光向上,透過枝葉看過去,韓墨兒身上的血液瞬間…凝固了。

    清雅若蓮的趙思雅,邪魅狂狷的風展行,高冷矜貴的尉遲軒,韓墨兒腦中飄過無數種三角孽戀的情節,一個皇子妃、一個王爺、一個俠客,這三個人攪在一起是會出人命的。況且,風展行和尉遲軒不是一對好基友嗎,風展行爲何還要牽扯趙思雅,搞男女通喫嗎?當初就要拉她與他們二人搞三角關係,如今又打起了趙思雅的主意?做你的春秋大夢!韓墨兒怒從衷起,將心一橫,她必須在這三人中插上一腳,及時止損,以保安寧。

    韓墨兒上前一步,將趙思雅護於身後,她擡起眼簾直視男子,莊重威儀,乃王妃之範:“風公子,剛纔多謝你義舉,不過男女授受不親,即便風公子身在江湖,大概也懂得這個道理。今日,我們不謝你相救之恩,也不討你相擾之責,兩兩相抵,權當無事發生,我們今日在這後園之中沒見過風公子,風公子也沒看到過我們,如此這般可好?”

    風展行從沒見過這樣的韓墨兒,不容置疑、不容反駁,通身威儀、不怒自威。他揉着後腰站沒站相,嘴角噙着笑,目光撩到趙思雅身上:“我要說不好呢?”

    韓墨兒心中一驚,男子對女子是否有意,只需一眼便可知曉,風展行的心跡雖一閃即逝,卻也讓韓墨兒看了分明。即刻,韓墨兒便打定主意,此番定讓風展行斷了齷齪心思,即便今後要與尉遲軒爲敵也在所不惜。

    思及此,韓墨兒奉上了一個微笑:“如若不好,那風公子就不再是我禮王府的座上賓。”

    “噢?”風展行興味甚濃,挑眉相問,“你做得了尉遲軒的主?”

    “我是禮王府王妃,自然做得了主。”韓墨兒心中慫的不行,在王爺的小情人面前叫囂,定然日後是沒有好果子喫的,但爲了趙思雅,她此時說出的話也錚錚有聲。

    風展行大笑,因嗆了風還咳嗽了起來,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一邊笑一邊擺手:“放心,不說出去,不說出去,我有分寸。”隨即站直了身子,收起吊兒郎當的表情,向趙思雅正色道:“這位姑娘,今日多有得罪,望姑娘海涵,鄙人風展行,風起展翅而行,無羈無絆自得逍遙,希望姑娘也得此心境,萬事順意。”他緝了一禮,轉身一躍,身影瞬間隱沒於綠柳樓臺之中,不見了蹤影。

    韓墨兒頓時心中鬆了一口氣,脊背鬆了下來,想着要尋一杯酒壓壓驚。她回頭看向趙思雅,撞上她隨着那個身影還未收回來的目光,韓墨兒暗暗叫了聲“不好”,趙思雅難道也生了情愫?若如此又該如何是好?唉,情絲紛亂,韓墨兒拿着剪刀茫然無措。

    “你和那風展行到底怎麼回事?”鬧了這一遭,兩人午時已過才喫上午膳。

    “你剛纔說不討他相擾之責,你怎就知道是他相擾於我?”趙思雅並未直接回答,反問了一個問題。

    “那還用說,你那性子,那一身原則規矩,怎能和一個男子到樹上並肩而坐,怕是你們起了衝突,他捋你上去的。”

    “聰明。”趙思雅笑着將前因後果說明,至此之後就聽了整整一個下午韓墨兒對風展行的沒有底線的超低評價。

    韓墨兒嘴累心更累,人活兩世,也沒有在人後非議他人之癖好,今日她無所不用其極的貶低風展行,爲的就是斬斷趙思雅的剛剛繫上的情絲。趙思雅錯不得,往後餘生她如同行走在刀尖上一般,行差踏錯一步便可入萬劫不復之境。所以背後貶低風展行這樣無品之事韓墨兒做了一下午,待送走趙思雅後,已經生無可戀。

