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儀本來在聖街,玩了會兒手機,結果一個電話就被叫到了公司。
她出門時,“李茗自殺”這個詞條還只掛在微博熱搜的尾部。
結果,這才半小時不到,就衝到了榜首,徹底沸了。
“沈紓,你現在儘量不要出門。”
張儀透過落地窗,看到下面熙熙攘攘的粉絲跟媒體記者,眉頭緊鎖:“一有消息,我會馬上通知你。”
現在公司已經被圍了個水泄不通,聚衆一起聲討沈紓跟徐慕。
“副總!完全沒辦法!”
張儀剛掛了電話,光耀公關部部長就破門而入,步伐匆忙:“完全壓不住。”
這次事件來的突然,而且抑鬱症跟自殺都是現在社會的敏感話題。
社會對患有抑鬱症的羣體都有一種憐憫跟寬愛之心,龐大的路人盤也下水了,就連政府那邊都做出了反應。
非常棘手。
張儀抿脣,皺眉道:“可是李茗說的並非事實。”
李茗自殺前發微博長文,大致就是說自己被潛規則是因爲無路可選,被逼無奈。
而且也一直患有抑鬱症,最後因爲沈紓跟徐慕的霸凌,承受不住,選擇了自殺。
“可沈紓根本沒霸凌過她,徐慕就更不用說了。”張儀走上前,看着光耀副總,緩緩開口。
沈紓入圈沒有多久,而且性子懶散,根本沒做過任何仗勢欺人的事。
倒是李茗,莫名地咬着沈紓不放,這次,居然還把徐慕都帶上了。
光耀副聞言,捏了捏太陽穴,語氣有些無奈:“可現在這些根本就不重要。”
從李茗被爆出抑鬱症自殺的那一刻開始,這些就不重要了。
大衆向來只會選擇站在弱者這邊,李茗自殺,危在旦夕。
這時候,不管她說什麼,大衆都會下意識相信。
這也是張儀最苦惱的地方。
就爲了拉跨沈紓跟徐慕,李茗居然會堵上自己的生命,這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要是沈紓真的霸凌了她還好,關鍵沈紓根本沒與她有任何的瓜葛。
非要說有,那也是李茗自己撞上來,作出來的。
她始終搞不懂的就是,李茗爲何對沈紓有如此大的惡意。
“那李茗會不會是自演自導這一齣戲?”張儀思索着,換了個角度。
但立馬就被反駁了。
“不會。”光耀副總深深嘆了口氣,搖搖頭:“我讓人查過,李茗確實患有抑鬱症,而且很長時間了,據醫院那邊的人彙報,她現在還在ICU病房,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如果說是做戲的話,那起碼會是在保障自身什麼安全的前提下。
他說完,張儀再次沉默,一籌莫展。
如果這樣的話,難不成李茗說的都是真的,最後只是因爲記恨,才拉沈紓跟徐慕下水。
那沈紓跟徐慕也太慘了。
光耀副總揮了揮手,讓公關部部長下去,然後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張儀見狀,也默默拿出手機,將事情告訴了易千千。
聖街。
易千千掛斷電話就去了微博。
微博現在已經淪陷了,李茗最新發的兩條微博,一條是那篇長文,另一條就是下午發的。
青春訓練營練習生李茗:有些時候人都是被逼無奈的,怪不得別人。
評論區有人卻滿滿都是辱罵徐慕的話。
易千千瞭解了一下,又看到了一段視頻,是李茗跟徐慕。
視頻被爆出就是今天下午的事情,時間點剛好對上,再加上李茗發博的文案。
大衆自然而然的,就將李茗自殺的了罪責,指放到了徐慕頭上。
“你去查查,是有誰在背後做推手。”易千千擡眼,右手放在鼠標上,食指輕輕敲打着。
“是。”易小八嚴肅應下,繼續接話:“那拍賣會的事?”
“一切照常。”易千千一張臉冷冷清清的,看不出情緒。
不過一個小藝人而已,翻不起什麼大浪。
易小八下去之後,易千千纔拿出手機,給沈紓發了條信息。
讓她不用擔心,在外注意安全。
沈紓回了個“好”。
言家訓練基地。
沈紓回完消息之後,再次擡眼。
男人擋在她面前,絲毫沒有要退讓的意思。
“我有事。”沈紓冷冷開口。
言外之意就是她要離開。
言敘眉眼始終沉沉,像臘冬的傲梅,染上了滿身的霜雪,寒氣逼人。
“你走不了。”他嗓音低低的,稍有些沙啞。
沈紓看着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脾氣上來了。
“我要走,你攔不住。”沈紓瞥了他一眼,臉上沒什麼表情。
現在事情比較嚴重,她得出去,弄清楚情況,好解決問題。
然而,言敘只睥睨了他一眼,就冷冷的收回了視線。
隨後,還沒等沈紓反應,就聽到了一陣關門聲。
“你可以試試。”
伴隨其中的,還有言敘冷肅的聲音。
“嗬!”沈紓看着緊閉的房門,不敢置信地扯了一道笑。
門被鎖住了,她打不開。
言敘這是打算把她軟禁?
沈紓眯了眯眼,心底有些窩火。
這算是什麼事,剛剛還說喜歡自己的。
沈紓氣鼓鼓地坐回了牀上。
突然,她視線瞥到一旁的窗戶,眼睛亮了亮。
沈紓迅速起身,走到窗戶前。
因爲等着有些急,所以一不小心碰到了一個盒子,掉落在地板上。
她回頭看了眼,又立馬收回視線,沒怎麼注意。
這裏是十六樓,不算太高。
沈紓打開窗戶,沒有猶豫地跳了上去。
“沈紓!”
言敘拿完藥箱回來,看到的就是女孩跳上窗戶的場景。
他心臟似乎驟停了一瞬,整個人保持着開門的姿勢,僵在原地。
“你,做什麼?”言敘長睫輕顫,閃過一絲懼怕跟緊張。
就這麼想要離開他嗎?
如果沈紓回頭看一眼,就能發現言敘微微顫抖的身軀。
只是,沈紓關注着窗下的狀況,根本沒心思看他。
因爲剛剛言敘突然的聲音,沈紓腳底一滑,差點掉下去。
好不容易纔穩住身子,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脯。
只是,她稍一動作,右腳腳腕就傳來一陣劇痛。
“嘶……”她忍不住低嚷了一聲。
言敘黑眸緊緊盯着她的動作,提着藥箱的手死死握成了拳,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有些恐怖。
他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眼眸晦澀,隱隱見紅。
然而,下一秒,他就由暴戾轉爲了無措。
“言敘!”沈紓語氣憤憤:“還楞着幹嘛,扶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