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先天之下第一人啊！”
朱賢武悵然道：“在那位面前，無論怎樣的天才俊傑，都得悵然失色，無論怎樣近乎妖孽的智慧，都會覺得自卑，他一生癡於劍道，一柄長劍縱橫天下，從無敗績，雖未入先天，但更甚先天！”
“什麼意思？”蘇漫對先天后天屬實有些不太清楚，疑惑的問道。
陳藏龍起身，看向車攆外，目光在雪山之巔遊蕩，道：“意思就是那人很厲害，打架能打你的藏龍哥哥一百多個……”
“哦，那我懂了！”蘇漫欣喜的說道。
“劍城那位雖然厲害，但也並非去你們所說的那般強橫，雖然他號稱一生從無敗績，有着抗衡先天的實力，但也只是抗衡先天而已，做不到橫擊先天！”
“先天！終究是站在這個世界食物鏈頂端的存在，他們纔是真正的無敵！”陳藏龍背影偉岸，輕聲說道。
苟愚文起身，讚賞的看了一眼陳藏龍，道：“師弟說的極是，劍城那位再厲害，未入先天之前，即便再厲害，也不可能是先天高手的對手，先天……擁有着讓人匪夷所思的能力。”
“如若不然，也不可能成爲萬千武者追求的境界！”陳藏龍補充到。
雪山上，兩道車軌匯流，併爲一道，適才劍城聖子劍南宮長劍下方的車攆來到陳藏龍等人所乘的車攆旁邊，兩輛車並駕而行。
那車攆與衆不同，是一隻巨鳥馱着二層小木樓，比其他車攆要靈動，速度也更快。
陳藏龍打量那隻巨鳥，嘖嘖稱奇，這天下真是地大物博，無奇不有，到處都有奇怪的物種。那隻巨鳥兩腿粗大，爪子鋒利，差不多有四層樓那麼高，它身上長着長長的羽毛，翅膀上也有濃密的羽毛，不知道能不能飛行。
車伕坐在巨鳥馱着的木樓的第二層陽臺上，雙手抓着拴在鳥脖子上的繮繩
“這麼大的鳥，應該飛不起來吧？”陳藏龍心中暗道。
他不經意一瞥，只見那輛獸攆二樓的窗邊坐着一個恬靜的長髮女孩。
那女孩正在偷偷看他，見他看過來急忙轉頭。
陳藏龍細看去，只見那女孩側靠着窗，身着黑色寬大束腰的衣裙，袖筒很寬，手放在前方桌子上，衣裙黑色之中又繡着花瓣呈菱形的花作爲點綴。
她扎着兩個馬尾辮，一左一右，垂在肩頭，鵝蛋臉，被馬尾辮襯托顯得圓圓的。
她的鼻子很挺，倘若微微仰起頭，可以把一根毛筆放在鼻尖而不會掉下。
雙馬尾女孩眼珠子轉了一下，又偷摸向這邊看來。
陳藏龍收回目光，目不斜視。
苟愚文似笑非笑的看着陳藏龍，把他看的渾身發毛。
“師弟，你可知這車中女子是何人物？”苟愚文一臉賤笑的問道。
“敢請師兄賜教！”陳藏龍坦然面對苟愚文，請教道。
苟愚文故作高深莫測，揹着雙手來回踱步，猛然轉身道：“要說這姑娘，那可是大有來頭！”
“到了！”朱賢武打斷苟愚文的話，輕聲道。
車攆來到雪山之巔，只見雪山之巔平整得像是一面鏡子，腳下是光滑的冰面，整座雪山像是被人一劍削平的一般，沒有半點瑕疵。
一頭頭妖獸揹着小樓，順着環形的棧道往上走，只見一道道棧道來到這裏在山頂平臺匯聚到一起。
諸多妖獸停步，一棟棟小樓中的學生起身，走下獸攆，而那些空掉的獸攆則由車伕驅着走下平臺。
陳藏龍所乘的車攆停下腳步，少年從樓上下來。他向隔壁看去，只見隔壁的鳥攆也停了下來，第一層的人紛紛跳出來，靜靜等候樓上的雙馬尾女孩下來。
“原來是大世家的小姐，樓下那些人是她的隨從，是跟來保護她的。”陳藏龍心中暗道。
原本那鳥攆二樓只有雙馬尾女孩一人，而一樓則坐滿了人，讓陳藏龍不禁疑惑那女孩是否也如自己這般走的“關係”。
他們的車攆二樓只有四人，卻是因爲朱賢武和苟愚文二人害怕還沒到書院大比，這車攆中的其他學生就被陳藏龍打死，因此纔將他們分開。
苟愚文下車，見陳藏龍還在盯着雙馬尾女孩看，不由得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師弟，我勸你還是放棄吧，雖然你一身武道修爲乃同輩之中頂尖的存在，但那女孩的背景太深，不是你我所能招惹的人……”
