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解開啞穴之時,本該下意識叫出來的李嬤嬤,硬是沒敢叫出來,將那聲尖叫硬生生地憋回了肚子裏。

    李嬤嬤見燕明殊還有空跟她開玩笑,心裏緊張得要命,但是又不敢真的承認,支支吾吾地否認:“七姑娘在說什麼,奴婢……奴婢聽不明白!”

    燕明殊也沒有立刻說話,只是半眯着眼眸,慵懶地靠在那裏,優美的脣畔微微翹起,勾勒出了絕美的弧度。

    可是她不說話,李嬤嬤就得時刻活在煎熬之中,那種感覺就像是無數雙鬼魅之手,順着她的後背慢慢地爬了上來。

    然後一把捏住了她的心臟,只要用一點力氣,就能夠把她的心臟捏碎。

    等壺裏的茶水燒開了後,燕明殊才提起水壺往杯子裏倒了一杯茶,輕輕地開口:“聽不明白也沒關係,本郡主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

    她笑眯眯地看向無影和追風:“你們見過謝小侯爺審訊犯人嗎?”

    無影冷冷地看了李嬤嬤一眼後,這才恭敬地開口:“我們爺有一套專門審訊犯人的刑法,可以讓那些犯人痛不欲生,最後都如實招來。”

    “但是爺不輕易出手,所以便輪到了小郡主審訊犯人。”無影是沒有見過謝君樓審訊犯人的,那少年身份尊貴,高不可攀,那些犯人可沒有資格讓謝君樓審問。?

    所以,審訊犯人這麼個艱鉅的任務,就落在了謝瑤華身上了,那姑娘可是得了謝君樓真傳的,手段狠辣,絕不留情。

    燕明殊輕輕地挑動了一下黛眉:“阿樓自有一套酷刑,我也有一套酷刑,與阿樓的完全不同,要比他的,更爲殘忍毒辣。”

    “今日,我便讓你們開開眼。”姑娘脣畔上浮現一抹淺淡的笑容,眼角眉梢蔓延出一種志在必得的意氣。

    那原本柔軟溫和的面容,都變得邪氣肆意了。

    無影和追風齊齊對視了一眼,都同時想到了謝君樓來,燕明殊如今這個樣子,同謝君樓多有相似,這兩個人,真是絕配啊!

    “今日雲上居有喜事,是該要高興高興了。”燕明殊眯着眼眸意味不明地笑了出來,那笑容看得衆人頭皮都開始發麻了。

    含珠饒有興趣地問:“姑娘,是什麼喜事讓你這樣高興?”

    “不着急,一回就知道了。”

    燕明殊很是寵愛地瞧了含珠一眼,她捧着一個白瓷茶杯,抿脣輕輕地吹着裏面的茶水,巧笑嫣然地說:“李嬤嬤,你成功錯過了一個救命的機會。”

    “我不知道姑娘在說什麼!”

    李嬤嬤整個人軟癱在地上,明明已經嚇得臉色慘白了,卻還是佯裝鎮定,因爲她就是篤定了大夫看不出那什麼藥。

    見李嬤嬤依然嘴硬,燕明殊也沒有生氣,只是冷笑了一聲,這狗奴才,就是咬定尋常大夫看不出那包藥粉是什麼。

    不過沒關係,她想要李嬤嬤死,她便不能活。

    燕明殊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低頭俯視李嬤嬤的時候,那眼角眉梢的妖邪之氣,頓時蔓延了出來:“我六歲那年入宮之時,瞧見慎刑司宮人審訊後宮犯人,便提了十道刑罰,最後那十套刑罰,皆被陛下列入慎刑司七十二道刑罰裏。”

    “我記得其中有一道貓刑,是最喜被她們用來審問犯人的,因爲這一套刑罰是十套裏面,最溫和的。”

    姑娘說起這些話的時候,眉梢微微上揚,浮現出一抹驕傲之色,無影和追風在一旁瞧着,卻覺得膽寒無比。

    因爲他們對慎刑司那十套刑罰,早有耳聞,卻不知道那是燕明殊創出來的。

    怎麼說燕明殊都是國朝郡主,讀聖賢書,執君子行,舉止優雅端莊,她是從哪裏弄來那十套如此殘酷的刑罰的?

    燕明殊脣畔微勾,牽出一抹邪氣的弧度:“這是深宮裏的刑罰,你在宮外是沒有聽說過的,本郡主來同你解釋一下吧。”

    “就是將犯人放在麻袋裏,將幾隻爪牙鋒利、兇殘暴躁的野貓放進去,然後將麻袋口捆得緊緊的,外面的人狠狠地敲打麻袋,裏面的野貓就因受驚發狂,而在麻袋裏長竄下跳,一通亂抓。”

    “所以人出來的時候,已經是血肉模糊、鮮血淋漓,全身身上一塊好皮好肉的地方都沒有,一眼瞧過去,就像是被剝皮刀剖過的動物,叫人生不如死。只因後宮衆人愛惜容顏,所以我便想出了這樣的刑罰。”

    燕明殊語氣從容地說着,脣邊那抹妖嬈逐漸擴大來,像極了肆意綻放的妖冶死亡之花,所有人皆一臉震驚地看着她。

    李嬤嬤難以置信地瞪大着眼睛,腦中迅速閃過那個場景,頓覺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她想要吐的,卻怎麼也吐不出來。

    只能傻傻地瞪着燕明殊。

    估計這個時候,她心裏一定在想,曾經的燕明殊如同草包一般,什麼都不懂,她是怎麼想出這種可怕的刑罰的?

    其實燕明殊自己也不明白,重生一世後,她懂了,大抵自己骨子裏,就是這般的心狠手辣。

    無影和追風皆是不可思議地看着燕明殊,在她說完貓刑之後,兩個人只覺得頭皮都在發麻了,心肝兒一陣顫抖。

    追風發出了一道長長地感慨:“我算是明白爲什麼爺,這麼喜歡七姑娘了。”

    “我也明白了。”

    無影佩服地看着燕明殊,因爲燕明殊和他們爺,是同路中人,隱藏在他們那豔麗的外表之下的,是一顆如蛇蠍般的心臟。

    燕明殊挑高了眉梢看了過去,兩個人下意識地抖了抖身軀,那樣子,如同老鼠見了貓一般,惹得她一下子便笑了出來。

    “別怕呀,我是不會將這種刑罰用在你們身上的。”

    燕明殊看着兩個人漫不經心地笑了一下,轉頭慢悠悠地看向臉色發白的李嬤嬤,婉轉淺笑:“還有一種叫做抽腸的刑罰,具體做法就是把一條橫木杆中間綁一根繩子,高掛在木架之上,但是那木架一段有鐵鉤,另一端綁着石塊,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秤。”

    “然後將將一端的鐵鉤放下來,塞入犯人的下體,把大腸頭拉出來,掛在鐵勾上,然後將另一端的石塊向下拉,就這樣,鐵鉤的一端升起,犯人的腸子就被抽出來,高高懸掛成一條直線,這種刑罰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犯人很容易氣絕身亡,所以我不太建議在後宮使用。”

    “本郡主覺得,你還是最適合貓刑。”

    燕明殊居高臨下地睨了李嬤嬤一眼,然後特別傲嬌地笑了出來,那眼角眉梢都帶着陰詭的邪氣,讓人感覺從頭到腳,都是冰冷的涼意:“來人,將這個賤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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