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氏的十個皇子,每人出生時,晉文帝都爲他們做了一個腰墜,蒲牢乃是龍的第七子,應着南宮丞的排位。

    皇后得知消息,直接病倒。

    晉文帝心情雖也沉重不堪,到底還有一國事務要處理,想來想去,決定把喪事交給文王來辦,不料慶王卻道,“五弟妹有孕在身,五弟要照料弟妹,不如交給兒臣。”

    晉文帝心知老大和老七一向有些不和,但看慶王此刻神情鬱郁,很是傷心的樣子,想來到底血濃於水,兄弟間的情義,到關鍵時候才能顯現出來,便道,“也好,不必克省,需要什麼讓禮部支。”

    “兒臣遵命。”慶王領旨後又慼慼道,“兒臣心知父皇痛失愛子,心痛難忍,但子民百姓需要父皇,朝中羣臣也需要父皇領導,父皇要保重身體啊!”

    晉文帝沒想到慶王突然懂事,這番話如一碗熱湯暖了他的心,“你們兄弟多爭些氣,朕也就能早日脫手。”

    慶王連忙道,“兒臣知道自己不才,不如四弟五弟文成,不如三弟七弟英武,但兒臣和天下所有兒子一般,對父皇有一顆赤忱之心!父皇若是累了,倦了,兒臣願意盡最大所能替父皇扛些重擔!”

    晉文帝微微頷首,“朕知道了,你先去禮部和他們商議一下該怎麼辦吧。老七是爲國捐軀,不能虧省了他。”

    出了皇宮,慶王並沒有去禮部,而是到了停着南宮丞屍首的南郊法隆寺。

    晉文帝要爲他用金絲楠木做一副厚棺,尚在加工加點,因此他的屍首還是孤零零的躺在裴馭帶回來的那口薄棺中。

    慶王遣開和尚,獨自一人站在棺材前,嘴角緩緩勾起一抹陰險得意的笑容。

    “老七啊老七,跟大哥爭,有好處嗎?‘‘

    南宮丞的出殯日定在七日後,舉國治喪。

    裴馭自打回來之後,便回裴府閉門謝客。

    白晚舟的病也一直纏纏綿綿,時好時壞。

    出殯前,冬若姑姑來到白侯府,求見白晚舟,白晚舟難得同意見人,楠兒將她帶到白晚舟房間。

    冬若一見到白晚舟就泣不成聲,“王妃,皇后娘娘問您願不願去送王爺最後一程?”

    白晚舟坐起身,淡淡一笑,“我已經不是淮王妃了。”

    “不管您是因爲什麼原因和王爺分開的,在皇后娘娘和奴婢的心裏,您永遠都是淮王妃。”

    白晚舟思索片刻,還是回絕了冬若,“對不起,我的身份不適合去。”

    冬若抹了抹眼角,“奴婢理解,娘娘也說了不會強求您。”

    “請皇后娘娘節哀。”

    冬若點點頭,訕訕而去。

    白晚舟靠在牀頭髮了好一會呆,直到紅岄走進來,“你是想去的對吧?”

    白晚舟卻搖搖頭,“不,我不想去。”

    出殯這一天,十里皇城,浩浩蕩蕩,白茫茫的一片,伴隨着喪聲,天空竟飄起了小雪,彷彿連老天爺也在哀殤。

    人羣中,一個衣衫襤褸卻眉目明亮的青年,牽着一個怯弱嬌小的女子,一路追着靈柩走了好遠,侍衛發現後,拔出利劍指向他,“放肆!今日國喪,平民不得隨意在街上游蕩你不知道嗎?趕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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