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境,烈幽郡,烈幽府,
幾日後。
“麒麟王那裏有動靜麼?”容淵問。
“沒有,自從我們救出凡宇聖翼之後,那邊就再沒有任何動作,線人也消失了。”翰城說:“要不要我派幾個人到賭場去打探打探?”
“不用了,什麼都不必做,麒麟王知道凡宇聖翼被我們救走,正愁抓不到我們的人來問話,不必自己送上門去,就算我們不去,他也會來。”
“哦,是啊。”翰城拍拍腦袋。
“你下去吧。”容淵說。
門吱呀一聲被關上。
只剩容淵一個人,這是專門用來放靈器的屋子。
容淵打開一隻木盒,這是御星今日差人送來的,他打開鎖,一把長劍躺在盒子裏,和碧落天刃極爲相似。
他將木盒中的劍放在長桌上,佈置了結界。
一秒記住>
長劍停在一層薄薄霧氣之中。
他剛進門,屋頂暗暗的,窸窸窣窣的腳步在房頂上來來去去,只是房頂上的人靈力不差,腳步很輕。
“誰,膽敢私闖烈幽府!”他一個回身。
“容淵王子,我是冬境王宮的玄衣特使!”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名身着夜行衣的人走入:“奉神君之命來拿碧落天刃!”
“你終於來了,碧落天刃是我親自從雷冥島上贏來,神君要拿走?意欲何爲?”容淵道。
“協助我旁族荒原狼!”玄衣特使道:“還請王子將碧落天刃交還給神宮,也請王子跟我們回神宮一趟,神君與王子有要事相商,即刻啓程!”
“我若是不交呢?”容淵不信面前人的鬼話。
“王子不要爲難我們,我們也是奉命行事!”
冬境王宮來的人,想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他離開王宮這麼久,獨自面對烈幽郡中各色麻煩事情,早已懶得多廢話,用靈力替代言語。
容淵一把拿起桌上的碧落天刃,甩到身前,朝着幾個人刺過去,那個玄衣特使未曾想容淵會真的出手,迅速朝着屋頂上打了手勢,幾隻人影迅速從房樑上落下。
“王子!”翰城剛從院門口進來,還未來得及出手,便被藤蔓般的蛇形靈鎖纏住手腳,門被結界死死封住。
容淵心下一緊,這次是來真的。
容淵側身進了裏屋,引着那些人也跟了進來,他劍尖朝門樑上一挑,滿屋中霎時間靈弩如梭。
後面的幾個人頃刻退了出去,上前的幾人知道中計,躲閃不及,被容淵捉住一人的手臂過肩摔去,滾燙的玄靈鎖死死纏住那人上臂。
那人回身信手一掌,轉而便是死手鎖喉,指尖浸透靈力,容淵再避,雙手連骨節都醞了力,扯住面前人雙手,亂風中見得面罩之下竟是森森白骨,嘶拉一聲,袖口被扯開。面前的景象,他瞳孔一緊。
那明晃晃的白骨手臂上,一朵血色梅花赫然其上,這東西他太熟悉不過了,從前在冬境的高階靈士那兒,沒少見這梅花印記,來的不僅是玄衣特使,還有白骨死士,他捉住一人的胳膊,那人卻鐵了心一般不讓他走出這扇門,他的碧落天刃出手,猛地一下掐住那人喉嚨。
那人被束縛住手腳,容淵扯下他的面罩,卻是一張熟悉的面孔,這個人正是冬境王宮中的玄衣侍衛。
“你是玄衣侍衛?”
那人並不訝異,反倒冷靜得很。
“是。”?他提着那玄衣的衣領,提到自己面前,一字一頓地問:“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王子,你殺了我們也沒有用,神君要拿到碧落天刃,就一定會拿到。”那人喘着氣,斷斷續續地說:“王子還是不要無謂掙扎,趕緊跟我們回去,就憑您一個人怎麼可能和神君抗衡?”
容淵遲疑,擡眼看了被鎖住手腳的翰城,將那人扔在地上:“我跟你們回去,但有一個條件,我要知道麒麟王是誰!”
