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走進一個宮裝中年侍婢,笑眯眯道,“太后請二位到如意殿一敘。”

    “太后所請何事?”白晚舟不禁問道。

    侍婢福了福身,道,“這個奴婢不清楚呢。”

    白晚舟看了裴馭一眼,“太后大概是想詢問李淳親王的病勢如何。”

    裴馭收起不羈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銳利的凝視,他直直望着侍婢,“你在如意殿當什麼差呢,怎麼眼生得緊?”

    侍婢垂眸答道,“奴婢不是如意殿的人,奴婢是浣衣局的洗衣婢,剛剛去如意殿送衣裳,被周嬤嬤看見,周嬤嬤說太后派她來傳二位,但是她手頭正好有些是,浣衣局又離祠堂近,就讓奴婢來帶個話。”

    裴馭聽了,微微點頭,“這樣啊,知道了。”說着扔了一塊碎銀給她,“去吧。”

    侍婢接過,恭恭敬敬退下,“謝小侯爺賞。”

    白晚舟問道,“怎麼,你懷疑她?”

    裴馭挑眉,“在宮裏行走,想要獨善其身,就得時刻保持懷疑。她的話倒都對得上,應當沒有問題,走吧,去如意殿,太后又不知該怎麼念。”

    白晚舟斜睨着他,“同是侯爺,你這侯爺含金量爲啥那麼高?整個皇宮你隨便走,太后揪着念你,肅親王也買你的賬,只怕皇上面前你也有三分薄面吧?你瞅瞅我哥,受封當日就下了冤獄,最後還不得不娶個壞女人當老婆。”

    裴馭吐吐舌,“人各有命,我命好。”

    兩人說話間,已經到了如意殿門口,正巧看到周嬤嬤端着熱水要進去給太后淨面。

    周嬤嬤有些喫驚道,“淮王妃和小侯爺不是在祠堂照料李淳親王嗎?怎麼一大早到如意殿來了?”

    白晚舟還沒反應過來,裴馭已經一拍腦袋,“不好!”拖着白晚舟就開始往回跑。

    回到祠堂廂房,只見丁香昏倒在地,李淳親王倒是還好好的躺在牀上。

    “快,檢查一下。”裴馭急急道。

    白晚舟伸手一探,李淳親王的鼻息已經沒有了,本欲給他施行急救,突的發現他頭上的包紮滲出了絲絲血紅。

    拿剪刀剪開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冷氣,紗布裏的景象觸目驚心。

    原本縫合好的頭蓋骨,竟然被人生生撕開,腦漿都流了出來!

    “沒救了。”

    白晚舟屏息片刻才道,心裏充滿了失落與憤怒。

    到底是什麼人,要對一個八十多歲高齡的老人下如此狠手!

    裴馭長吁一口氣,良久才道,“還是着了道,咳!”

    白晚舟捏緊拳頭,“和射燈之人會是同一個嗎?”

    裴馭搖搖頭,“不知道,得派人去找到方纔那個侍婢,從她嘴裏慢慢撬,希望她沒被滅口。”

    白晚舟沮喪道,“只怕是凶多吉少。她方纔說的那套話連你都能矇騙過去,肯定是背後有人指點,這幕後之人不止心狠手辣,還對後宮一清二楚,這麼縝密的人,是不可能留下把柄的。”

    裴馭看了白晚舟一眼,帶着些許讚賞,“你很有進步啊。”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這哪裏是衝着李淳親王,分明是衝着我來的,既已得手,我馬上就要大禍臨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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