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眼神怪異的瞧了兩個人一眼，皺着眉心，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再過兩年就十六了，也不小了吧。”
“阿樓這性子焦躁，再等兩年，約莫就差不多了。”永嘉長公主也這般說，反正都是註定的事情，也不過是時間早晚罷了。
老祖宗點了點頭，樂呵呵地道：“阿樓這孩子，小時候就極爲出挑，如今長大了，依然是長安世子裏最惹眼的那個。”
裴策慢慢地站直了身體，狹長丹鳳眸掠了過來，笑容雅痞：“老祖宗，你可不能這樣厚此薄彼，我也不差呀。”
“可是沈家老太太會誇你呀！”老祖宗偏頭疑惑的看着裴策，皺了皺眉心，覺得裴策這話說得實在是不對。
這裴策和沈家四姑娘的事情，名媛圈子裏雖然還沒有傳開，但是她們這些家族的老祖宗，卻是知情者。
只等舞陽郡主和國公爺上門提親，這件事便算是定下來了，只不過舞陽郡主隨着國公爺去江州徹查鹽務的事情。
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
裴策這素來皮厚的人，被老祖宗這話說得，耳朵根子都紅了起來，裴曦見他不好意思，便藉口將他給拉走了。
都統夫人素來同賢陽公主交好，這會兒正忙不迭的誇呢：“明儀郡主雍容沉穩，狀若一朵牡丹，不知道哪家兒郎，該是她的如意郎君呢。”
“郡主皇親貴胄，自然是該配王爵嫡貴。”立馬有人拍馬屁。
燕明儀這個人本來就喜歡聽這些話，見終於有人注意到她了，這不，又如同一隻美麗的白天鵝一般，仰起了白皙的脖頸。
俗話說，千拍萬拍，馬屁不穿，哪怕是自詡高貴的燕明儀，對這話也是幾位受用的。
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一道不和諧的聲音插了進來：“話是如此，可這長安城裏風華絕代的少年郎，也就那麼幾個，好像個個，都有主了吧。”
在這長安城，百姓給出色的世家公子排了名。
長安有四大公子。
這第一嘛，自然是武安侯府的謝君樓小侯爺。
少年桀驁不馴、張揚熱烈，足智多謀，冠絕京城，若不是他無意朝堂，他日必定封將拜相，權傾朝野。
排在第二的，自然是名揚天下的戚雲沉少將軍了。
他生於世代忠義正直的戚家，爲人更是正派，四海征戰，功勳卓越，保家衛國，天下人無不歌頌他的功勳，尊他、敬他。
這般風骨正直的少年郎，在戰場上殺伐果斷，渾身浴血，脫下戰袍，便是風骨清傲的世家公子，仙姿玉骨。
第三的便是當今五皇子蕭景瑟。
這人有着清風明月都難及的清雅氣質，他在長安城中的名聲，素來高潔優雅，風姿入骨，那一手丹青更是絕妙無雙，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最是擔得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這句話。
這最後一位，便是國公府的裴策裴小公子了，這人也是少年成名，樣貌才名於坊間流傳，也是位清風雅骨的主兒。
可儘管如此，他還是無數人傾慕的翩翩少年郎。
這四大公子是這盛世長安裏，數一數二的風流少年，無論是論出身還是品貌，在長安都是翹楚，所到之處，衆星拱月。
其中，當屬謝君樓最爲盛名了，這般豔驚天下的少年郎，誰都想嫁，可惜也只能是想想了，他該是燕明殊的夫君的。
而餘下這三位公子，戚雲沉和唐蘊之是未婚夫妻，裴策又同沈家四丫頭沈菲有情，便只剩下蕭景瑟了。
可論帝皇對蕭景瑟的疼愛，他的皇妃，怎麼也不會輪得到燕明儀的，就算帝皇答應，柔貴妃也不可能答應啊。
這其中緣由，也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楚。
方纔說話的那人是護國將軍家的夫人，端莊美麗的夫人悠然補上了一句：“當然了，即便是無主，以明儀郡主的心高氣傲，怕是一個都瞧不上的。”
說罷，護國將軍夫人一臉笑眯眯的，看向燕明儀和賢陽公主，一點也不畏懼賢陽公主這身份，一番話說得母女二人臉紅不已。
都說這明儀郡主端莊優雅，心善慈悲，可這位的心高氣傲，在長安名媛圈子裏也是出了名的，不要說是謝君樓了，即便是蕭景瑟，她估計都瞧不上的。
可蕭景瑟又能瞧得上她嗎？
“你這嘴真是個沒把門的，說話也不知道委婉一下。”旁邊一位貴婦人拉了護國將軍夫人一把，雖然是勸解的意思，可自己卻是掩脣笑了出來。
賢陽公主和燕明儀的臉色更難看了，就跟嘔了一口血似的，但是母女兩個又不能發作，只能假裝沒有聽見，端着茶慢悠悠地抿了一口。
燕明殊提着裙襬走了下去，淺笑聲輕飄飄地飄了去：“本郡主倒是覺得將軍夫人這話，說得甚是有理，畢竟我家六姐身份尊貴，心氣傲也正常。”
“郡主殿下，諸王郡主當中，唯有安樂郡主能與你比肩。”護國將軍夫人朝着燕明殊行禮，起起落落之間，姿態端莊大方。
護國將軍府同鎮國將軍戚家是同氣連枝，這兩家皆是大昭的肱骨之臣，將軍夫人同戚夫人更是年少相識，一同在宮學讀過書的。
而燕明殊又是戚家唯一的外孫女，戚家上下都將她視爲掌上明珠，護國將軍夫人跟戚夫人交好，便也愛屋及烏。
再者，她這話也是不假的，燕明殊被帝皇贊爲國朝第一郡主，燕明儀可比不上她身份尊貴，其他王府的郡主更不如她了。
“夫人說得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燕明殊輕輕牽動了優美的脣角，一抹好看的笑花蔓延開來，她走過去的時候，假意踩到裙子，身子往一旁栽去：“哎呀……”
謝君樓本想掠過去扶她的，卻瞧見姑娘眸底一閃而過的深沉，剛剛運轉起內力又散了，脣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一幕。
“殊姐兒！”賢陽公主下意識地扶住了燕明殊，燕明殊順數抓住了她的手，素白的手指不動聲色的從脈搏上掠過。