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了什麼東西?”賢陽公主硬着頭皮問,她知道這場戲是衝着她來的,可事已至此,她也不能再退讓了。

    燕明殊脣邊永遠噙着一抹淺淡的笑容,語調緩慢地道:“這玉訣香裏,被加了蝕骨香,蝕骨香,這可真是樣好東西呢!”

    賢陽公主的腦袋頓時嗡了一下,心都涼了大半截了。

    蝕骨香,是一種無色無味的毒藥,混入香料裏是極難被發現的,這種毒藥若是一次性用量多了,是絕對能夠讓人腸穿肚爛而死的。

    可若是長期用量不多的蝕骨香,這東西便會一點一點滲入血液當中,然後滲入肺腑筋骨之中。

    時日一長,人的筋骨和五臟六腑,都會被蝕骨香慢慢腐蝕掉。

    起初人是感覺不到什麼痛苦的,可一旦用量達到一定程度後,人就會越來越虛弱,最後全身骨骼潰爛,癱瘓而死。

    那個樣子,就像是被腐蝕成了一灘爛泥。

    而且,尋常大夫還診斷不出死因。

    一席話說完之後,燕明殊便沒有再往下說的意思,這個時候,就輪到老祖宗出場了。

    老祖宗臉色鐵青不已,吩咐周嬤嬤:“你去,去幾個夫人姨娘的院子裏搜。”

    “是。”

    周嬤嬤領了幾個老婆子去各個院子裏搜,搜了好一陣子後,才帶回來一包東西:“老祖宗,這是在大夫人的院子裏搜到的。”

    “大夫人院子裏有株芙蓉花枯萎了,老奴覺得很可疑,便讓人掘開尋了一番,便在樹根下搜出這包東西。”

    周嬤嬤將那包東西遞給老祖宗過目,老祖宗看了一眼後,又遞給了燕明殊查看。

    燕明殊拿着鑷子在裏面尋找一番,夾出了一顆珍珠大小的紅色小塊,笑盈盈地看向賢陽公主:“母親啊,你將這包東西放在芙蓉花下,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不可能!這不是我做的,我沒有下毒害老祖宗!”賢陽公主情緒激動地否認,顫抖着指着燕明殊:“定然是你冤枉我!”

    “閉嘴!”

    老祖宗猛地一拍桌面,嚇得衆人抖了一下,她眼眸陰冷地瞪着賢陽公主,怒罵:“你這個蠢貨,說,是不是你包藏禍心?”

    “老祖宗,不是我。”賢陽公主是個貫會裝柔弱可憐的人,被老祖宗指着鼻子訓斥,委屈得肩膀都在顫抖了。

    她像是一下子想起什麼來,手腳忽然就慌亂了起來,嘴巴顫抖了幾下,還是沒能說出口來:“我想起來了,這包香料,是……”

    “你到底說不說?”老祖宗見她這個樣子,火氣更大了,看樣子要是賢陽公主說不出個所以然,就要嚴刑逼供了。

    “是……”賢陽公主眼角斜睨了三夫人一眼,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低頭飛快地說:“這包香料是三弟妹送來的,我不知道這裏面有蝕骨香啊!”

    原本還有些心不在焉的三夫人蘭氏,突然聽到賢陽公主點了自己的名字,嚇得臉色都白了,猛然擡起頭來。

    她揚起手來指着賢陽公主,不可思議地問:“你怎麼能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送你香料了?”

    三夫人在經歷了燕明蘭的事情後,整個人就已經低調了很多,除了平日裏的晨昏定醒,壓根就不會出現在衆人面前。

    這一遭禍事突然又來到自己頭上,她怎麼可能背了這黑鍋呢?

    賢陽公主偏着頭冷靜地說:“三弟妹難道你忘了嗎,前陣子你送了我一盒香料,我當時聞了那味道,便不太喜歡,但也不好意思拒絕你的好意,就收下了。”

    “在你走後,我就將那盒香料埋了下來,可誰知道,你竟然在裏面放了蝕骨香,企圖栽贓我陷害老祖宗!”

    賢陽公主說得有理有據,惹得三夫人一時間無法辯解,這香料的確是三夫人送來的,可裏面什麼都沒有摻。

    是賢陽公主預感到三夫人保不住了,就故意在這裏面加了蝕骨香,若是燕明殊解不了這個局,正好能借此挫一挫燕明殊的銳氣。?

    可若是這個局被燕明殊破了,那她就只能捨棄三夫人自保了。

    三夫人瞪大了眼睛瞪着賢陽公主,激動不已地厲喝:“你這是血口噴人,我是送了你香料,可我根本就沒有在裏面放什麼蝕骨香!”

    “是你冤枉我!”三夫人氣得險些要爆炸,梳理整齊的頭髮因爲太過於激動,都有些鬆散了,在頭上顛呀顛的。

    “都給我閉嘴!”

    老祖宗氣得又是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猛地從團墊上站了起來,嚇得燕明殊連忙站起來扶住了老祖宗。

    賢陽公主臉色訕訕地看着老祖宗,不說話了,燕明儀溫聲安慰着她,母女二人緊貼在一起,瞧着可真是委屈呢。

    三夫人這次是覺得真委屈,跪在地上可憐不已地說:“母親,大嫂誣陷我,我沒有做過這種事情,這不是我做的。”

    老祖宗語氣陰冷地開口:“這東西到底是你送來的,她總不能自己在裏面塞了這東西,引周嬤嬤去找吧。”

    她是有幾分偏向賢陽公主的,總覺得三夫人是記恨先前燕明蘭的事情,藉機來陷害燕明殊。

    “難道母親不相信我?”三夫人難以置信地看着老夫人,臉色比先前更白了,瞧着就跟大病難愈一般。

    老祖宗偏了偏頭不去看三夫人,語氣不善地冷哼:“上次嬌嬌毀了你女兒的臉,難保你懷恨在心,謀劃了這樣的事情來害她。”

    三夫人頓時面如死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就在這個時候,聽到了風聲的燕承宏趕了過來,給老祖宗行禮:“母親。”

    “這是又發生什麼事情了?”燕承宏語氣溫和地問了一句,三夫人想要說什麼,脣瓣顫了顫,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還是燕明殊將事情,一五一十的道來。

    燕承宏聽完之後臉色不太好了,下意識地看向三夫人,用眼神詢問她到底有沒有做過,三夫人委屈地搖了搖頭,表示這件事真的不是自己所爲。

    在自己夫君面前,三夫人是從來不會說假話的,所以燕承宏相信她是真的沒有做過。

    燕承宏朝着老祖宗拱手:“母親,大嫂也說了,這香料是被她埋在芙蓉樹下的,也許是有心懷不軌的奴才藉機陷害,事情真相還沒有查明,母親可不能無端冤枉了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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