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求你別逼我出手 >第八十七章 別回來了
    “哈哈哈,承讓承讓。”石樂志哈哈一笑,抱拳向臺下行禮。

    只是行禮行了一半,他突然反應了過來勞元良所說的到底是什麼話,頓時愣住了。

    不只是他。

    臺下數十弟子,無一不是面面相覷,目瞪口呆。

    只有雲旗,神色坦然,似笑非笑。

    “執教,這……”石樂志撓了撓頭,“我叫石樂志,他才叫雲旗。”

    “所以呢?”

    “這場比試,應該是我贏了纔對。”

    觀戰弟子,雖並未直接出聲表達意見,卻都不自覺微微點頭。

    全場被壓制,面門大開正中一腳,若是生死相搏,恐怕早就倒地再起不能,這要是都能贏,怕不是拴條狗都不會輸。

    “你當我是老糊塗不成。”

    勞元良瞥了一眼石樂志,平靜開口:“我知道你叫什麼。這場比試的勝者,不是你,是雲旗。”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石樂志更是目瞪口呆,愣了半晌,嘴一撇眉一皺,不服氣道:“敢問執教,對戰之後評判勝負當有覆盤。可否請問執教,我究竟輸在何處,好讓我心服口服。”

    這番話雖稍顯有些莽撞,卻是正合在場弟子心中所想。

    勞元良臉一僵,下意識看向雲旗。

    輸在何處?

    雲旗則一副事不關己模樣,饒有興致看向勞元良,做出洗耳恭聽狀。

    我哪知道。

    這倒不是他裝出來的,他是真的想知道勞元良如何將這話圓回來。

    “好,既然你想聽,那我就告訴你你究竟輸在何處。”

    勞元良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

    一種弟子,不由得前傾身子,認真聆聽。

    “咳咳。”

    “……”

    “我知道你心中不服,只是修道要觀己身內自省,修身在外修心在內。我且問你,若是跳出這場比試,你做執教,你又爲何會判你自己爲負?”

    勞元良看向石樂志,振振有詞。

    石樂志張大嘴巴,愣是被他給繞暈了。

    我自己爲什麼判我自己爲負?

    我特麼怎麼知道?

    雲旗聽了這話,差點沒憋住笑出聲來。

    高手,這是高手。

    “你入天海宗,並非是來學拳腳功夫的,若是不動腦子,只是一介武夫,連修道的門都沒能踏入,又何談證道。來,你說說看。”

    勞元良可算是找到如何破局,忙不迭把皮球踢給了石樂志。

    “啊這……”

    石樂志撓了撓頭,絞盡腦汁,雖一點頭緒也沒有,可站在臺上若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豈不是坐實了自己只是一介武夫?

    於是憋了半晌,他終於從嘴裏擠出一句話:“是因爲……我拳法太過急躁?”

    “急功近利,百欲自生,此乃是修道之人首要摒棄之事,這是其一。”勞元良點頭,“再說。”

    “是我有兩招,打偏了些方向,險些擊中雲旗要害?”

    “門內比試切磋爲主,目的是見賢而思齊,並非純爲勝負。主次顛倒,易亂道心,這又是其一。”勞元良撫須,“再說。”

    石樂志臉色已由憤懣轉爲若有所思:“是因爲我踢中雲旗那一腳後,出言挑釁?”

    “天海宗立山門便是爲求大道,行大善,心胸氣度眼界缺一不可。落井下石,大忌。”勞元良頷首,“還有。”

    “是因爲我見對手實力不濟,懈怠輕敵?”

    “勝不驕敗不餒,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修道之途坎坷,驕縱狂妄,終將害了自己。”

    勞元良轉過身,正視石樂志,神情肅穆:“石樂志,你現在可知,我爲何判你爲負?”

    石樂志嘴脣微顫,用力抱拳,低頭沉聲道:“執教,我悟了!”

    “你知道就好。下去吧,別耽誤其他弟子比試。”

    “是!”

    石樂志點頭,再想雲旗行禮,這才轉身跳下擂臺。

    雲旗還禮,並未多留,就這麼在衆人目光注視下悠哉悠哉邁步走下階梯,向遠處走去。

    在場弟子,面面相覷。

    他們雖感覺好像有什麼不對,但又說不出來到底哪裏不對。

    但比試緊接着開始,其餘人也沒心情思量前一場比試,很快就重新看向北擂之上。

    雲旗走到擂臺四周人少角落,這才轉身重新看向擂臺。

    難怪這勞元良能做到執教。

    逼着人自己找自己茬,也是沒誰了。

    也不知道這石樂志,到底悟出什麼來了。

    只是今日這事,也有云旗一份責任。隱藏實力自然可以,可太過了也難免帶來麻煩。

    最低調的不是最弱的,而是最普通的。

    至於過了三輪初試,後續觀雲擂的比試該怎麼辦,雲旗雖還沒有頭緒,不過倒也不着急。

    今日只有一場,既然已經比完,不如先回青竹峯,從長計議。

    只是他正打算動身時候,四周觀戰臺上,忽然響起一陣歡呼。

    雲旗挑眉,朝觀戰臺看去,只見兩面大旗,不知何時掛在臺前石壁之上。

    一面繡斗大菊花紋,一面刺翻滾雲紋。

    今日來觀戰者衆多,坐席本就勉勉強強夠,可那兩面旗正對的觀戰臺上,竟是空出一大圈來,只是坐了幾人。

    滾雲紋下,一中年男人正襟危坐,面容冷硬似兵俑。

    在他身旁,兩身穿長袍頭戴兜帽的人,一左一右將他拱衛正中。

    雲旗將視線移到那面菊花紋下,接着露出驚訝之色。

    那面菊花紋下,坐着的是一位年輕女子。

    雲旗雖不到十五,卻已經見過不少美麗女子,柳聽楓和百里牧歌無一不是天下絕色。

    只是跟臺上那女子比起來,卻是少了些東西。

    那是專屬於那個年齡的女人,特有的魅力,褪去青澀,卻又不見老成。

    那張臉剔透玲瓏,五官無可挑剔。

    最重要的,是女子身段,委實有些……好得誇張。

    她身着銀錦長裙,側面開叉直到膝蓋,白皙小腿隱約可見。明明是初夏,可她脖子上卻圍了一圈狐裘。

    雲旗打量兩方人馬,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神州蘇家,家紋菊花。

    迎州柳家,家紋滾雲。

    看來下一場比試的,應該就是那兩個人了。

    雲旗順着衆人視線,看向不遠處南擂臺。

    一少年白衣翩翩,撫掌微笑。

    一少女腰佩細劍,稍顯緊張。

    蘇星瀚,柳聽楓。

    這場比試當然是明泊安排,只是蘇家柳家乃是九大家,兩人的比試自然不能與尋常比試相提並論。

    雲旗挑眉,原本離開的打算,也暫時收起。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邁步走近,卻看見臺上那銀裙女子忽地起身,深吸一口。

    “小瀚,你要是輸了,就別回來啦!”

    響亮女聲,在觀雲擂之上久久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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