    生無可戀的韓墨兒晚膳之後沒有去尉遲軒書房報道。早晚問安,有空再陪讀書已經成爲她與尉遲軒這些日子相處的常態,但今天韓墨兒見了風展行,自知小別勝新婚,不應前去打擾。再說今日她與風展行鬧得很是不虞,風展行不知已經吹了多少枕頭風,遞了多少小話過去,韓墨兒纔不傻傻地自己送上門去穿小鞋。

    風展行此時的確在尉遲軒房中。他近日去了一趟圈禁廢太子尉遲景的漳州,教訓了一對採花大盜,順便給尉遲軒帶回來點廢太子的消息。

    “尉遲景最近也往嵩山派了探子,他得知尉遲重跑了,現在是想尋之、殺之,還是想一泯恩仇,聯合對付朝廷啊。”

    尉遲軒聽到風展行帶回的消息並不驚訝,朋友和敵人的角色,在利益面前可以隨時切換,何況他們二人目前均沒有獨自顛覆政權的能力,當初鬥得不死不休的二人,很有可能連起手來共同對付朝廷。

    尉遲軒思忖了片刻,提筆給他此前派往嵩山的探子寫了封信,督促他們儘快尋到廢皇長子的蹤跡,爲了不讓兩人聯手,看來只能先拿一個其中一人開刀了。

    尉遲軒摩挲着手中的狼毫,眼神深晦而鋒利。

    不多時,擺了晚膳。風展行大刀闊斧,喫過一抹嘴,開始嫌棄:“你們王府的廚子做得菜,喫多了手藝也就那樣,沒什麼新鮮的,哦對了,上次那個廚子,就做什麼水煮肉片和魚香肉絲的那個,還在你們王府嗎?尉遲,明日着她給做幾道菜餚嚐嚐唄,上次那兩道菜真是令人脣齒留香、回味無窮啊。”

    尉遲軒回想了一下往日情景,心中頓時生出幾分怨念,那是韓墨兒第一次爲自己烹飪菜餚,自己沒喫到一箸,倒都進了風展行的肚子。轉而又氣韓墨兒,自己不過是說了句“你送來的菜未喫”,韓墨兒便當真不再做了。平日裏那般臉皮厚,被拒絕也三番兩次的貼上來,在這件事到執行得徹底。

    尉遲軒黑了臉:“嫌我府上的菜不好喫,你便找好喫的地方去。”

    “欸,你怎麼還翻臉了呢?嘖嘖,這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本事,你們夫妻倆可真是一模一樣。”酒足飯飽的風展行翻身倚在榻上,“你們家的廚子怎麼那麼金貴呢?做兩道菜都心疼,怎麼平日裏還供起來不成?”

    見尉遲軒的臉色更黑了,曹公公趕緊出來打圓場:“風公子,上次那兩道菜不是府上的廚子做的,是我們王妃專門給王爺做的。”

    “什麼!”風展行一個跟頭翻起來,“那菜是女山匪做的?曹公公所言屬實?”

    曹公公笑眯眯的點頭,他發現自他說完那菜是專門給王爺做的之後,王爺的面色由陰轉晴,還生出兩分自得的模樣。

    “真是…女山匪做的?那她今天還拿不讓我進王府威脅我,要是換成再不讓我喫到她的菜,我立馬就範。”

    “你今天與韓墨兒見過?”尉遲軒皺眉。

    “見了,還被她威脅了,”風展行又躺得四仰八叉,他挑着眉說,“女山匪說能當你的家,再不讓我爲王府的座上賓。”

    尉遲軒眉頭更緊,他心中煩躁,不知爲何萬事一扯上韓墨兒,他便情緒難控:“說清楚,怎麼回事?”

    風展行摸了摸自己的嘴脣:“說清楚也行,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今日來你府上的那個官家小姐是誰?”風展行想着那正派守禮、清雅高貴,卻又強大難馴、拒人千里的風姿,回味悠長地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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