朱賢武上前，攬着苟愚文的肩膀，笑着說道：“你是不是傻？沒看人家身邊那女孩如此傾國傾城嗎？那雙馬尾女孩雖然清純可愛，但沒有他身邊的漂亮吧！”
苟愚文一把推開朱賢武，道：“你懂什麼？家花哪有野花香啊？”
平臺上的車攆越來越多，其中雪怪車攆是最普通的車攆，隨處可見，貧寒之家的士子也是乘坐這種車攆趕赴大考，他們大多提前趕到學院，在學院住下，這次大考也是乘坐書院的代步工具雪怪攆。
除了常見的車攆外，還有各種異獸車攆，種類繁多，獸背上的小樓也裝飾得富麗堂皇，這就考驗財力了。
獸攆之外還有鳥攆，龜攆，陳藏龍甚至還看到了蛟龍攆，應該是蟒蛇化蛟，並非山澗真龍的後代化作的蛟龍，形體上要比真龍後代所化的蛟龍細很多，精細很多，因此只能揹負小樓。
平臺上學生越來越多，世家子弟是少數，大部分學生都是平民和貧民。
陳藏龍打量四周，突然目光停留在天空中，只見天空中漂浮着一輪明月。
那明月漂浮在彩雲之間，東西走向，約莫有十餘尺長短。
“先天神通？還是先天神兵？”
陳藏龍正在思索，突然耳畔傳來一個動聽的聲音：“那是縱橫書院獨孤大人的本命神兵，換作天照神兵。”
陳藏龍循聲看去，只見那雙馬尾女孩不知何時來到他們身邊，也在打量天空中的那個畫軸。
蘇漫跑過去牽着這女孩的手問東問西：“姐姐，什麼是天照神兵？”
那女孩見蘇漫同樣驚爲天人，欣喜道：“妹妹真是漂亮呢，天照神兵乃是縱橫書院獨孤大人的寶物，傳聞有着不可思議的威能，具體有什麼樣的本事，那就不得而知了，見過獨孤大人出手的人，基本都已經死了。”
“不過獨孤大人的天照神兵卻有一個作用！”
雙馬尾女孩飛快道：“天照神兵自成一界，裏面天地自足，山水花草樹木都可以存在於其中，像是一個完整的世界一般。”
陳藏龍心中一動，低聲道：“儒道神通！”
雙馬尾女孩向他看來，疑惑道：“儒道神通？”
陳藏龍道：“天地自足與儒家舊聖所說的吾性自足不假外求有些相似，因此我猜測天照神兵可能是儒家神通煉製而成。”
“吾性自足，不假外求？”
雙馬尾女孩低聲反覆唸了幾遍，道：“我不曾學過這些。也並不知道獨孤大人是以何種神通成就先天境界，但這神兵卻是異常強大的。”
“天照神兵是一個世界，這次次入學大考，便是在神兵中進行的。這個世界足以容納三萬士子，在神兵世界中選拔起來節省很多時間。”
雙馬尾女孩道：“你們不知道天照神兵，很喫虧的。我在大考之前，還花了幾天時間去記憶天照神兵的地形地貌。”
陳藏龍笑道：“你是大戶人家，家裏有資源，可以提前知道天照神兵的地理。但並非是所有人都是你這樣的大戶人家。”
雙馬尾女孩不解。
蘇漫忍不住道：“姐姐姐，藏龍哥的意思是說，我們窮！”
陳藏龍笑道：“不止是窮。還有因爲窮，得到消息的途徑少，消息閉塞。因此，窮苦人家的學生，得到的機會比富貴人家的學生少很多。”
他擡頭仰望那捲天臨上景圖，微笑道：“所以窮苦人家的學生，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否則何時才能出人頭地？”
突然，他心頭微震，急忙道：“姑娘，剛纔你說我們在天照神兵中大考？三萬學生一起？”
雙馬尾女孩點頭：“天照神兵就是一個莫大的考場，從考場中選拔出最出類拔萃的弟子。聽說在天照神兵的世界交手，只要有性命之憂便會被送出世界。天照神兵的世界其廣無極，三萬學生會被平均送到世界各地，待各地最爲優秀的學生被選出，天照世界便會縮小，最優秀的兩千人便會聚集到一起，選拔出最出色的那個。”
陳藏龍心中歡喜，這樣就不至於打死人了，想要得第一，也不用打三萬人了！
就在這時，只聽有人驚呼道：“獨孤大人的弟子來了！”
“獨孤大人的弟子？”
陳藏龍心頭微震：“獨孤縱橫這老傢伙何時收了弟子？怎麼沒有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