“王子,神君說過,若王子想要得到麒麟王的消息,就一定要跟我們回去。”
“神君要我們拿到碧落天刃,將王子請回王宮去,神君要親自告訴您。”玄衣從地上站起來,拍去身上的土:“還請王子跟我們回去。”
這着實不像狄世煬的行事風格,可若是爲了碧落天刃,倒可以理解。
“我跟你們回去!”容淵說。
冬境王宮
狄世煬聽到了一個好消息,那便是碧落天刃要回來,照容淵的性子不登門三次,根本不可能見到他人,此次回覆之快,出乎他的預料。
纔不過兩個時辰,容淵便已經到王宮門前,未來得及更衣便上了殿。
“你小子,終於開竅了!”狄世煬見容淵畢恭畢敬立於臺下,少有地收起一身銳氣,他看了甚爲寬心:“碧落天刃本就是聖物,用來協助我冬境壯大才算物盡其用。”
“但父王也答應我,給我一個結果,畢竟兒臣查了這麼久,對麒麟王這個人很是好奇。”容淵道:“兒臣願協助父王,不過還請父王給兒臣一個答案。”
“真想知道?”
“麒麟王真是冬境王宮的人?”容淵問。
“原本不是,但冬境將其招安,不然沒有我們的支持,他如何能將凡宇聖翼收入囊中?”狄世煬冷笑。
“是你們綁架了凡宇聖翼?”
“你小子少給我裝蒜!”狄世煬飛身落在容淵面前:“別以爲我不知道,沒有你麟嘉肆如何能救走凡宇聖翼?”
“凡宇本爲天神,天神被縛,任何神族都有義務前去解救。”容淵面不改色:“兒臣不過是在做分內之事。”
“好一個分內之事!那我的分內之事,就是管教好所有的王子!!不要再做蠢事,來人!”狄世煬對着容淵身後道:“把容淵王子給我帶回華淵殿!沒有我的允許!裏面一個人也不許出來!”
“父王這是做什麼?”
“給你一個機會,承認你的錯誤,爲父既往不咎。”狄世煬道。
“我有什麼錯?”容淵的怒火騰一下燒起來。
“你以爲這王宮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次回來就別走了!”狄世煬壓住怒火。
身後已然有兩隻手搭在容淵肩上,死死扣住,他膝蓋一痛,被按着跪在地上。
“老老實實待在神宮裏,想清楚自己要做什麼了再出去!”狄世煬說:“來人!把他拉下去。”
“我做這一切都是爲了冬境!”他掙開背上的手:“爲什麼不讓我回去!”
“容淵!”容嫣遠遠地從殿門口闖進來,一路奔到狄世煬面前跪下:“父王,不管容淵方纔說了什麼,您都不要和他計較,他就是一時衝動。”
狄世煬定定地盯着容淵:“好,既然說到這裏,你就給我說!今日還有什麼話,都一併說出來!”
“父王。”容嫣急急打斷,目光將他的話壓了下去:“茲事體大,其中脈絡又不甚清楚,我們不能妄議!”
“知道不能妄議還胡說八道胡作非爲?”狄世煬反問。
“父王,容淵只是想爲冬境……”
“鹿麟在如此長久的凜冬之中一直給予我們支持,冬境這麼做無異於以惡相報,不僅會爲人詬病,財力,人力盡數投入到荒原狼武士的培植。父王知外面已經變成了什麼樣子?”容淵打斷了容嫣:“冬境以王爲尊,冬境的靈士們紛紛效仿,修行黑暗祕術。冬境以漁業,草料,毛皮與各類石料爲生計。凜冬之內民生尚欠安穩,可糟糕的是秩序凌亂人人自危,這不是與我們的原意相悖麼?難道佔領鹿陽,那些骯髒下流的事就會消失麼?”
“你在說什麼!”容嫣咬着牙:“不是說了不要衝動的嗎?”
奇怪的是,狄世煬並沒有發怒。
“哈哈哈。”狄世煬忽然笑起來,令人毛骨悚然:“你說得真好,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這麼有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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