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什麼情況?”南宮丞問道。

    秦公公手作喇叭狀,擋在脣邊,壓低聲音道,“雜家聽太醫院說,怕是要備起來了。要說南妃娘娘近來也是焦心憂慮,穎王妃出事已經夠傷心了,沒想到三公主的病勢也來得這麼猛。”

    南宮丞沒再說什麼,而是靜靜等到晉文帝膳畢,直見南妃帶着宮人離開了,才走進殿中。

    晉文帝正單手撐在額頭,神情憔悴,鬢角已經有幾縷白絲,到底是快上五十的人了。

    見到南宮丞,難得很是柔和的問道,“你怎麼來了。”

    秦公公在旁擠眉弄眼,生怕南宮丞忘記他們之間的約定。

    南宮丞並沒有提白晚舟,而是問道,“三姐很不好嗎?”

    晉文帝眉頭蹙得更緊,“怕是不好,你要是得空,去看看她。”

    南宮丞點頭應喏,“江淮水患的事父皇有人選了嗎?”

    “暫時還沒想好。治水賑災牽涉到賑銀,選人須得慎重。柳桂倒是個正直的,但你三姐這般,朕到底不忍讓他們夫妻在這個關口分離,萬一……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到。”擡眼看了南宮丞一眼,幾日不見,他清減不少,晉文帝只得在心底嘆口氣,本來想派他去治水,但他也剛經歷婚變。

    這個也難,那個也難,最難的還是他這個老父親。

    “兒臣去吧。”

    南宮丞主動請纓治水,晉文帝解了近憂,心情稍稍放開了些,但總覺得哪裏不對,不由向秦公公問道,“朕怎麼覺得他那副表情似曾相識呢?”

    秦公公心虛不已,“皇上多慮了吧。”

    晉文帝揉了揉太陽穴,恍然大悟,“前年他和白氏成親後,請求去西疆時好像也是這個表情。”

    秦公公吸口氣,“您這麼一說,奴才也想起來了。”

    “當初讓他娶白氏他要死不得活的,現在如他願準他和離,怎麼還是要死不得活?”

    晉文帝表示很苦惱。

    南宮丞剛出宮,阿朗便道,“爺,小侯爺在馬車裏等您。”

    “什麼事?”

    “好像是芳草街那幾間鋪子的事。”

    南宮丞冷笑,直接跨上一旁的馬背,“他倒是消息靈通。”

    說完就一拍馬背絕塵而去。

    聽到馬蹄聲,裴馭從馬車裏探出頭,“你家爺呢?”

    “走、走了。”阿朗指了指南宮丞離去的方向。

    裴馭氣得狠狠捶了一把車把式,正好捶到上面的釘子,痛得表情都扭曲了,“他什麼時候學得這麼雞賊?”

    阿朗撇撇嘴,“男人嘛,涉及到權力和女人,沒哪個會淡定。”

    裴馭嘁一聲,“在一起的時候也沒見對人家有多好,現在都和離了,作這副張致給誰看呢,趕車送我去淮王府。”

    到了淮王府,賴嬤嬤又攔住了裴馭,“爺在沐浴。侯爺您……”

    裴馭豎起食指,“我等着。”

    賴嬤嬤只好給他泡了一壺茶,“那等王爺更衣後老奴再來喚您。”

    喝了一壺茶又加了一壺,南宮丞還是杳無音信,裴馭等得一肚子火,也不顧賴嬤嬤的阻攔了,直接衝進長淮閣,卻見南宮丞坐在案前,靜靜的捧着一本書看得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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