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袋子裏爬滿了黑色蜘蛛,那些蜘蛛有拇指腹大小,背上皆有紅白相間的圓形斑點,瞧着便恐怖駭人得很。

    燕明殊慢條理斯地道:“這是西域黑蛛,毒性倒是淺,人若是被咬了,被咬部位腫脹形似中毒,要足足五日才能消得下去。”

    這種蜘蛛雖然是從西域傳來的,可相比西域其他蜘蛛,毒素沒有那麼重,咬了人也不會致死,所以偶爾會被人拿來恐嚇旁人。?

    這燕思倒是大膽得很,不知道從何處弄來這麼多毒蜘蛛,這是想要毀了她的容顏呢!

    “這麼恐怖?”含珠被這話給驚嚇到了,憤然地說:“不行,一定不能讓燕思姑娘得逞,姑娘你一定要告訴老祖宗。”

    “不用。”

    燕明殊輕眯了下狹長好看的眸子,一顰一笑之間,皆是婉轉狡黠:“這麼好的東西,該是讓我那六姐姐享用享用纔是。”

    她的脣角揚起了一抹陰惻惻地笑容:“將這些蜘蛛交給謝小侯爺,讓他送給燕明儀,再讓他弄一些蛇來,他知道怎麼做的。”

    含珠明白燕明殊的心思,連忙去找謝君樓辦這些事情。

    深夜。

    “啊!我的臉!”

    宅院深處想起一道驚天動地地嘶喊聲,驚醒了沉睡之中的衆人,宅院裏頓時就響起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看見燕明儀差點腫成豬頭,賢陽公主險些昏厥過去。

    賢陽公主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哽咽聲怎麼也剋制不住,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儀兒,你、你的臉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幹的?是不是燕明殊?”

    燕明儀哭得險些要斷氣:“母親,我不知道,迷迷糊糊之中,我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咬了,然後臉火辣辣的疼,一照鏡子就這樣了。”

    老祖宗她們進來的時候,賢陽母女倆抱在一起,哭得滿臉都是淚痕。

    “儀姐兒,你的臉怎麼變成這樣了?”老祖宗看到燕明儀半張臉腫得老高,嚇了一大跳,連忙踱步過去看她的情況。

    那半張臉腫得充血,臉皮緊緊地繃在一起,好像只要在上面挑一個口子,這半張臉就要爆炸一樣,看得衆人心驚不已。

    三夫人從後面衝了出來,彎腰瞧了燕明儀一眼後,搖頭可憐兮兮地說:“六姑娘真是可憐啊,瞧瞧,這臉腫得我都認不出來了,這是被什麼有毒的東西咬了?中毒不淺啊!”

    語氣卻是幸災樂禍的。

    急忙趕來的大夫給燕明儀瞧了半晌,愣是沒辦法讓她消腫,跪在地上惶恐地開口:“老祖宗,六小姐這是讓西域黑蛛給咬了,毒性不大,但是毒素無法立刻清除,過些時日就會消腫。”

    “你不能解毒?”

    賢陽公主陰森森地冷笑了一聲,陰狠的眸光如同刀子一般割着大夫:“身爲大夫不能解毒,那本宮留着你有什麼用?”

    “來人,把這個庸醫拖出去砍了!”

    盛怒之下,賢陽公主都忘記裝慈悲良善了,眼看着女兒的臉變成這個樣子,她的心情用心如刀絞來形容,一點都不爲過。

    “長公主饒命啊!”

    大夫哀嚎着求饒了起來,但是賢陽公主氣極了,擡腳便往大夫身上踹了一腳,踹得大夫胸悶氣短,險些吐出一口血來。

    三夫人幽幽地笑了出來,捏着帕子掩脣,陰陽怪氣地道:“大嫂,真是看不出來啊,你平常端莊高貴的,怎麼現在跟個瘋婆子一樣?”

    老祖宗的臉色更是難看了一些,她都還沒開口說話呢,這賢陽公主就當着她的面,喊打喊殺的,往日裏的慈悲心腸哪裏去了?

    賢陽公主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不好了,這種感覺,就像是生生地吞了只蒼蠅,塞在喉嚨裏怎麼也吐不出來,難受極了。

    還有三夫人笑得幸災樂禍,她一口悶氣憋在心口裏,這會兒站都站不穩了。

    可是老祖宗面前,賢陽公主還是不敢造次的,強硬讓自己的臉色和語氣看起來溫和一些:“老祖宗,兒媳這是見到儀兒變成這樣,心疼之下氣極了。”

    老祖宗見她是心疼女兒才這般,也沒有跟她計較,見燕明儀這個樣子,臉上也浮起一抹惱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儀姐兒怎麼就被毒蜘蛛咬了?”

    大夫已經嚇得六神無主了,連忙抹去額頭上的汗解釋道:“這種西域黑蛛在城外的林子裏有不少,以前就有老人被傷過,但是最後都沒有事,小人先給六小姐開道方子,緩解六小姐的痛苦,小人可以性命擔保,過個五六日,便會消腫了。”

    老祖宗聽大夫這麼說,臉色緩和了一些:“既然儀兒能安然無事就好,你先開道方子,讓她不要這麼痛苦。”

    她擺手讓周嬤嬤將老大夫帶下去,大夫上了年紀,也經不起嚇了。

    燕明儀聽說要五六日她的臉纔可以好,眼淚止都止不住,但是老祖宗在這裏,她又不敢放聲大哭,眼淚順着臉頰不斷地往下流。

    就在這個時候,守在門外的下人們忽然尖叫出聲:“蜘蛛,外面有好多蜘蛛,快把這些蜘蛛抓起來,不能讓它們爬進去傷了人!”

    外面頓時一陣躁動,很快的,蜘蛛都被抓緊了黑袋子裏。

    賢陽公主冷靜下來後,晦澀地開口:“燕家的宅子是在晉城中心,蜘蛛喜歡潮溼的地方,怎麼會爬進來這麼多蜘蛛?”

    “大嫂的意思,是有人抓了這些黑蜘蛛來害儀姐兒?”三夫人馬上就明白了賢陽公主的心思,有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定要挫挫燕明殊的銳氣。

    這段時間,燕明殊實在是太找人恨了,壓得大房和二房都喘不過氣來,可今日總算是找着機會,能夠讓燕明殊在陰溝裏翻船一次。

    她怎麼能不利用一下呢?

    “切莫胡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賢陽公主端莊威嚴地冷喝了一聲,罷了後,又蹙着眉心憂愁地嘆息:“只是儀兒素來溫柔端莊,與人無冤無仇的,我也不知是誰要害她。”

    在一旁看戲沒說話的二夫人,涼颼颼地問了一句:“大嫂怎麼就這麼肯定,是有人要害儀姐兒呢?蜘蛛對氣味敏感,說不定是儀姐兒這裏有什麼東西,將蜘蛛吸引了過來。”

    賢陽公主的臉色馬上就不好了,在心裏將二房罵了一百遍,這些人就是仗着燕明殊變聰明瞭,纔敢這麼跟她作對。

    早晚有一天要收拾你們!

    可就在這氣氛劍拔弩張的時候,不遠處的院子裏,傳來謝君樓那長長地呼喚聲,聽來十分悲切:“七七,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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