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然臉色一沉,隱約在動怒的邊緣,我按住他,衝他搖了搖頭,沒必要因爲這種事生氣。

    “既然凌先生要跟我談生意,那就等你喫完飯再談好了,只要你打電話,我隨時都能赴約。”我從包裏拿出一支筆,在餐巾紙上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推到凌朔面前,隨後挽着賀然離開。

    “哥,你先走吧,一會兒他一定會聯繫我的。”我篤定地說。

    賀然搖了搖頭,“我陪着你,萬一他對你不軌,我也能及時出現。”

    我知道賀然緊張我的安全,只好點了點頭答應。

    餐廳附近有一間咖啡廳,我跟賀然過去坐下,大約半個小時以後,電話響了,我接起來,聽到了凌朔的聲音。

    “你在哪兒?”

    我報了地址,順便示意賀然躲開,賀然不放心地再三囑咐,“不管發生什麼事,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我知道了。”我溫婉笑道。

    等賀然走遠之後,我立刻拿出小鏡子,打量了一下鏡子裏的自己,還好今天出門時我換了一個妝容,看上去不太像許依然。

    “賀小姐久等了。”低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我站起來,禮貌地衝凌朔微微點頭,“凌先生請坐。”

    凌朔穿着一件白襯衣,整個人帥氣優雅,誰看了都忍不住怦然心動,咖啡館裏的女人時不時地看向他,聚在一起對他的外貌竊竊私語。

    我知道凌朔向來很受女人歡迎,否則當年俞薇也不會從我手裏把他搶走,我垂下眸子,故作調笑。

    “看來凌先生的女人緣很好。”

    “也不一定,比如賀小姐就對我沒什麼興趣。”他平靜地看着我,語氣裏似乎有其他意思。

    我面不改色地笑了,“你是有婦之夫,我要是對你感興趣,豈不是成了小三?”

    他不置可否,似乎依舊在通過我的神情來判斷我是不是曾經的許依然。

    我大大方方地任由他打量,開始跟他談論策劃書的內容。

    “關於打造化妝品的神情,不知道凌先生這邊目前有沒有什麼想法?眼下市場上大部分化妝品都是進口品,還有一部分自主生產的國貨,凌先生更傾向於哪種呢?”

    凌朔在工作上向來一絲不苟,見我談起了工作內容,立刻拿出了他的專業度,神情淡淡地回答:“我從來不撿別人的品牌做,既然要打造一個全新品牌,自然要從自己研發生產的產品開始。”

    “可是,就算是現在開始研發一個產品,最短也要兩年時間,更別提實驗階段了。”我皺眉,並不覺得這是一個好的選擇。

    他微微挑眉,“如果說,三年前我就開始吩咐自己的公司研發新產品了呢?”

    我愣住了,言不由衷地拍馬屁,“沒想到你會這麼深謀遠慮。”

    凌朔慵懶地靠在椅子上,神色淡淡,“做生意要趁早佔領先機,現在進口品牌雖然好,但終歸品牌的質量不把控在自己手裏,一旦出了什麼事,很容易被連坐,三年前淩氏集團就開始做產品研發了,目前這款新護膚產品也已經通過實驗和備案,接下來,就是將他推出市場,讓她上市了。”

    我本來以爲,在這件事上可以跟凌朔聊很久,沒想到他什麼都想好了,轉念想想,他當了這麼多年淩氏集團總裁,商業能力絕對是強過自己的,能未雨綢繆也很正常。

    看來凌朔比自己想的要難對付,我垂下眸子,一時走了神。

    “賀小姐是什麼時候來A城的?既然出生於醫生世家,怎麼不去做醫生,反而進公司當了職員?”凌朔忽然不經意地問道。

    我輕聲笑了,柔聲細語地回答:“家裏有我哥一個醫生就夠了,爸媽很疼我,自然捨不得我再去當醫生,受那份苦,我從小就在A城長大,不過之前幾年,一直都在國外唸書。”

    還好賀然把我過去的經歷編造得無懈可擊,聽不出漏洞,凌朔沉默片刻,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忽然低聲自言自語,“世界上怎麼會有長得這麼相似的兩個人?”

    “凌先生在說誰?”我故意問道。

    他回過神來,臉上閃過一絲狼狽,眨眼之間恢復了冷靜。

    “謝謝賀小姐今天陪我聊這麼多,剩下的工作,改天我們在公司聊吧。”

    我巴不得早點結束跟他的對話,立刻起身寒暄完畢,大家各自分道揚鑣。

    凌朔是開車來的,他去地下車場取車了,而我直接走到路邊打車,一輛黑色的車子悄無聲息地出現,我拉開車門坐上去,報了地址。

    可開着開着,我漸漸覺得有些不太對,車子好像偏離方向了。

    “你要帶我去哪兒?”我驀然提高聲音。

    司機戴着鴨舌帽,一聲不吭。

    我急了,察覺出危險,伸出手跟他搶方向盤,車胎髮出刺耳的摩擦聲,車子停了,司機粗壯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臉色憋得通紅,幾乎不能呼吸,只能拼命地踹打,想要從他手裏解放出來,“你放手!”

    對方冷笑一聲,狠狠朝我脖子上打去,眼前一片白光閃過,我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從一陣疼痛中醒來,眼前影影綽綽,似乎有人的影子在我面前閃動。

    我用力甩了甩頭,擡起頭來,終於看清了坐在自己面前的陌生男人——一張粗礦的臉,額頭上有一道刀疤,我似乎從沒見過這人。

    “你是誰?”我警惕地問,“爲什麼要把我綁來這裏?”那人粗魯地抓起我的長髮,迫使我對着他兇狠的目光,“說!你跟許依然是什麼關係!”

    我茫然無措,“許依然是誰?我不認識她。”

    “還敢跟我裝!”男人對着我的臉,左右開弓就是兩耳光。

    我痛得臉頰火辣辣地燃燒,可這點疼痛,跟我從前的那些比起來又算什麼?我忍了忍,換上一張慌張的表情,哭哭啼啼地懇求他,“大哥,你就饒了我吧,我真不認識你說的這個人,你想要什麼?錢?我包裏就有幾百塊錢現金,我全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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