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也沒有證據證明大嫂是清白的啊。”燕承宏有意無意地看了賢陽公主一眼,賢陽公主權當沒有看見他的眼神。

    見燕承宏這般護着自己,三夫人到底是感動不已,她抹了抹眼淚,眸光陰冷地看向賢陽公主:“對,大嫂,我雖然送了你香料,可東西最後在你那裏,你若是沒有證據,這就是誣陷!”

    就在這個時候,燕明儀擡頭見三夫人身邊的婢女文兒神色慌張,忍不住開了口:“你這丫頭,又不是你做錯了事情,你慌什麼?”

    那名喚作文兒的婢女臉色倏然慘白,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了,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連連朝着老祖宗磕頭。

    “老祖宗,不是……我們夫人是一時糊塗,她不是故意想要害您的……”文兒慌亂無比地磕着頭,哭得梨花帶雨。

    “你在說什麼啊?”

    三夫人傻眼地看着文兒,完全不知道她到底在說什麼,嘴脣都在顫抖了。

    文兒怯怯地看着三夫人:“夫人,奴婢勸過您的,不能做這種大逆不道之事,可您不聽奴婢的,奴婢良心過不去啊……”

    “今日就算您要打死奴婢,奴婢也不能再幫你遮掩了,這實在是滅絕人性啊!”文兒悽楚地朝着三夫人磕了三個響頭,算是奴婢給主子謝罪了。

    三夫人整個人都傻了,呆愣在那裏像個木偶一般,滿臉都是不可思議,若不是燕承宏及時扶住她,她估摸着都已經昏倒了。

    她回過神來難以置信地瞪着文兒,痛心疾首地怒斥:“文兒,我待你不薄,你竟然夥同這些賤人誣陷我,你的良心呢?”

    文兒哭得淚眼模糊,又是朝着三夫人磕頭賠罪:“夫人,您是待奴婢很好,可是您也教導奴婢,爲人要有良心,奴婢是您的奴才,也是燕家的奴才啊,怎麼能眼睜睜地見您謀害老祖宗呢?”

    “所以奴婢只能站出來,若是真害了老祖宗,您良心能過得去嗎?”

    瞧文兒這副楚楚可憐又無可奈何的樣子,真是讓所有人都覺得煞有其事,都信了蘭氏設計謀害老祖宗。

    文兒一邊抹着眼淚,一邊轉過身去,哭着同老祖宗道:“老祖宗,這些事是我家夫人所爲,不關大夫人的事情,大夫人的確是冤枉的!”

    老祖宗眯着眼睛陰森森地瞧着文兒:“你將這些事情,都給我仔細道來,若有半句虛言,我定要將你亂棍打死。”

    文兒這才停止了掉眼淚,仔細將這件事敘述了一遍:“這件事還要從咱們從晉城開始說起,那個時候,夫人記恨八姑娘遭遇淫賊之事,便買通了流寇報復七姑娘,最後事發,無奈只能將李嬤嬤推出來頂罪,李嬤嬤又是夫人的陪嫁婆子,夫人便也將這件事記在了七姑娘頭上,一直想要報復七姑娘,但沒有找到機會。”

    “那日七姑娘從國女舍畢業後,八姑娘的臉又被七姑娘毀了,夫人暴跳如雷,恰逢此時七姑娘將自己調配的香料贈給老祖宗,和府中諸人,夫人便覺得機會來了,事先拿了一包香料送給大夫人,其實那裏面被放了蝕骨香,夫人是打算借大夫人同七姑娘不睦,若是栽贓七姑娘不成,便可順水推舟,栽贓到大夫人身上,如此便能落得個兩袖清白。”

    文兒說這些話的時候,怯弱地看了三夫人一眼,身體一直在發顫:“夫人待奴婢很好,所以做這些事的時候,並沒有瞞着奴婢,可是奴婢覺得這樣做實在是喪盡天良,便勸夫人,可夫人不管不顧,今日東窗事發,奴婢這纔敢站出來說話。”

    罷了後,文兒哇地大聲哭了起來,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啊。

    若不是燕明殊早就知道真相,只怕都要信了,她似笑非笑地看了賢陽公主一眼,乖巧地坐在老祖宗身邊。

    她牽了牽好看的脣畔,漫不經心地問:“你連自己的主子都可以出賣,我又如何曉得你說的是真的?”

    文兒被燕明殊這眼神看得心肝顫抖,連忙將所知道的吐了出來:“夫人的臥室裏掛着一副字,那畫後有一方暗格,蝕骨香就被夫人藏在了裏面。”

    老夫人馬上就吩咐周嬤嬤去找,一想到這陣子接二連三的發生事情,她便氣得胸口疼:“真是氣死我了。”

    “祖母息怒,莫要氣壞了身子。”

    燕明殊貼心地安慰老祖宗,意味深長地說:“也不是所有人都是這樣包藏禍心的,以前母親掌家的時候,可不曾出過這麼多亂子的。”

    這話就耐人尋味了,老祖宗陰寒的眼神立馬射向了賢陽公主,賢陽公主若無其事地偏過頭去,當作沒看見。

    一直沒有說話的二夫人,擡頭幽幽地開了口:“看來兒媳掌家不如大嫂,不如以後還是讓大嫂掌家吧。”

    老祖宗擺了擺手駁了二夫人的請求:“這怎麼行,說讓你掌家就讓你掌家,以前你不爭不搶,受了不少委屈,母親都看在眼裏呢。”

    “多謝母親。”二夫人謙虛地笑了笑,眼角餘光還朝着賢陽公主,拋去了一個挑釁的眼神,可把賢陽公主氣得不輕。

    這一邊,三夫人倒是被文兒刺激到了,激動不已地叫嚷了起來:“賤婢,你胡說什麼,我臥房裏何來的暗格?”

    “夫人,事到如今,您再狡辯也無用了,倒不如認了,得到老祖宗的寬大處理。”文兒嘩啦啦地哭着,模樣悽楚可憐。

    “寬大處理?”

    三夫人被這話氣得渾身顫抖,眼淚都被氣出來了,猛然伸出手去指着滿屋子人,面容扭曲猙獰了起來:“我知道,是你們合起夥來害我,就是想要扳倒我們三房!”

    “是不是?”

    她扯着嗓子歇斯底里地吼了起來,目光落在了燕承宏身上,眼神溫柔了起來,悽楚地問他:“難道你也不相信我嗎?”

    若是燕承宏不相信她了,那麼她就真的完了。

    “我信你,只是……”

    燕承宏爲難地看着愛妻,事已至此,他即便是想要維護三夫人,以老祖宗的脾氣,她也難以落得個好下場。

    三夫人感知到了燕承宏的無力,臉色漸漸灰白了下來,也知道他這是保不住自己了,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明白了這一點後,三夫人一改悽楚慘白的臉色,臉色倏然變得陰寒森冷了下來,如豁出去了一般冷冷地道:“我沒有做過這件事,死都不會承認,即便鬧到了大理寺,也休想我認賬,你們死了這條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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