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咬着後槽牙,才斷斷續續道,“無、無人指使,是小人夫婦記恨淮王驅趕我們出府,一時糊塗,纔會做出這等傻事,還請皇上開恩,貴妃娘娘開恩,王妃娘娘開恩,不要遷怒小人家小啊!”

    晉文帝眼皮都沒擡,“既是如此,貴妃就辛苦些,把這夫妻倆也處置了。”

    “不辛苦,能爲皇上分憂,是臣妾的榮幸。”

    廣袖之中,廖貴妃掐斷了一根保養多年的長甲,“來人,把這對刁民拖出去,先拔了舌頭,再和鮑氏一起,杖斃!”

    很快,殿外便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聽得白晚舟瘮得慌。

    打到一半,一個金羽衛慌里慌張的跑了進來,“皇上,貴妃,不好了,淮王畏罪自盡了!”

    白晚舟一個激靈,畏罪自盡?又沒有罪,自什麼盡?

    晉文帝也皺了皺眉,兒子們成人以後,與他這個當爹的親近雖不多,但各人大抵是個什麼個性,他是知道的,老七,絕不是會畏罪自盡的人。

    哎,這孩子一向是個忠厚的,莫不是也和老大那幾個學得刁滑起來了?想施苦肉計?

    對兒子們的這種手段,他一向不甚喜歡,神色也就淡淡的,“把人帶回來。”

    白晚舟也以爲南宮丞不過是略施小計,想置之死地而後生,可看到南宮丞被擡進來的那一刻,才意識到不是她想的那樣。

    擔架上的南宮丞,根本就是一個血人。

    左胸口一個大窟窿,一把尖刃插在心臟處,血水汩汩的往外流着,染紅了衣衫,染紅了擔架,也染紅了一路。

    他的臉,已經沒有了半分血色。

    晉文帝和白晚舟同時意識到,這不是苦肉計。

    任誰也不會這樣拿自己的性命施苦肉計。

    “太醫!宣太醫!”晉文帝有些慌,兒子再不省心,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滋味他還不想體會。

    白晚舟不等太醫前來,已經衝到南宮丞身旁,脈搏微弱,呼吸淺薄,瞳孔微散,全部都是生命垂危的徵兆!

    南宮丞命在旦夕!

    太醫很快趕過來,看到南宮丞這樣,紛紛搖頭請罪,“臣無能,心臟乃血脈之源,肉身之根,淮王傷在此處,就是華佗在世,也無力迴天。”

    晉文帝的身體一點點冷下來,忽的想起什麼,對白晚舟道,“淮王妃不是會醫術嗎?還不快來救你夫君!”

    白晚舟感到十分無力,太醫說得沒錯,心臟破裂,在現代也是無治的,她只能誠實道,“兒媳也無能無力。”

    晉文帝終於抓毛,“都是飯桶嗎!淮王若是不治,今晚所有太醫給他陪葬!”

    太醫們嚇得瑟瑟發抖,跪成一片,廖貴妃勸道,“皇上,老七自己想不開,這不能怨太醫啊!”

    晉文帝看了廖貴妃一眼,眸子深得如深潭,帝王的氣息逼近,讓人不忍直視,“都退下。”

    廖貴妃身子微顫一下,不敢再說話,立刻就退出去了。

    秦公公大着膽子道,“皇上,淮王如此,奴才看……還是準備着,不能讓他身後也落人笑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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