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霜率先叫了一聲:“是七妹!”

    “嬌嬌!”

    老祖宗揉了揉眼睛,見那人當真是燕明殊,激動得手都在抖,快步朝着燕明殊走去,因爲太過於激動緊張,險些摔倒在地。

    被周嬤嬤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老祖宗摸到了燕明殊的手,才相信她真的是沒事,眼底充滿了後怕和失而復得的喜悅:“心肝兒,我的心肝兒,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定是你阿孃在天之靈護着你啊!”

    “讓祖母受驚了。”燕明殊心疼地擦去老祖宗眼角的熱淚,心裏感動得一塌糊塗。

    老祖宗在這後院裏叱吒幾十年了,手腕鐵血,什麼時候流過眼淚啊,她是真的疼愛她燕明殊啊!

    三夫人心裏一陣顫抖,原本臉上志在必得的神情,消失不見了,臉色想繃都繃不住了,竟氣得一陣抽搐。

    “她竟然沒死!”燕明儀咬牙切齒,攙扶着賢陽公主的手緊了緊,怎麼還是她這個小賤人逃了,她哪來這通天的本事啊?!

    眼看着燕明儀就要剋制不住臉上的情緒,賢陽公主連忙掐了她一把,纔將燕明儀的神智給拉了回來。

    偌大的閣樓轉瞬便被大火吞噬,火勢沒有被滅掉,依舊明晃晃的。

    燕明殊就站在烈火跟前,衣襬上的紅色海棠花,似乎都浴火重生了,她整個人美得妖嬈肆意。

    看得燕明儀嫉妒不已,她雙手死死地握在一起,捏得指節泛白,目光灼灼地盯着燕明殊問:“七妹,真的是你嗎?你真的沒事?”

    “聽六姐這話,是希望我死在裏面?”燕明殊挑眉笑了,眼底流光迅速閃過,如同生出了無數星辰,亮得讓燕明儀都不敢直視。

    老祖宗瞪了燕明儀一眼,不說話,但顯然是不高興的。

    燕明霜見燕明殊毫髮未傷,她鬆了口氣,讚賞地看了看燕明殊,心有餘悸地問:“到底是誰放了火,竟想要燒死國朝郡主?”

    這話意味深長。

    已經是深更半夜了,這火起得莫名其妙的,冷靜下來之後,都能看得出來這是早有預謀的。

    二夫人意味不明地說:“雖說是四月天柳絮多,易燃,可老宅周圍都沒有柳樹,好端端的,怎麼就起火了呢,真是詭異!”

    她捏着帕子掩住了口脣,空氣裏燒焦的味道難聞得要命,若是趁着這個時候,能打壓賢陽公主或者三房,她最是樂意見到的。

    謝瑤華幽幽地道:“這空氣裏,還有火油味呢!”

    這些人真是歹毒啊,竟然利用滾過火油的老鼠,想製造大火將燕明殊燒死,還好燕明殊早就察覺了,拉着她逃了。

    三夫人心虛地抖了抖手,幸好她的雙手鎖在袖子裏,纔沒有讓旁人瞧見,現在謝瑤華逮住火油味不放,一定會牽扯到她的。

    還好她棋高一着,佈下了一顆暗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要害我的嬌嬌?”老祖宗發出了一道怒氣騰騰的厲喝,怒目圓睜,眼底好似都有火焰在燃燒。

    的確是憤怒到了極點。

    就在這個時候,侍衛抓着一個縮頭縮腳的小廝折返而來,同老祖宗稟報道:“七姑娘的樓閣起火時,屬下便看見有人在附近鬼鬼祟祟的,追了過去,沒想到這人倒是狡猾,屬下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這小賊給逮住了。”

    還沒等老祖宗審問這小廝,就聽到賢陽公主驚訝地叫了一聲:“這不是謝家的小廝嗎?”

    “什麼?”

    謝瑤華眉心跳了一下,連忙看了過去,果然是她謝家的小廝,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縱火之人成了她謝家的下人?

    老祖宗的臉色頓時就難看了下來,但是沒有說話,看謝瑤華這個樣子,這八成是謝家小廝了,她怎麼好開口!

    “我家的小廝來燕家放火,真是可笑!”謝瑤華嘲諷地笑了起來,眸光如刀,冷冷地看向了小廝:“說,你是被誰給收買了?”

    罷了後,她又慢騰騰地補上了一句:“你是我家裏人,應當知道我的手段的,我自有一百種辦法,讓你如實招來!”

    “我……”那小廝擡頭看着謝瑤華,臉色白得很,看着她的時候眼底都是恐懼,他是知道謝瑤華的手段的。

    別看她還是個少女,可那些年在軍中,是出了名的狠毒,最擅長審訊犯人,落到她手上,絕對沒有好果子喫。

    眼看着小廝畏懼謝瑤華,三夫人慌得呼吸都亂了,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小廝竟然被謝瑤華三言兩語嚇住了,貪生怕死的狗奴才!?

    “回郡主的話,是……”

    小廝不敢隱瞞謝瑤華,正準備說出真相的時候,臉色突然就從慘白漲成了豬肝色,那種感覺,就像是鮮血要從皮膚下衝出來一般。

    “救、救……”小廝痛苦得竟用手死死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像是喉嚨眼裏有什麼東西一樣,白沫從嘴角里流了出來,四肢開始劇烈地顫抖,最後僵硬地倒在了地上。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這個小廝就這樣了,旁邊一個膽大的老婆子,伸手去探了探小廝的氣息,嚇得連忙縮回手來:“他死了!”

    “死了?”

    周圍頓時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膽小的下人嚇得臉色發白,衆目睽睽之下,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死了呢?

    而且,還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一瞬間,衆人看向謝瑤華的眼神都變了,有些忌憚和畏懼。

    “怎麼死了?”三夫人更是錯愕不已,是下意識地拔高了音調,格外震驚。

    賢陽公主不緊不慢地看了過去,衝着三夫人勾脣詭異的笑了一下,那笑容消失得很快,三夫人卻是看得很清楚。

    三夫人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心裏也不慌了,幸災樂禍地問:“看這樣子,該是中毒身亡吧,難道是郡主所爲?”

    “該不會是郡主惦記着賭場的事,想要報復七姑娘吧?”三夫人丟出賭場的事情來,一句話質問地理直氣壯的,讓謝瑤華無力反駁。

    但是她謝瑤華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揉捏的,她冷哼了一聲,語氣陰寒:“本郡主沒你那麼小氣,小七怎麼說都叫我阿孃一聲姨母,我也是她的姐姐,我怎麼會害她?”

    三夫人諷笑道:“又不是親姐妹,再說了,人心隔肚皮,這可難說。”

    謝瑤華冷笑着回擊:“這天下有錢能使鬼推磨,皇宮裏的人都能被收買,更別說一個能賣主的狗奴才了。”

    三夫人被嗆得說不出話了。

    衆人卻見燕明殊緩緩地蹲下身子來,姑娘臉色平靜得令人害怕,她伸手在小廝微微凸起的身前按了按,最後從裏面找到了一個小物件。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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